更加奇怪的是,蘇博特這位年輕的祭司身旁,還有兩個姿態(tài)各異的女人。公開帶著女人在外面亂逛,這是無論哪位神也無法容忍的吧。
這三人正走向自己。他們完全無視了還有兩撥劍拔弩張的人馬正擋在面前。如果想靠近卡珊,就必然要過他們這一關(guān)。
況且他們這一關(guān)并不好過,河灣城的士兵們是什么素質(zhì),卡珊是知道的。除了在沒有戰(zhàn)事的時候,盯著城里的女人肥臀評頭論足以外,他們就只會喝著城里面沒過濾干凈的黃酒了。
不過眼前的這支部隊有些不一樣,他們的頭頭是那個長著絡(luò)腮胡子的男人,是父親都十分看重的人——河灣城最年輕的中隊長。正因為太年輕了,所以他要留著胡子,還自稱“劉胡子”。
劉胡子手底下的兵,都是是河灣城的精銳。這些精銳不是塔雷克公爵給他的,而是劉胡子自己培養(yǎng)的。所以他才這么年輕成為了中隊長了。前一任這么年輕的中隊長還是塔雷克公爵自己。
至于皇家衛(wèi)隊,卡珊對他們并不熟悉,只知道他們是群愛慕虛榮的家伙。皇家衛(wèi)隊最早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剛鐸王朝最初建立時候的鐵軍——黑甲飛騎兵。
只是黑甲飛騎兵得到皇家衛(wèi)隊的榮譽之后,從將軍到士兵,都被數(shù)不盡的鮮花和女人包圍,他們的腳后跟都軟了,哪里還舉得起長槍。從小就聽家族祖故事長大的卡珊,對這些退化了的男人并沒有什么好感。
黑甲飛騎兵不只是帝國建立初期的一只不可忽視的力量,更是塔雷克一世的親衛(wèi)軍。塔雷克一世曾帶著一千黑甲飛騎兵,用鐵與血征服了九大王國中的一國首都,震懾了其它八大國,這直接創(chuàng)造了屬于塔雷克家族的榮光。
后來的塔雷克一世征服了九大國,創(chuàng)立了九只戍衛(wèi)部隊,黑甲飛騎兵就不用再四處征戰(zhàn),他們成為了拱衛(wèi)榮光城的皇家衛(wèi)隊。
黑甲飛騎兵的戰(zhàn)力也隨之逐年下降。相傳,前幾年來自海上的一只船隊被發(fā)現(xiàn)是海盜偽裝的,嚇得榮光城關(guān)閉了碼頭一個多月,才重新開放了世界上最大的海運碼頭——羅塔。
要同時對付這兩只隊伍,卡珊看向蘇博特三人的目光多了幾分擔憂。
正對卡珊虎視眈眈的皇家衛(wèi)隊和河灣之城的士兵,自然注意到了卡珊的異常。
仔細一看,就發(fā)現(xiàn),卡珊看的目標是剛剛以為毫不相干的三個路人。
他們認為,這三個路人只是湊巧出現(xiàn)在這。本憑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放過了他們?,F(xiàn)在看來,他們竟然是直奔著卡珊來的。
他們忙不迭的地抽出腰間的刀劍,幾個離得近的士兵甚至還誤傷了自己的隊友。手中拿著武器的士兵都對向了蘇博特三人。
當看到手中的武器的時候,這些人自己都覺得荒謬。用得著嗎?這么多人全副武裝地對付這三個路上的籍籍無名之輩?傳出去了,河灣之城到底還要不要臉面了?榮光之城還要不要臉面了?
一時間,兩隊人馬都覺得有些奇怪和荒謬,他們紛紛同時放松了一些。但目光卻是一直鎖定住了蘇博特三人。
對他們而言,其實蘇博特三人就是路上的無名氏,殺了也就殺了。本不必這么小心的。
皇家衛(wèi)隊這一路沒有少殺那些在路上碰見的“肥羊”富戶,說他們是皇家衛(wèi)隊,那是在榮光之城內(nèi)。在剛鐸王的眼皮子底下,這些人還是不敢太過于放肆的。
但出了榮光城,就是他們?nèi)鲆暗臋C會來了。所以當聽說要跟著菲茲伯爵出城,這些皇家衛(wèi)隊的士兵們還是挺興奮的。因為菲茲伯爵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他自己吃飽了,肯定不會虧待他們。
這群人跟著菲茲大搖大擺地出了榮光城,仿佛看見了數(shù)不清的女人和錢財在向他們招手。
其實跟著菲茲伯爵到達河灣之城的,只是一部分人。有一半的皇家衛(wèi)隊的士兵,在離開沼澤地之后,就以各種身體不適的理由待在了沼澤地的出口處。當菲茲伯爵和布蘭登王子回程的時候,再與他們匯合。
菲茲伯爵也有過擔心,把他們留在那里是否是個正確的決定。畢竟沼澤地的外面是肥沃的愛莎爾平原。愛莎爾平原,作為剛鐸王朝的重要糧倉,也是距離榮光之城最近的平原。
菲茲伯爵只希望這些人知道克制一些,不然的話,菲茲伯爵也不得不拿他們的腦袋祭旗。
前不久,九大國紛紛鬧著獨立,剛鐸王宣布斷絕九大國之間的貿(mào)易,受影響最大的就是糧食問題。衣服可以穿舊的,玩樂可以是以前的,但糧食卻是不夠的。九大國運送到榮光城的糧食一下子就銳減了九成。民眾的食物問題就擺上了剛鐸王的臺面上。
剛鐸王也很無奈,他不能讓九大國在他的手上被分割出去。即使他的子民會因此而餓死,他也覺得是值得的。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九大國看見剛鐸王朝大不如前,已經(jīng)沒有了強有力的軍事約束。分居九大國的野心家們已經(jīng)等不及下一個絕好的機會了,紛紛宣告獨立。
剛鐸王和他的軍隊們或許可以少吃一些,但百姓還是要生活的。為了生存,地下交易成為了主要的手段。
為了追求最大的利益,來自九大國的商人走私帶來了高價值的貨品,食物卻是最少的。因為他們認為只要給你一塊土地就可以長出來,所以食物是價格最低廉的,也是商人們最不喜歡交易的東西。
這么一來,就把榮光城的人們害慘了,通過貿(mào)易運輸?shù)綐s光城的糧食銳減。碰上糧食欠收的時候,榮光之城的人就得餓死一大半,另外小部分人,就是被臨近的沼澤地旁的艾爾莎平原養(yǎng)活的。
對于河灣之城的士兵來說,更沒有什么心理負擔了。這三個路人出現(xiàn)在這里,那么就是河灣之城的老百姓。平時他們沒少干欺壓這里普通人的事情。
從他們?nèi)说拇┲?,蘇博特幾人不是穿的九國的服飾,反倒衣服上有獸皮縫制的痕跡。除非在某些特殊場合,在九國之內(nèi)都是不穿獸皮衣服的。
“站住,你們不想活了,來找死?。 焙訛持堑囊晃皇勘袊痰?。他說的話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走在當先的蘇博特沒有停下步伐,他依然猶如閑庭信步一般向卡珊靠近。
那位士兵見了,勃然大怒,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無視了。他拿著手里的長矛就沖了過去,蘇博特卻猶如未見,依然在往前,臉上還帶著笑。只是這笑容多少有些蹊蹺。
不過這位士兵卻顧不了那么多了,哇哇大叫地沖了過去?;始倚l(wèi)隊和河灣之城的其他人都不想再看了,因為這注定是場雙方力量不平衡的打斗。
但只有卡珊充滿了好奇心,她知道這是驗證這個少年是不是祭司的關(guān)鍵時刻。
她既希望蘇博特能救她,又有些不確定和忐忑。這個少年看著與自己的弟弟查爾斯沒有什么區(qū)別,他會是高高在上,繼承神靈意志的祭司嗎?
那名士兵在離蘇博特不足五步的距離,抬起手中的長矛,泛著寒光的矛頭就對準了蘇博特。
蘇博特恍若未見,臉上依然帶著笑,只是在長矛快刺穿他身體的時候。蘇博特右手一抬,仿佛像撥動云霧一樣,不費絲毫的力氣,長矛就被一陣微光包裹住了。最后整只長矛都淹沒在蘇博特的手中光線里。
蘇博特已經(jīng)穿了過去,那名士兵宛若凍住了,就站在那里。
這一幕看得河灣之城和皇家衛(wèi)隊的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他們知道自己看走眼了,這人身上有古怪。
他們只會這么認為,他們絕對不會想到眼前的這個人是他們?nèi)遣黄鸬慕巧?p> 衛(wèi)隊的隊長和河灣之城的胡隊長互相看了一眼,相互之間好像達成了默契,摒棄前嫌,又命人叫著嚷著就沖向蘇博特三人。
本來臉上露出驚疑之色的卡珊,也有了些驚喜的表情,不過礙于身旁都是敵人,不敢太得意。即使蘇博特從那個士兵手里僥幸逃脫了,怎么可能對付得了這么多的士兵。
其實,不只是卡珊,就連小巫女靜奴,也有些害怕,不自覺地就躲到了蘇博特的身后。
對于她而言,要對付一個普通人,辦法有很多。不說大巫女和其他巫女教過她的防身術(shù),就是犬神傳下來的一些巫術(shù),都有數(shù)不清的手段。
但那是在對付一個人的時候才有效。要面對這么多如狼似虎,身強體壯的士兵,靜奴也有些擔憂。這是種本能的反應(yīng)。
“喂,怎么辦???幫幫我,我現(xiàn)在可對付不了這么多人!”蘇博特向一旁的伊莉雅傳話
伊莉雅本來是沒有看這邊的,現(xiàn)在聽到蘇博特的話,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只淡淡地說了句,
“我也沒辦法。”
“??!”蘇博特嚇了一跳,他以為對于像伊莉雅這種段位的人,要對付這些普通人豈不是易如反掌?
“你快想辦法???如果你不救我,我就活不到去阻止泰坦神的那一天了?”
還是無動于衷的伊莉雅,眼神仍然看著旁邊?,F(xiàn)在聽到蘇博特的話,覺得挺有道理的。
只見伊莉雅從身上拿出一個灰色的小包。小包是個沒有形狀的布袋子,包是憋了,顯然里面并沒有什么東西。
伊莉雅一番折騰,終于從里面拿出一顆圓球。她遞給蘇博特,說道。
“吃了它?!?p> “啊,這是什么?”
“快吃吧,再不吃就來不及了。”伊莉雅看到已經(jīng)有人的手快探到蘇博特的后腦勺了。
她手往前一探,就伸入了蘇博特的嘴里。蘇博特想要阻攔,可他已經(jīng)攔不住了。
那顆圓球堵在他的嗓子眼,被伊莉雅拍了一下,生理性地吞咽下去。
很快,一種微妙的感覺從心底升騰。剛吞下去的瞬間,還沒來得及品嘗什么味道,那圓球就融化了。
這感覺,好像他從未吃掉任何東西一樣。嘴里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和味道。突然,蘇博特覺察到哪里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