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哈雅被解救出來的瞬間,頓時就哭出了聲,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想想自己以前的人生,的確沒有受到哪怕一點的委屈,從來都被當作掌上明珠一般的對待。
即使到了榮光城,周圍的人對待她也是恭敬有加,不敢有一絲懈怠。
至于她為什么會鬼使神差地參加神選會,也是她自己的主意。可能這時,榮光城中還有人可能會因為這件事而受到責罰。
卡珊在哈雅的身旁,雖然她也感到很難受,但還是很貼心地來到哈雅的身旁。除了她以外,這些人中也不方便過來關心哈雅。
阿卜杜倒是想過來慰問一下,可終究礙于身份而沒有過來,可能是顧忌到什么。
哈雅的確比卡珊顯得更加嬌弱,從小到大沒有受過的委屈,在今天一次性嘗夠了。
聽到卡珊的勸解,不僅沒有止住,反倒更加猛烈地啜泣,任憑卡珊怎么說,哈雅也控制不住自己。
“早知道,我就不該來這里了,布蘭登真是——”話到了嘴邊,似乎覺得自己要說出大逆不道的話,就止住了。
卡珊是個慣會看臉色的女孩,在河灣城中其它本事或許沒有養(yǎng)成,但看人臉色成為了她的生存技巧。
她并沒有詳細過問,只是關心哈雅身體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見她看著身體無事,也趕緊幫她打理身上的白絲殘渣。
阿卜杜本來自己就嚇得說不出來什么,現(xiàn)在還有些驚魂未定,這是他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接近死亡。死亡,對于曾經(jīng)居住在學士城中的他來說,太過于遙遠了。
他第一次切實感受到書上說的,真正面對死亡時,展現(xiàn)出的勇氣才是真的勇。任憑書上描繪得多么繪聲繪色,依然不能表達他現(xiàn)在的心情之萬分之一。
阿卜杜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應是樹的根須,怎么會像活物一樣還會爬動,能夠生長。
他開始懷疑,自己所學的東西,到底是不是世界上的真理。如果不是,他要拿什么去證明自己是合格的學士呢?他這么多年的刻苦學習,難道只是在學習虛假的東西嗎?
他到榮光城,參加神選會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所學的無論到哪里都是正確的,都能夠大放光彩。
阿卜杜要證明格蕾雅所說的是錯的,自己就算不行萬里路,也能夠知天下事。
可剛剛親身經(jīng)歷的恐怖事件,又真真切切地在告訴他,這個世界可能比書本上記載的要更復雜。
之所以他會來到這里,更加深層次原因,還是因為阿卜杜不想被其他人在背后議論。認為他是憑借早出生幾年,才有資格成為合格的學士。如果沒有任何差錯的話,也會順理成章地成為家族的繼承人。
可如果他拿不出什么創(chuàng)新的東西,他只能憑借學士城長老會的投票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學士。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出身而成為一名合格的學士。
但他也知道,學士城屹立了近千年,承前啟后的學士們對于方圓幾百里的萬事萬物都研究得夠透徹了。
甚至這些學士們憑借各種機會,對整個康帝斯大陸都研究了個透徹。
學士城中,沿街沒有任何店鋪,除了數(shù)不盡的書店或書庫。這些書店或書庫占據(jù)了所有人的視野。那些生活用的店鋪全都在背街很狹窄的空間里生存。
來到學士城,就是與其他地方的城市不一樣。學習,才是他們去到學士城的唯一目的。甚至,吃飯睡覺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那些沿街的店面都是歷代學士們的后人創(chuàng)建的。因為按照規(guī)矩,學士們本人在學士城供職期間,其研究的成果或書籍都要歸學士城所有。
雖然這導致學士城的研究成果積累速度很慢,每個人都不是真心想把自己的貢獻全部獻給學士城,但架不住近千多年的積累,博洛尼學士城的城主府仍然積累了浩如煙海的各種書或者研究成果。
在這個基礎之上,要想再拿出點新東西,憑空靠腦子想是不可能的。所以阿卜杜選擇了冒險,從康帝斯大陸最大的宗教——尤姆教下手。
當然,尤姆教也不是以前沒有被人盯上過,但他們都失敗了。甚至很多人不僅沒有研究出成果來,研究到最后人都神秘失蹤了。
有鑒于此,阿卜杜打算曲線救國,想通過先打入尤姆教的內部,再去研究他們,只有這樣,才可能得到寶貴的資料。
回過神來,阿卜杜看向了地面上枯萎的細絲,細思極恐。
看到這些細絲的架勢,看樣子把他們都吞噬掉的。要不是蘇博特救援及時,他們可能早就化成一攤泥了吧?
想到了這里,阿卜杜第一次覺得這世上還有比學士城的終極考試更加讓人生畏的東西。
“靜奴,救靜奴,她快不行了。”
阿卜杜突然看向了靜奴。此時她已經(jīng)被包成一個蠶蛹,在地上不停地翻滾,最后漸漸動作慢了下來,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來了。
蘇博特其實也沒閑著,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趕回靜奴的身邊??蛇@次有些不一樣,蘇博特的表情也是一愣。
他的手放到細絲上時,并沒有看見細絲退縮的跡象,反而是對此無動于衷。
蘇博特的右手對準了靜奴身體表面的細絲殼體。他一用力,手就進入到里面,觸碰到了靜奴的嘴唇。
靜奴的嘴唇冰涼,沒說話。可突然,靜奴一口咬住了蘇博特的手指。蘇博特吃疼之下,臉也變了。
他變臉不是因為靜奴,而是看到白色細絲已經(jīng)扎入了靜奴的身體中。有些細絲已經(jīng)由白色變成了深紅色。靜奴的神智也漸漸不清了。
看到靜奴的模樣,蘇博特有些自責,要不是他選擇了先救卡珊等人,靜奴也不會這樣。而且看模樣,這些細絲并不像之前一樣懼怕他的神力,想必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變故發(fā)生了。
可蘇博特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他的一縷神力通過指尖傳入了靜奴的體內。突然,靜奴的身體就像痙攣了一樣,開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