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自稱墨脫,是最早被放逐到外魂場的一批魂。早期的生存環(huán)境沒有那么惡劣,才得以僥幸殘喘至今。
蘇博特以為他說的是大話,沒當真。如果真是那樣,這老頭豈不是要成精了。
可墨脫看著還是有些奇特之處,其他的本領(lǐng)不清楚,但在黑暗中視物的本事卻是一流。
無論多么黑的環(huán)境,他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哪怕是路面的一塊小石子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蘇博特回憶起剛剛憑借亮起的微光,暼到墨脫的一雙深藍色眼睛,里面沒有眼白,只有藍色玻璃珠般的眼球。這雙眼深邃得讓人驚恐。
墨脫樣貌奇特,但為人還是挺和善的。
給蘇博特帶路是兢兢業(yè)業(yè),沒嫌累,也沒有其它心眼。這才讓蘇博特在黑暗中行走如同白晝,安然地走過來。
要不是有墨脫陪伴,要靠蘇博特一個人,恐怕不出一里路就會跌入深淵,永遠不被人發(fā)現(xiàn)。
蘇博特一邊感謝墨脫,一邊和他攀談。
他想知道更多關(guān)于這里的事情,特別是關(guān)于赫爾墨斯的。
說得久了,蘇博特有些開始相信,墨脫是第一個被放逐到這里的人。
墨脫說,當年他因為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被扔了下來。
起初他還沒有感覺,以為不過是到了一處監(jiān)牢而已,不過他也沒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
因為剛掉落下來的時候,頭先著地,墨脫說自己至少昏迷了三十天。
等到第三十一天,他才蘇醒。蘇醒之后,墨脫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方,周圍沒有一個魂。
又過了三十天,他才認識到方圓百里真的只有他一個魂。
就在他絕望的時候,一聲巨響把他從渾渾噩噩中叫醒。
那是一個怪物狂暴發(fā)怒的動靜,仿佛為了發(fā)泄把它扔到這里的人的憤怒。
墨脫以為自己離得遠,不太擔(dān)心??珊芸欤椭缹⒚媾R一場生死考驗。
狂暴的聲音由遠及近,一股巨力猝不及防地把他掀飛。
當落到地面的時候,墨脫感到自己的全身都粉碎了,沒有一絲力氣站起來。
躺的時候,側(cè)頭看到黑暗中一個的巨大身影奔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墨脫稱這個怪物為赫爾墨斯,意為黑暗中的巨獸。
為此,墨脫又休息了三四天才能夠走動。從那以后,掉落到這里的魂越來越多。
可存留下來的魂卻沒有幾個。墨脫想,原因之一,可能就是赫爾墨斯。
時不時,墨脫就能聽見有魂被追逐,赫爾墨斯發(fā)出嘶吼。
聽到這,蘇博特的心情越發(fā)沉重。隔了這么久,陀生還的可能性已經(jīng)很小了。
察覺到蘇博特的憂慮,墨脫也不再說話。
直到蘇博特主動開口,
“再說說赫爾墨斯吧。”
據(jù)墨脫說,他也很少見到赫爾墨斯,它已成為外魂場眾多傳說之一。今天再看見,才知道它還活著。
赫爾墨斯這么兇惡,也不是沒有人想鏟除,可沒見一個人回來。
有魂說,赫爾墨斯是五色地獄魔王派來鎮(zhèn)守外魂場的神獸。所以,它是不可戰(zhàn)勝的。
可也有魂說,曾經(jīng)聽見過赫爾墨斯的哭聲,其聲音悲涼凄婉,與它兇神的形象一點也不符。好像它也想離開這里。
不管怎樣,赫爾墨斯待的地方就是外魂場的禁區(qū)。被稱為禁區(qū)的地方不多,但凡是與赫爾墨斯有關(guān)的地方,都是禁區(qū)。
赫爾墨斯有兩個據(jù)點,其一是外魂場中央之地的一座山峰,山巔是赫爾墨斯的老巢。
另外一個地方就是山峰下的峽谷。在這里經(jīng)常能看到赫爾墨斯在谷底徘徊。
說著說著,就聞到一陣惡臭。
“這是什么氣味?”
“赫爾墨斯的味道?!?p> “前面就是了,你要找的女人可能就埋在里面。”
“你不去嗎?”蘇博特問。
“前面的路已不是我能走的了?!闭f完,墨脫老人在峽谷口就回轉(zhuǎn)了,任憑蘇博特怎么叫也沒有回應(yīng)。
蘇博特朝墨脫老人的方向鞠躬之后,獨自進谷。
蘇博特拿出臨別前墨脫老人給的一副骨架,說等他離開后再用。
一拿出來,骨骼發(fā)出了難得一見的白光。
果然是了,這種骨骼對于墨脫沒有太大用處,但對于蘇博特不能夜視的人還是有挺大作用。
周圍又陷入寂靜,只聽得見自己的腳步聲。腳下是繁茂的草,也不知為何這么茂盛。
越往里走,惡臭就越濃厚。
“往氣味最臭的地方,你就會找到了。”蘇博特回想起墨脫老人的話。
當蘇博特快被惡臭熏暈,聽到了人聲。
“救命!救命!”是陀的聲音。
“陀!”蘇博特叫了兩聲,在寂靜的環(huán)境中尤為明顯。
陀呼叫的聲音停止了,好像從未出現(xiàn)過。
蘇博特一度懷疑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
還沒等到陀再次求救,天空中有重物落了下來,同時還伴有嘶吼聲。
“赫爾墨斯!”蘇博特沒想到這畜牲還可以從天而降。
蘇博特正準備躲開,一陣泥土翻飛砸到他臉上。
地面也迎來了重重的一擊。蘇博特被掀飛在地,更找不到方向。
赫爾墨斯卻沒什么影響,又站了起來。它在黑暗中不受影響,朝著四周怒吼,尋找著什么。
見到真是赫爾墨斯在這,蘇博特不禁擔(dān)憂陀。
疑惑時,一只冰涼的手探到蘇博特后背。嚇了蘇博特一跳。
“是你嗎?”
“陀。”蘇博特說到一半,被陀捂住了嘴。
“它看不見,全憑氣味在找我們。”蘇博特會意,收斂了動作。
陀拉著蘇博特慢慢離開這里,任憑赫爾墨斯在峽谷中發(fā)瘋。
直到走出去很遠,蘇博特忍不住問,
“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它沒傷害我,我趁它不注意,跳下了山崖。我以為見不到你了?!?p> 蘇博特抱住了陀,感受她冰冰的身體。
“對了,你能夜視?”
“我也是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這能力的。”
蘇博特松了口氣,陀新的能力發(fā)現(xiàn)也是件幸事,不至于讓兩人獨自在黑暗中摸索。
二人正在說話的時候,一陣惡風(fēng)從背后襲來。蘇博特來不及閃躲,被這力道剛好擊中。
蘇博特只聽到陀的叫聲,人就飛了出去,同時他也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