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等一眾官差看了眼劉浩宇手中的令牌,雙目一驚,連忙拱手行禮:“下官桐林知州,陸鳴,見過都統(tǒng)大人?!碧斐菽耸钦钠返墓俾?,比起劉浩宇這正三品武官,還要低上兩級。所以他們態(tài)度非常的恭敬。
“這位乃是.........”劉浩宇小聲的在陸鳴耳邊說了一句,張文富見狀連忙退開兩步。有些事情,不該聽的,就絕對不要去聽。這一點,張文富自然是知道的。
陸鳴聽著耳邊的話語,神情逐漸驚悚起來,看著錦云曉的眼神充滿了敬畏。正要行大禮,卻被劉浩宇一把拉住,將他正要跪下的身體扶住。同時,對他微微的搖了搖頭。
“哦!哦!”陸鳴會意,一臉惶恐的連連點頭?!爸荽笕?,妾身這廂有禮了?!卞\云曉說著,微微朝他一福。
陸鳴被錦云曉的這一福嚇的渾身顫抖,一朝的公主向他行禮,他一個小小知州,如何承受的起。但是對方又明示了不愿道破身份。于是他也只能額頭見汗的連忙躬身拱手,恭敬的行了一禮:“桐林知州,陸鳴,見過貴人?!?p> 他身邊的官差見此,雖然不知道這幫人是誰,也不知這女子是什么身份。但是從自家老爺?shù)膽B(tài)度上,就能知道,來者身份必定不凡,而且遠(yuǎn)遠(yuǎn)高于知州。于是,連連跟著行禮,一臉的恭敬之意。
錦云曉見狀微微一笑,和聲說道:“大人不必多禮。我等只是偶然途徑貴州,不想遇到了這事。陸大人若是有什么為難之處,我等愿盡綿薄之力?!?p> 陸鳴聞言連道慚愧,苦著臉拱手道:“貴人玉趾親臨,卻是碰上了這等惡事。長聲慚愧至極,又豈敢勞煩貴人出手?!?p> 錦云曉見他拒絕,正要作罷。卻見劉浩宇在陸鳴耳邊說了句話,那陸鳴聞言又是一驚,卻是連忙改了口:“呃......此案錯綜復(fù)雜,疑點眾多,長聲不才,恐有疏忽之處。若是貴人愿意出手相助,長聲感激不盡?!?p> 見錦云曉露出了笑容,陸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小意說道:“此地雜亂,還請貴人隨長聲回府衙討論案情?!?p> “誒?不急,還是讓我等先行查看一下案發(fā)地點吧?!卞\云曉說著,一眾人就往王府走去。
陸鳴嚇的魂都出來了,正要阻止,卻被劉浩宇攔住,同時小聲的在陸鳴耳邊說了一句讓他震撼不已的話:“公主修為已至宗師化境,大人寬心便是?!?p> 面對陸鳴驚恐的眼神,劉浩宇堅定的點了點頭。
白星幕眾人進(jìn)入王府之后,小心的探查著各處的蛛絲馬跡,他們倒也不是想立馬就能發(fā)現(xiàn)什么案情的關(guān)鍵所在。只是親眼觀察過后,對于接下來的案情推斷,會有很大幫助。
沒過多久,他們就跟留在府內(nèi)查找疑點的水龍隊打了個照面。雖然他們身著華貴,但這種案發(fā)場所,倒也絕不是是個人就能進(jìn)來的。既然守門的官差能夠放行,必定是得了知州大人的首肯。于是五隊的隊長孫常態(tài)度頗為恭敬,他拱手問道:“幾位是?”
一位跟在他們身邊的差人跑到他的面前,小聲的說了幾句。那孫常會意點了點頭,便不再多問,只是好意的提醒道:“幾位請便,只是小心各處,房屋受火,容易坍塌。”
白星幕朝他禮貌的點了點頭,便陪著錦云曉往屋內(nèi)走去。
這是非常危險的行為,此時房屋還未加固。隨時都有坍塌的風(fēng)險,所以水龍隊的差人還沒有進(jìn)屋查看過。
跟在最后面的陸鳴跟劉浩宇看到了這一幕,陸鳴雖是嚇的臉色煞白,但是他此刻也知道這幾個人都是身手不凡,近乎神仙般的人物。所以他雖然心慌,但卻也沒有再說什么。
其實,他也想進(jìn)去。因為內(nèi)部縱火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越早的進(jìn)去,就越能更好的掌握情況。畢竟,這屋子隨時會塌,一旦坍塌,就很有可能破壞線索。
“大人進(jìn)去瞧瞧?”劉浩宇看著他變幻不定的神情,大致能夠猜測到這位知州大人的心里活動。陸鳴哭喪著臉,無奈的攤了攤手:“下官一屆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不懂武功,有心前往,可差人們又恐下官有什么閃失,故而不讓進(jìn)去?!?p> 劉浩宇爽朗一笑:“若是大人有意,本官可護(hù)得大人周全?!标戻Q聞言臉上神情一振:“甚好!甚好!那就有勞都統(tǒng)大人了!”
洪武寺教習(xí)都統(tǒng)的武學(xué)修為,他自然是知道的。劉浩宇開口,愿護(hù)他周全,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于是一伸手:“大人,請隨我來!”
屋內(nèi)已是殘破不堪,所有事物皆是變成了焦黑一片。眾人匆匆忙忙的在幾個主要的建筑中探查了一遍,他們在跟時間賽跑,此時太陽已經(jīng)快要落山,一旦入夜,視線不清,那就很難查明什么東西。
半個時辰之后,天光不再。于是,一眾人只好先行離去。王府門口,等所有人都出來了之后。錦云曉邀請陸鳴跟隨他們一同前往毅凝酒樓吃完飯。陸鳴受寵若驚,卻是以公務(wù)繁忙推脫了。錦云曉知道他身為知州,此時離去確實有點不合適。但還是勸慰道:“大人事必躬親,盡職盡責(zé),此乃百姓之福。但再忙也得吃飯不是?桐林城官差皆是能吏,自會做好本職工作。一頓飯的功夫,不會耽誤太久。期間,也好探討案情不是嗎?”
陸鳴聞言連連點頭,便也不在推辭。于是,一行人往酒樓走去。
一路上,百姓見到這位知州大人,皆是或恭敬,或熱情的行禮打招呼。陸鳴則是不時謙卑的回禮。
錦云曉看在眼里,很是滿意,對這位桐林知州的好感,也增添了幾分。
一進(jìn)酒樓,掌柜的立馬給他們安排了最好的那間天字祥云包間。他原本只知道這幫人乃是富貴人家的子弟。沒想到竟然與知州大人交好。神情瞬間變的更加諂媚,言行舉止百般討好。恭恭敬敬的將他們請上了樓。
一進(jìn)包間,眾人還未落座,陸鳴連忙跪地磕頭道:“下官桐林知州,陸鳴,見過昭月公主?!卞\云曉聞言無奈一笑,極不耐煩的讓他起來:“哎呀,行了。你快起來吧。來來來,坐這里?!标戻Q一見錦云曉讓他做主位,嚇的連連擺手。“哎呀,真麻煩,本宮不愿暴露身份,你一州之長,不坐主位,待會伙計看了,怎么想?”
錦云曉說的確實很有道理,陸鳴咽了口口水,拱手道:“既是如此,下官聽命........”
“以后也無需太多禮數(shù),那太麻煩了。你記好,如今本宮就是個普通的江湖游士?!标戻Q聞言,連連點頭。
“陸知州對這件案子怎么看?”一眾人落座之后,錦云曉轉(zhuǎn)而問道。
陸鳴微皺眉頭,將心中對這件案子的看法說了出來:“此案看似走水,實則并不尋常。需要查明的疑點有很多,第一,王府內(nèi)起火之后,火勢蔓延速度極其的迅速。這很反常。
第二,若是發(fā)現(xiàn)火情無法控制,豈有不跑之理。可王家上下六十二口,連同訪客一共六十九人盡數(shù)被大火燒死。竟是連一人都沒有跑出來。
第三,這六十九具尸體上,皆無外傷與捆綁的痕跡。除非用了大量的迷藥,不然,行兇者就一定是個武功高強(qiáng)之人。
這是目前發(fā)現(xiàn)的三個疑點,此時天色已晚,為?,F(xiàn)場無恙,減少坍塌的風(fēng)險,長聲已命人請來洪武寺官差。由洪武寺官差與水龍隊的差人,保護(hù)那些匠人,連夜將受火的建筑加固。等明日天明,長聲再探現(xiàn)場。同時,也命仵作將尸體帶回衙門,好生查看,首先探明他們有沒有被封住經(jīng)脈,然后將那些尸體盡數(shù)解剖,查看其中是否有迷藥殘留。”
白星幕思索之后,和聲說道:“按這個疑點來判斷,王府一家慘死,確實是有人蓄意謀害了?!?p> 錦云曉見蓉蓉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遲遲都沒有開口的意思,于是問道:“妹妹可是想到了什么?不妨說來聽聽?!?p> 雖然私下里,她們情同姐妹,不分尊卑。但是此時乃是與官員探討案情,屬于非常正式的場合。昭月公主在前,哪有她們說話的份。所以,其余幾個姐妹全都非常守禮的保持著沉默。
但既然錦云曉開口問她,她也就大方的說了:“其實也沒什么,只是妾身覺得,既然是兇殺,那么肯定得有動機(jī)。
動機(jī)無非就是仇殺,圖財,利益糾紛,權(quán)利糾紛這么幾種了。
王會長是毅凝商會會長,所以因為商業(yè)上的沖突,將其殺死,是有可能的。
可為何要將他一家滿門盡數(shù)殺死?乃至于家丁奴仆都不放過?這又有點不像是圖財或是利益糾紛。
反而有點像是仇殺。亦或者其中另有隱情,為了滅口,所以他全家滿門必須得死。
但是從七名訪客一同死在屋內(nèi)看來。妾身倒是覺得,行兇之人必定是出在那些前來拜訪的客人里。要么就是趕巧了,行兇者原定就是今日殺死王會長一家,可偏偏今日剛好那些訪客登門。于是,行兇者只好一不做,二不休,連帶那些訪客一起殺死。
無外乎就是這兩種。
所以,根據(jù)動機(jī)來看,要查那行兇之人,可從這么幾點入手:
第一,查訪平日里王會長是否與人交惡,有哪些仇家。這些可以從鄰里,或是商會伙計那里問。
第二,查訪這次登門的客人都有誰,都是誰。有沒有跟王會長利益糾紛很大的。這些則需要通過查賬才能得知。
第三,查訪王會長本人的身世背景,可能兇手早年間與王會長結(jié)下血仇,所以這次,是來報仇的。
第四,還是查訪王會長本人的身世背景,只是,這一查,查的便是王會長是否有其他灰色背景。比如,王會長是否牽扯到黑市走私之類的。若是因為這些暗地里的利益糾紛,導(dǎo)致他一家被黑暗勢力滅門的可能性也是有的?!?p> 她一口氣將心中所想全部說了出來,言畢,她微羞的說道:“妾身不知天高地厚,順嘴胡說,大人莫要見怪...........”
陸鳴一直認(rèn)真的聽著她的分析,神情越聽越肅然,聽到最后,竟是滿臉的欣賞之意,見她如此謙虛,陸鳴連連擺手,夸贊道:“誒!哪里!姑娘思路清晰,分析的有條不紊,而且句句在理,沒有絲毫差錯。便是連調(diào)查的入手點都幫本官想好了。哎呀,公.......貴人身邊,果然是臥虎藏龍!”
錦云曉微微一笑,正要開口,門外響起了酒樓伙計的腳步聲。于是轉(zhuǎn)而問道:“大人可愛飲酒?”
現(xiàn)在正是辦案期間,所以錦云曉并沒有點那烈度極高的縱云香,而是點了些其它佳釀。陸鳴看著那伙計端進(jìn)來的醉清泉,微微一笑:“偶有小酌?!币槐娀镉嫻Ь吹姆畔戮撇?,然后低頭默默的退出門外。
御子妻站了起來,取過一盅醉清泉,然后將蓋子打開,一股酒香瞬間散滿包間,然后為錦云曉滿上?!芭??不知大人酒量如何?”錦云曉興趣盎然的問道。
陸鳴面帶微笑,小意的回道:“長聲酒量不佳,狀態(tài)好時,也不過半盅縱云香?!?p> 錦云曉舉起酒杯,遙敬了陸鳴一杯:“大人過謙了?!闭f罷一飲而盡。陸鳴連忙舉杯陪飲。
“大人請?!卑仔悄皇疽獾?。陸鳴微笑禮道:“各位請。”
這其實就是一場綜合式的聚餐。既是為了解決晚飯,也算是個應(yīng)酬,更是為了探討案情。所以飯局很快就結(jié)束了,眾人也都沒有貪杯多飲,寥寥吃了幾口之后。話題便又回到了案情上。
“此案確實如同蓉蓉姑娘所言,除了探明火情,在案發(fā)現(xiàn)場尋找線索之外。對于兇犯的排查,也確實可以同步進(jìn)行了?!眲⒑朴钫C的說道。
白星幕附和道:“確實如此,兩邊一起進(jìn)行,查到的訊息跟找到的線索相互對比,更容易找到真兇。”
“只是,還得加上一條?!卞\云曉淡淡的說道:“行兇之人必定是個武功高強(qiáng)之人,或者用了迷藥,否則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將全府上下這么多人都盡數(shù)控制住。不知陸大人怎么看?”
“嗯,貴人所言甚是,長聲也一直都是這么認(rèn)為的。至于是否用了迷藥,明日便知?!标戻Q點頭說道。隨即他稍作沉吟,繼而說道:“既然已經(jīng)有了定論,事不宜遲,長聲這便回衙安排,諸位,長聲先行告退............”
眾人起身相送,卻被陸鳴擋回,他恭敬謙和的拱手行禮,讓眾人不用送他。然后將門靜靜的關(guān)上,隨即轉(zhuǎn)身而去。
“姐姐,這官老爺不錯呢?!庇忧绯\云曉說道。
“嗯,愛民勤勉,是個好官。”錦云曉說著,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當(dāng)眾人走在回毅凝客棧的路上時,街上已經(jīng)可以看見好多分成不同路線巡邏的兵丁了。陸鳴動作極快,僅僅不過一個時辰,就已經(jīng)將州城之中的力量調(diào)動了起來。
他們這幫人如今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做的了,無非就是等消息而已。以他們的身份,就算如今封城,但是他們?nèi)羰窍胱?,自然是隨時能走的。但是他們并不著急,既然插手了,自然是想知道結(jié)果的。所以不妨在這桐林酒鄉(xiāng)多待上幾日。
“我看你是想多喝點兒這桐林的縱云香吧。”白星幕調(diào)笑道。
他們?nèi)齼蓛傻穆皆诮值郎?,白星幕牽著錦云曉的手,走在最后面。
“嘿嘿嘿,是啊是啊,云兒挺喜歡這酒的。真烈呀。呼呼呼?!卞\云曉回想起那縱云香霸道的口感,不禁呼呼的吹著,模仿著戴天鳴喝那酒時的糗樣。
看著她那調(diào)皮可愛的小模樣,白星幕無奈的搖著頭,一臉的寵溺。
“蓉蓉姐姐,蓉蓉姐姐。晚上是你陪小叔睡嗎?”李欣怡跟其她三個姐妹走在一起,突然朝陳嘉蓉蓉問道。
“不是呢,今晚輪到你蓮兒雪兒姐姐了,怎么啦?”蓉蓉不解的問道。
李欣怡神情微羞,小聲說道:“那晚上蓉蓉姐姐陪欣兒睡,可以嗎?欣兒有些事想問姐姐呢?!?p> 眾女雖然不知道她有什么事,但是,看她一臉的羞澀,紛紛掩嘴一笑?!昂冒?,那待會我跟夫君說一聲,就來你的房間?!?p> 雖然這五位仙女感情好,經(jīng)常會有人到她那邊過夜。但是一碼歸一碼,白星幕作為一家之主,她們作為他的女人,去別處過夜總歸是要說一聲的,這是最起碼的尊重。
這事其實已經(jīng)很平常了,但是每每她們之中有人要到李欣怡那里過夜,都必然會來征求白星幕的同意。
浴池內(nèi),辰嘉蓉蓉將李欣怡叫她晚上到她那屋睡的事情跟白星幕說了一聲。白星幕自然不會反對。既然蓉蓉走了,錦云曉便也不想一人睡,于是,舔著臉撒嬌??拗[著晚上一定要跟白星幕他們擠一間。雖然那天字房的床很大,但是擠四個人卻也夠嗆。
于是,白星幕干脆帶著她們回旅居上睡了。反正那旅居是經(jīng)過改造的,內(nèi)置裝修豪華,比天字房的床還要舒適,唯一的缺點就是洗澡不便。然而,他們住客棧的主要原因,其實就是想好好洗個澡,既然如今澡都洗完了,睡哪里,也就無所謂了。只是在別人眼里看去,他們的行為,難免會有點讓人費解而已........
醬爆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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