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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上掉媳婦啦

第十七章 講個故事給你聽

樹上掉媳婦啦 丫頭的弟子規(guī) 2091 2021-05-12 10:00:00

  這老頭,和自己說話一點不客氣,相比進門前對燕晞的態(tài)度,那是截然不同。

  不過周顧也不在意,像這種不是只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說為別人好的話,還是應(yīng)該接受的。

  他老老實實點頭,算是應(yīng)下這個承諾。

  “放心吧,我可沒你年輕時浪?!?p>  “小子別胡說啊,我這大半輩子就喜歡過一個人?!?p>  莫乙指著他,欲言又止。

  他知道周顧可能不會信這話,但在要不要佐證方面,猶豫了。

  往事像木刺扎在指縫,插著沒事,一拔出來就很痛。

  他連連眨動眼睛,一口一口接著喝茶。

  臉色,不知覺就垮了。

  周顧沒問什么事,拍了拍他肩膀,靜靜陪老頭。

  聽人說話要看著他的臉,他有這個習(xí)慣。

  一般情況下,是能夠知道對方說話幾分真幾分假的。

  一盞茶前,說只喜歡過一個那會,莫乙便是十分真。

  很多人有故事,或悲或喜,能被認可作為傾聽者,他很榮幸。

  說不出口,也沒關(guān)系。

  不敢說去理解,但陪著和兩口茶還是沒問題的。

  沉默了有一會,周顧添完一壺水后,莫乙清了清嗓子,很柔和地笑著,像個很親近的長輩。

  干枯的的右手略顫抖,他抿了一口水,說:“講個故事,讓你聽聽走錯一步會咋個,后悔又能如何。”

  周顧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挺直上半身,盡量讓呼吸變得勻長,不會打擾到他。

  故事,開始了。

  “二十七,當(dāng)時莫爺二十七,混到個雜名將軍,手底下幾千人,也算是青年才俊。

  那會兵荒馬亂,各地起義不斷,別的同僚一下戰(zhàn)場就奔女人窩,我不一樣,爺看書。

  血腥味聞多了,鼻子會不靈,心也會麻木。

  為了天下太平時還能嘗到煙火味,我一有時間就鉆進書里,拿虛構(gòu)的美好慰籍,強撐。

  直到,那次招降平叛。

  和之前一樣,進行的很順利。叛軍雖然幾倍于我,但多是被裹挾的平民,根本擋不住我手下如狼似虎的百戰(zhàn)精兵。

  幾番對陣是俘多殺少,不出意外很快就能結(jié)束。

  時間推移,又拖了幾天。

  對方有投降的意愿,上面來人說缺兵,盡量招了。

  談判時,我沒出面,騎在馬上躲隊伍最后壓陣看書。

  他們來的人不少,我也有伏兵,就怕是陷阱。

  可到最后,也沒動起手來。

  也沒談成。

  這就僵持下了,我樂的清閑,一天到晚的看書。

  悠閑的日子過的就是快,可有人不讓我悠閑。

  下面來報,有人闖進軍陣了。

  是個女的,可能是斥候,被送到了我營帳里。

  那是我第一次見她,很瘦,不矮,黑乎乎的看不清樣子。

  當(dāng)時就一個感覺,她身上套的枷都比人重。

  被送來時她是跪著的,我在上面看書、喝酒,她就看著我。

  看著看著,竟然還側(cè)躺在毯子上。

  我都氣笑了,可她說跪著太累。

  然后第一句話就是,她也看過那本書。

  里面的世界很美好,沒有饑荒,也沒有殺戮。

  我沒接話,翻過了一頁繼續(xù)看。

  她又說,聽過我的名字,大名鼎鼎的文將軍,前途無量。

  馬屁很多人拍,聽多了毫無感覺。

  覺得她煩,打擾看書,我就叫人把嘴堵上了。

  世界清凈,又過了幾天。

  談崩了,命令全殲。

  我又得上馬,而她,就一直呆在我營帳的木籠子里。

  是不是探子沒問,但放又不能放,只能結(jié)束了再說。

  對陣還是砍瓜切菜,傷亡極小。

  敵人越來越少,我又變閑了。

  還是看書,也跟她說了第一句話——你能不能閉嘴?

  她很開心,說行,可沒一會又開始絮絮叨叨。

  說什么她小解時我能不能轉(zhuǎn)過去,說太閑了,也想看書。

  我看著她,叫外面的兵拖她出去打板子,可人剛進營帳,就清凈了。

  她趴在籠子角落,兩只手抱著頭,一個勁地抖。

  這就沒打成。

  那天晚上,看在她逗笑我的份上,扔了本書,還有點心、水酒、冷肉、卷餅、大蔥…

  多了點,她沒吃完。

  我又叫了熱水、干凈衣物,出營帳吹風(fēng),讓她自個擦。

  再回去,她俏生生站在籠子里,微微躬身,說謝謝將軍。

  這不是我第一次聽她說話,但感覺上卻是第一次。

  很好聽,清脆,靈動,稍帶點方言又很稀罕人。

  我也,看清了她的模樣。

  端端正正的,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好看,下巴好看,身段也好看。

  合起來,很像一個人——我未來妻子。

  我不動聲色,依舊回長桌盤膝坐下,看書。

  看不進書。

  幸好她搭話了,那一刻我覺得話癆也沒那么討厭。

  就,她三句我嗯啊一聲。

  想起來,真是美好啊。

  如此,戰(zhàn)場上,我的營帳內(nèi)多了生氣。

  起義軍,卻迎來了末日。

  那是,我和她搭茬說話的第六天。

  也是那個月的第六天。

  六六大順,好日子。

  這場仗終于結(jié)束,我手下的兵俘虜了敵方部分首領(lǐng),活掛在樹上示眾。

  他們暫時不會死,但最后肯定會成為向朝廷邀功的工具。

  消息到跟前時,我剛回營帳。

  她聽到了,就央告我,想去看看。

  我說想去自己去——她不光自由了,整個兵營也知道了有這么個人。

  本來就沒人敢攔,現(xiàn)在仗都打完了,是斥候也沒用。

  可她不依,就要我陪她去,說不敢。

  太鬧騰,我依了。

  然后,人是看到了,她消失了。

  幾千人找沒找到,最后臨開拔前,她自己迎著一路上幾千人的目光,走進我的營帳。

  看到我坐在地上,雙眼通紅,一條一條撕著書,一口一口喝著酒。

  說,那里有我哥哥。

  人當(dāng)然還活著,可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她也沒再說話,走到我面前,蹲坐下,拿過唯一的杯子喝干酒,眼神很柔和,盯著我。

  可能是天意,延遲開拔了。

  那之后三天,她每天晚上都來,一句話都不說,就看著,似乎要把下半輩子的每一眼都看完。

  十六歲入伍,沒人教過我該怎么做,但憑直覺,我知道自己該貍貓換太子,把她哥哥救出來。

  于是,我支開守衛(wèi),去見了他。

  他狀態(tài)很古怪,聽到妹妹的名字都不管不顧,一個勁的掙扎,求死。

  嘴里還念念叨叨的,聽不清具體是什么,只有兩個字刻在心里——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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