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他現(xiàn)在歸我了
周顧見獵心喜,挺想伸手摸一摸的。
但這玩意壓迫感還是有的,萬一被踢一腳就玩完了。
旁邊,徐恭一直沒說話,視線卻從未離開他。
等周顧停了,他才輕聲說:“大人,這異種良駒很溫馴,性格類似于犬,能聽懂簡單的命令,盡可以上手摸一摸?!?p> “行啊你,還能整點花樣出來?!?p> 說著,周顧邁步往前走,杜蘅也緊緊跟上。
馬側(cè)面,前腿處。
他抬起手搭在脖頸和肘子連接的地方,輕輕撫摸。
鱗片是溫?zé)岬?,手感順滑,像陶瓷一樣,邊緣完全貼合,隨呼吸微微起伏時,在陽光下還有種海浪翻涌的感覺。
性格也的確如徐恭所說,溫馴。
感覺到有人靠近,它就很自然地低下頭,用鼻子輕碰周顧肩膀。
“行,走了,等她倆醒來問起我,你就說我和杜蘅姑娘出去了,很快回來?!?p> 周顧借步梯跨上去,馬兒還是沒有任何異動。
穩(wěn)了。
這哪用杜蘅帶自己,是個人就能騎嘛。
一伸手,把小丫頭拉到自己身前
“是,大人放心。”徐恭微微躬身,補充道:“慢、停、動、速四個字配合韁繩換方向就可以控制馬了。不過您身份特殊,還是騎的慢一點比較合適?!?p> 周顧點點頭,一拉韁繩,喊了聲動,馬兒便順著杜蘅手指的方向邁開步子。
走的很穩(wěn),馬鞍也挺舒服。
他又喊了聲速,坐騎便開始快而勻的加速。
銜接的很好,沒感覺到任何凝滯。
視線內(nèi)景物慢慢倒退,臉上有風(fēng)在吹襲,周顧哈哈哈笑出聲,一種天涯俠客行的奇妙感覺涌上心頭。
定江樓三個大字下面。
徐恭目送倆人慢慢消失,左右掃了兩眼沒看到人,踢腳就踹向憨厚店小二大腿。
“吃吃吃,就知道吃!來,告訴我,你家掌柜一直跟著什么?”
“嘿嘿嘿嘿?!贝髠€傻笑著,蒲扇般的手掌不好意思地?fù)现^,也不退,讓徐恭結(jié)結(jié)實實踹到他。
“大哥這哪能怪我,明明知道兄弟笨,還找我去盯人,又不是第一次說漏嘴了……”
“蹲下?!毙旃Ш谥?,一指身前。
大個老老實實蹲下,又扭過頭,苦著臉說:“大哥你輕點,他們都說我屁股大,一瓶藥都不夠給我抹的?!?p> “……”
面無表情訓(xùn)完小弟,看著他呲牙咧嘴拙劣地裝出很痛的樣子,徐恭笑著,沒好氣地說:“老子這么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混蛋,怎們就找你當(dāng)兄弟了?”
“嘿嘿嘿,大哥人好,大哥人好?!?p> “哼,是大哥人傻吧?以后好好看著點,就剛才那種情況,我明知他不會騎,勸也得說好話,懂嗎?”
“懂懂懂!”
“你懂個屁,把肘子給我扔了!”
在徐恭要殺人的眼神中,大個幾口啃完肘子把骨頭一扔,腮幫子高高鼓起。
“唔容惹!”
行吧,就這樣了。
欺負(fù)傻子自己不也成傻子了嘛。
這么勸過自己,徐恭氣順了。
“就是你又壯又憨,才叫你去的,知道吧?”
“不知道?!?p> “再給老子拆臺就把你燉了,知道嗎!”
“知道知道?!贝髠€趕緊點頭。
徐恭沉住氣給他解釋:“這是心理戰(zhàn),他知道你是我特地安排的,但你又是演不出來的那種真傻,真揍你不會太狠,懂吧?”
“懂了?!庇蛐旃У难凵瘢众s緊補了一句:“這次我真懂了?!?p> 不就是為了省錢嘛,其他兄弟被發(fā)現(xiàn)治傷要好貴的藥,自己抹個屁股就行。
哈哈,看來我老三還是有用的,以后誰再說咱只會吃就用大哥的話懟回去!
徐恭滿意地點點頭,忽地情緒又一轉(zhuǎn),嘆了口氣。
“昨晚睡下,我越想越不對勁,難怪一直是那個姑娘動手,他明擺著就是不會武功啊。
我說兩個歹人,秋蘭兄說一個,我還沒多想,現(xiàn)在看來說不定真是一個。
就是不知道這一位……老三,你比較傻,說不定能看出什么來,說說?!?p> “???”大個趕緊推動腦子里的磨盤,苦思冥想。
半晌,徐恭都等的不耐煩了,就聽他冒出來一句話——
“我覺得,大哥你說的對?。 ?p> ……
唉,自己是不是被傳染了啊,怎么會想到去問他?
“你滾吧,我自己想?!?p> “好嘞!”
老三瞬間從裝沉思的狀態(tài)回神,溜得賊快。
徐恭眼前黑了一下,趕緊捏起腰里的冷玉貼在額頭上,好一會才緩過來。
“他到底是不是歹人呢,如果不是,如果他是和公主一起被擄走的,那為什么又和那個女人親近?!?p> 徐恭嘴里呢喃著,五官糾在一起,兩只手無意識晃蕩,往客棧里面走。
“嗯,還有一點,怎么感覺公主一點都不擔(dān)心呢……”
“她的確不怎么擔(dān)心?!?p> “你也這么覺……”
?。。。?p> 這是誰在說話?好熟悉的聲音!
徐恭尋著聲音望過去,臉上的表情也隨之變化。
很精彩。
“有什么要說的嗎?”
假山上,秋菱側(cè)坐著,一半沐浴在晨光里,一半看不到。
徐恭想,要是另一面也有個太陽在照就好了。
他,喜歡光明。
“……”
“沒有?你不是會說話嗎,好聽的來幾句?!?p> 撲通,徐恭跪倒在地上,一低頭一抬頭,表情又變了。
顫抖著拱起雙手,他說:“我這樣死了沒有意義,能再給個機會嗎?”
“沒說要殺你。”
“?。?!”徐恭喜形于色。
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說下一句話,求留個全尸了。
“來,先說好話,能讓我笑就不罰你。”
歪著頭,拄著臉,秋菱盯著太陽眼睛都不眨一下。
光很晃眼,但影響不到她。
再說,破太陽光能有大早上領(lǐng)個姑娘跑了的混蛋刺眼嗎?
在場兩個人,假山上高高在上一個,土地上如坐針氈一個。
前者表面上塵世閑游,心里天動萬象。
后者……不值得說。
徐恭忐忑著,往日里張口就來的馬屁一個都說不出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以前和誰博弈,他都會先扒人家祖宗十八代做好準(zhǔn)備。
這會兒,那女子根本不是人,是黑白無常催命鬼吧?
先是看到秋蘭兄來,現(xiàn)在又大早上不睡懶覺,跑這聽自己發(fā)牢騷。
真就那么巧啊!
腦子里一團漿糊,脈搏像亂彈琴一樣。
徐恭思量半晌,終于想到了該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