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來吧,把老頭我綁了
壯漢懵懵的,干張嘴,看看大名鼎鼎的龐公初龐帥,又看看莫名感覺好厲害的老頭,最后視線落在兄弟身上。
你,想讓哥說什么?。?p> 從這小子忽然跳起來和自己劃清界限,說不熟開始,他就搞不清楚形勢了。
以前還覺得他天真、凈瞎想,好話也不會說;現(xiàn)在看來,明明比自己這個三十年的老油條還機靈嘛。
到底是生死之間激發(fā)了潛力,還是他怕打擊自己這個大哥,一直在藏拙。
搞不懂。
“這個~”
壯漢想了想,還是決定把事都說了。
半夜闖到人家里,還下迷藥,怎么看結果都不會太好。
雖然,自己帶著他們還真沒干過啥過分的壞事。
了結十惡不赦、打自己女兒主意的那種畜牲算嗎?
收一整個莊子的錢,摸進山賊窩,殺光賊人算嗎?
可能這次關了那幾個村民的同伴,買通他們當內(nèi)應算吧。
嗯,夜闖人家下藥也算。
沒法辯解,說多說少沒差別。
既然這小子已經(jīng)扮演了小弟的角色,那自己就當好這個大哥吧。
講講義氣,豪邁些,舍命為兄弟求條活路。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就算這次能活,也算是為下一次積累經(jīng)驗。
理清思路,他拍拍胸口,灑脫道::“我兄弟剛說過,咱來自狂客國,當傭兵的。這次是經(jīng)一位貴人介紹,和有界國的人搭上線,在這接應一批貨物。
原本咱們不會產(chǎn)生交際,可前個天他來人說,酬勞翻十倍,讓我綁了老爺子您。
財帛動人心啊,要是干成這一次,我那群兄弟就有著落了。這小子也有錢娶個好媳婦,他老娘也能有好日子過。
哈哈,就是這么個事,說完了,反正愛怎么著怎么著吧。
可以的話,放過他,我一個人贖罪?!?p> 話落,漢子一屁股坐到在地,看著旁邊的小兄弟,眼中浮現(xiàn)十年前的自己。
當初他可沒這么好的大哥護著,這一步一步趟著血過來,苦不苦的,只能說習慣了。
話說,活著是他娘的好啊。
要是跪下求饒就真能活命,他能把地磕出個大坑。
可惜,誰人不知放虎歸山要不得啊。
莫乙把視線從小個的移到他身上,忽地笑起來。
“原來也是個傻小子,怪不得能混到一塊去。
公初,你手下有不少這樣的兵吧?親切不?”
龐公初沒反駁,默認了。
老頭揮揮手,讓倆人站起來,說:“嘴長在你們身上,想說什么說什么,真還是假,我也就看個大概。
總之,今晚這一篇可以略過去,但老頭也有個要求?!?p> “您說?!币粔岩皇?,齊齊望過去。
莫乙砸吧著嘴,又悶了一口酒潤喉,才說:“你倆啊,還是得把老頭我綁了,送到雇主那,怎么樣?”
“這……”
出門在外,信義為本,都接下活了,出賣人家、害人家可就真算壞事了。
雖然他老說自己的命排第一位,可真遇上事,還是得掙扎掙扎。
回頭,壯漢瞅著兄弟,用眼神征求意見。
小個恨鐵不成鋼地瞅著他,憤懣道:“大哥,你還沒看出來嗎?人家這是拿咱當炮灰,利用咱吶。
回頭看看,這可是龐公初龐帥,天下誰人不知?
還有我家老爺子,鶴發(fā)童顏,身子硬朗,性情豪爽,為人高義,只看外表分明就是個十七八……三十多歲的少年。
咱這叫背叛嗎?是棄暗投明好不好!”
沉默。
壯漢盯著他,左眼皮瘋狂跳。
這臭小子,怎么感覺總有一天他也會在另一個人面前說:出賣大哥是棄暗投明啊。
“哈哈哈!”莫乙笑開了花。
他扭頭看看龐公初,說:“小子,你看看人家!
下回來看我前記得拿一本俏皮話全書,先把老頭我捧高興了,知道不?”
“下回我不來了?!?p> 老是拿我的缺點和您老人家認為地別人的優(yōu)點作比較,來干嘛?找不自在?
龐公初黑著臉,俯視兩個賊。
怎么說呢,看著這兩個倒霉蛋,忽然心情就好了些。
喝口酒吧。
想著,他從老頭手里搶過酒壇,悶了一口。
莫乙空握拳,瞇眼看他。
倒是稀奇了,敢強自己的酒,這小子難道開竅了?
算了,先不管他
眼前頭還有倆好玩的呢。
“該說的也說完了,咱爺們,走著?”
小個還沉浸在剛才捧老頭的情緒里,愣了片刻,趕緊接話:“老爺子您牽頭!我們哥幾個就在村里那幾個漢子家歇腳,等回去了,我叫大哥給無界國那幫混蛋發(fā)個信,給他引過來。
到時候啊,咱舉世無雙的龐帥再一出手,全給他拿下!”
嘿嘿笑著,他憨厚地撓撓頭。
就這樣式,莫乙反正是拉不下臉訓他套近乎了。
龐公初被捧得多了,倒是沒啥感覺。
不過有個字眼,倒是可以說道說道,敲打下這倆人。
他整個人像村口那顆大榕樹一般,枝蔓橫伸,探出黃瓜粗細的手指,扣在小個脖子上,提起,冷聲問:“那幾個人,你們哪什么威脅人家的?”
剛成年的寒摻少年雙腳騰空,跟兔子似的撲騰。
只是片刻,便呼吸不暢,面色發(fā)紫發(fā)黑。
見狀,旁邊的壯漢眼神一戾,把自己被封穴的事實拋在腦后,猛撲上來。
然后……被龐公初一腳踹飛。
劇烈咳嗽著,他努力幾番,也沒爬起來。
莫老頭還是微微笑著,也不掉堂堂龐帥的面子。
等時候差不多了,才開口勸解:“放下吧,這點事哪用得著問,無非就是威逼利誘,打秋風的事老頭我當年干的也不少。”
……
老爺子,還有外人呢,這種不光彩的事就別曝出來了行不?
丟人啊。
手一松,人落地。
少年咳嗽著,死尸般僵硬的表情又變回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龐,龐帥果然是龐帥,小子佩服,佩服的很!”
輸了個大拇指,踉踉蹌蹌站起來。
他彎著腰,腦子里像有蒼蠅在亂飛,噪得很。
所以說,恨不恨呢?
應該是要恨的,哪怕這想要自己命的,是曾經(jīng)最想成為的人。
可轉念一想,好像又沒什么可恨的。
是心知不會死,還是早就想大哥一樣,習慣了呢?
不像他不像他,這一遭能活就夠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