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乖不乖?
要怎么飛?
這是一個問題。
周顧和秋菱討論著,說:“欸,你想怎么帶我飛???”
“拎著?!睎|方昭心拉拉自己衣領(lǐng),似乎都沒有以是到自己剛說的話有多殘忍。
拎著自己未來夫君飛,也虧她說得出來。
雖然以前也不是沒拎過吧……
“不行,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diǎn)嗎?”周顧無奈笑著。
東方昭心……唉,作為秋菱,現(xiàn)在她也只能那么往下說了。
其實她也不愿意拎著周顧——指不定就被哪天悅卿穿小鞋了。
“嘁,又不是沒拎過。”她模樣滿不在乎,說:“那就帶你飛高點(diǎn),再松手一扔,你自己撲騰吧?!?p> “也不行?!敝茴檽u頭,堅決想為自己爭一點(diǎn)福利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想今晚三更天從后門進(jìn)屋來學(xué)藝嗎?”東方昭心雙臂抱懷,嫌棄他。
一身純白的長裙搭配這屑性格,倒也意外的不違和。
挺好玩的。
周顧被她逗笑了,說:“什么孫猴子啊,我這第一次飛,你就不能背著我?”
“不行,聽到了嗎,不~行!”東方昭心白他一眼,輕哼。
不過周顧已經(jīng)選擇性地只聽了半個字。
也就是‘行。’
也是那說法,又不是沒背過~
以秋女俠別扭的小性子,只要他蹦到她背上,抓緊了不松手,肯定就成了。
而那傻姑娘呢,心里根本不會有不樂意。
她會很開心和他親近的。
“那總得找個咱倆都樂意的法子吧?”秋菱別過臉不看他,周顧已成竹在胸。
伸手一拉,女俠便到了身前。
周顧柔和的笑著,晃晃她胳膊,說:“體諒體諒我嘛,我一個普通人,多要求點(diǎn)也不妨事,對不對?”
“對什么呀,哼!”東方昭心甩了甩手,沒甩掉周顧,便任由他握著自己的素手。
然后表面上平靜,心里卻胡思亂想著。
包括怎么說自己不是秋菱;怎么在秋菱回來后,還能保持美好的師徒關(guān)系。
還有,如何從悅卿那里拿回自己所有的力量。
“哼哼,你對我好不是應(yīng)該的嘛,當(dāng)然對?!敝茴櫷犷^看看旁邊吃瓜的杜蘅,問她:“丫頭你說,對我好是不是應(yīng)該的?”
“嗯!因為哥哥對我們好,所以我們也對哥哥好~”小丫頭無時無刻都站在哥哥這邊。
東方昭心瞪了眼杜蘅,沒好氣地說:“這臭丫頭心里除了你還容得下別人嗎?問她有什么用?!?p> “好啦好啦,不和你斗嘴了?!敝茴櫭呸啃∧X袋,讓她進(jìn)去拿張紙出來。
又和秋菱說:“雖然讓你背著我會更開心一點(diǎn),但其實我也還想了其他法子。”
“什么?”東方昭心好奇,看向周顧。
“滑翔傘,不過今個不一定能做出來,技術(shù)上可行,但我不一定能復(fù)原出圖紙來,雖然挺簡單的?!?p> “傘?”這樣問著,東方昭心眼前其實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滑翔傘的樣子。
她在夢世界閑著的時候看過蠻多書,里面就有那玩意。
“也可以那么說吧,等會我畫出來你就知道了。”周顧賣了個關(guān)子,逗她說:“有了那個,你想背我也不給你背~”
“嘁,別以為我不知道,不管什么傘,還不是要我?guī)泔w上去,還不是要我護(hù)著你!”東方昭心揚(yáng)起下巴,驕傲~
同時在心里尷尬,笑自己過去在那些后輩弟子面前多有威嚴(yán),現(xiàn)在就有多嬌氣。
但笑歸笑,她還是沒法忽略心里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異樣。
后背有點(diǎn)發(fā)燒,額頭也像被鳥兒的飛羽掃弄……
要不是一直在和自己說,一定不能心虛、無論說什么都要和周顧對視,她早就移開視線了。
“是啊,還是得你護(hù)著我?!敝茴櫼稽c(diǎn)也不顧及自己的面子,點(diǎn)頭承認(rèn):“滑翔傘的作用其實就是你往哪去,我往哪跟。
方便一點(diǎn)~
我乖不乖?”
他笑著問最后一句話。
東方昭心被他看的心發(fā)慌,雖然還是在告誡自己一點(diǎn)不能移開視線,但還是沒忍住。
她慫了。
別過臉,原本就泛著粉的耳垂更紅潤。
陽光下是半透的,很好看~
周顧看得心癢癢,便抬手捏住,輕輕揉捻著。
東方昭心低頭小聲哼哼,瞄著腳尖不知該說什么好。
她覺得這一點(diǎn)該是她和秋菱的共同點(diǎn)之一——太過親近,總會失措。
應(yīng)該是秋菱遺傳她的。
而她則是因為從小,除了那個小小的憨師父,沒有其他值得去談心說話的人。
“好啦,不逗你了,先帶這丫頭去玩一圈吧,我在下面看著你們?!笨瓷砬暗那锪舛伎毂欢很浀袅?,周顧就稍收斂了些。
旁邊,杜蘅揚(yáng)起小臉,手搭在眉毛上擋著太陽,望了望晴朗的天空。
對于真正的‘飛’,她很期待。
很小的時候,夏天她會在竹林里躲太陽。
茂密的竹葉會擋得幾乎看不到天空。
但偶爾,從縫隙里極巧合的看到一只鳥兒掠過,她就很開心,很羨慕。
覺得鳥兒自在。
后來撿到了那本書,又夢到了無名老奶奶得,開始修煉習(xí)武,變厲害了,再看鳥兒;甚至短暫地借力離開地面,滯空一段時間,和鳥兒同飛。
那個時候羨慕就少了一點(diǎn),但還是有——不只是羨慕鳥兒會飛,還羨慕它們沒有特別聰明。
雖然鳥兒或為食物奔波;或疲于應(yīng)對天敵,可它們需要在意得也僅就那幾樣不是嗎?
不似那個時候的她。
要修煉;要聽老奶奶的話認(rèn)識世界;要每天給自己找飯吃、找晚上睡覺的地方。
還要小心提防壞人。
也要結(jié)合從老奶奶的那里學(xué)到的東西,以自己的意愿為準(zhǔn)則,去自己愿意做的事。
比如把因為運(yùn)氣好經(jīng)常撿到的多余財物送余需要的、善良的人。
比如讓壞人改邪歸正——‘正’大部分情況下,其實不是指‘好’,而是指‘沒法再做壞事。’
那樣也是在以自己的認(rèn)知去限制別人的意愿,但……她就是個小女孩而已,可沒辦法拋開一切去替別人著想,尤其還是自己不喜歡的那種人。
杜蘅過去就這樣生活著,每天都要想好多好多東西。
現(xiàn)在嘛……她只要跟著哥哥就好了~
“很期待吧?”和杜衡一樣,周顧抬頭望向天空。
他跟和同性兄弟勾肩搭背似的,攬著杜蘅薄薄的肩膀,聲音悠揚(yáng),說:“天看著那么高,但我相信你秋姐姐,也相信你,總有一天能帶著我看到天外天是什么樣~”
“嗯!”小丫頭很堅定地給出承諾。
東方昭心跟著他倆抬頭,瞇眼瞄了瞄太陽,哼聲說:“那算是什么難事嗎?本姑娘可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天才,加上同樣天才的師父,摸到太陽算什么!”
“我不是說太陽哦~”周顧笑容和煦。
東方昭心唇角傲氣的笑意滯住,瞇眼瞪他,兇巴巴地說:“就算你有其他意思,也要先夸我歷害,承認(rèn)我未來無極限,懂嗎?”
周顧哼哼笑,語氣敷衍逗她玩:“是是是,我家女下最厲害了,咱倆聯(lián)手天下無敵~”
“哼,我一個人也天下無敵!你就是個吉祥物,掛件~”
“嗯……在這丫頭面前給她哥哥點(diǎn)面子嘛。”周顧語氣軟軟的,東方昭心聽在耳朵里,回響在腦海里,甚至模模糊糊泛起了小孩似的奶音。
有點(diǎn)可愛。
作為秋菱,她依舊不屑一顧,嬌氣,口是心非;但作為秋菱師父,她體會到了不一樣的情緒。
她第一次理解了悅卿那種喜歡在很近處看著周顧,然后一直很溫柔在笑的感覺。
有點(diǎn)溫暖,有點(diǎn)喜悅,更多卻是滿足。
就像心里有另一個自己在說話——這樣陪著他就很好了,不奢望其他~
“就是?!倍呸刻鹛鸬穆曇繇懫?,她攬著周顧胳膊,聲援心愛的哥哥說:“雖然哥哥在秋姐姐擅長的方面很沒用,但怎么可以用自己的優(yōu)點(diǎn)打擊人家的缺點(diǎn)呢?
況且哥哥不會打架也不算缺點(diǎn)。
要是哥哥比你歷害,整天欺負(fù)你,你都沒法反抗,秋姐姐你會開心嗎?”
“……”
東方昭心沒想到怎么說。
但她覺得自家那傻徒弟被周顧欺負(fù)還真會開心。
依著杜蘅的說法,周顧只是變厲害了,性格又不會變。
那樣歷害的周顧,也還是愿意顧著秋菱,被她欺負(fù)著玩的。
秋菱呢,欺負(fù)那么厲害的人,大概會更開心吧……
然后被欺負(fù)時,那種心里的強(qiáng)弱勢對比也會更強(qiáng),就會產(chǎn)生喜悅情緒~
“不會!我怎么可能會開心!”她說了違心話。
當(dāng)然,是用秋菱的身份說的,她沒什么心里負(fù)擔(dān)。
畢竟傻徒弟原來就是這么個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