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們看到了怡紅樓。
只是看了一眼，王軒就知道這是座青樓，而且側(cè)重于普妓。
他這就更費解了。
師兄怎么會來這種地方，而且還跟朝山宗的人起了沖突？
暮思量面無表情的問道：
“你師兄，看起來年紀不大，還有這等愛好？”
王軒連忙搖了搖頭，趕緊解釋道：
“師兄對武學(xué)的癡迷，還在我之上。
他并不喜歡逛這等青樓，出現(xiàn)在這，應(yīng)該是事出有因，我們進去看看吧?！?p> 隨著他們走近，自然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
那二樓三樓的姑娘們，本來還一個個喊著‘大爺，快來玩啊’，但這時候都飛奔下樓，出現(xiàn)在怡紅樓門口。
怡紅樓的老鴇也迎了上來，以挑逗的語氣問道：
“公子，您帶姑娘上我們怡紅樓，我這還是人生頭一次見，不知能為您提供什么服務(wù)？”
“我們找人?！蓖踯幤降恼f道。
“來我們這，都是來找人的?！?p> 老鴇笑呵呵的說道，眼睛來回的在王軒兩人身上掃視，當(dāng)即瞇著眼笑道：
“我明白了，兩位是來學(xué)習(xí)的，里面請，我們的姑娘什么都會?！?p> “都會什么？”暮思量冷聲問道。
老鴇被暮思量清澈空靈的聲音愣了一下，這樣是放在他們怡紅樓，絕對是唱曲的好手。
她很快回過神來，介紹道：
“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人情世故，生活情趣等等，姑娘想學(xué)什么都可以?！?p> 王軒抬了抬手，制止雙方再說下去。
老鴇久經(jīng)人情世故，但專注青樓一道，暮思量跟她交流起來難免吃虧。
他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道：
“我們來找那位十三四歲的少年?！?p> “哦。”
老鴇臉色一變，瞬間沒有了挑逗打趣的心情，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兩位里面請。”
王軒眸光微沉，覺得此事好像沒那么簡單。
能讓老鴇放下生意變得正經(jīng)，這難道是朝山宗的人也卷進來了？
兩人跟著走進怡紅樓。
很快兩邊的姑娘飛速朝王軒拋媚眼，甚至有人嬌羞的喊道：
“快選我，選我。”
可惜暮思量在旁邊，王軒又是個正經(jīng)人，看都沒看這些姑娘一眼。
姑娘們一臉失落，看著他們進了怡紅樓。
穿過大堂后，老鴇帶他們走過一個風(fēng)景別致的院子，入眼的又是另一座高樓。
原來怡紅樓一體兩面，一邊經(jīng)營藝妓，一邊經(jīng)營普妓。
走到樓前，老鴇說道：
“這樓非我職責(zé)所在，他們就在四樓，兩位直接上去吧?！?p> 王軒跟暮思量對視一眼。
確認眼神后，他們留下馬匹，直接朝樓上走去。
這一上樓，王軒就有種熟悉的感覺。
仔細瞧了瞧，才發(fā)現(xiàn)這樓的裝修風(fēng)格，居然跟君子樓有幾分相似，莫非此樓樓主也到過君子樓？
想想曾經(jīng)，君子樓還是很風(fēng)光的。
四樓。
一群歌女舞女堵在一個門前，以靡靡之音朝里面喊道：
“公子，出來玩嘛？”
“公子，別躲著了，沒用的?！?p> ……
難怪師兄被堵在這，原來是有人用了美人計。
王軒目光看向另一旁，那有一群身穿青色武袍、袖口繡著手掌的武者，其中一人門牙掉落，神情憤怒。
有舞女走過去，說道：
“賀公子，我們叫了半天都沒有回應(yīng)，要不就算了吧。”
“不可能?！?p> 門牙漏風(fēng)的賀連云吼道。
他本來還想說點什么，但缺了門牙說話實在太奇怪，就硬生生給忍住了。
這時，王軒兩人上樓的聲音響起。
這群朝山宗武者看了過來，目光中帶著憤怒和問詢，但很快，落在暮思量身上時又化為欣賞。
另一邊，一位躲在暗處的綠裙姑娘也走了出來。
其面容姣好，身段修長，雖然不能跟暮思量相比，但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而且此人身上還散發(fā)著獨特的文藝氣質(zhì)。
她便是怡紅樓藝樓的新晉頭牌——竹雨姑娘。
在王軒兩人來到四樓時，竹雨姑娘正好來到樓道前，朝王軒微微欠身，恭敬的喊道：
“竹雨見過先生?！?p> 她這一喊，將整層樓的人都喊懵了。
王軒早就注意到了這人，正是以前君子樓的頭牌之一，四君子里面的竹姑娘，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
他微微點頭，并沒有要搭話的意思。
竹雨姑娘又欠身說道：
“久聞先生盛名，今日能就近一見，竹雨真是三生有幸。”
這一下，就連暮思量的眼睛，都好奇的落在了王軒身上，似乎在詢問：
你跟青樓還有這等交情？
王軒一時間感覺有些頭皮發(fā)麻，但還是朝竹雨禮貌的微微點頭，客氣說道:
“姑娘客氣了?！?p> 在寫詞的事情暴露后，他跟君子樓徹底鬧翻，而且甄敬德兩兄弟也死了，君子樓的沒落就成了定局。
他在天字零號，看過不少四君子的排練和演出。
但四君子確實沒當(dāng)面見過他。
此人仰慕他，完全可以理解，不過現(xiàn)在不是敘舊的時候，他朝里面喊道：
“師兄，可以出來了。”
這時房門打開，白空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笑著說道：
“師弟，你們怎么來這么慢？”
一群歌女舞女又準備擁上去，竹雨姑娘當(dāng)即呵斥道：
“退下?！?p> 一群歌女舞女身子一僵，連忙往后撤，因為竹雨在怡紅樓的身份和地位，是她們加起來也比不上的。
但朝山宗的人卻不管這些。
他們直接圍了過來，為首的壯漢冷厲的問道：
“來者何人？”
“顏門，王軒。”
王軒不在意的說著，然后走到白空面前，問道：“師兄，怎么回事？”
白空正準備說話，壯漢當(dāng)場怒道：
“管你是誰，你師兄偷襲，打掉我朝山宗掌門親傳弟子的門牙，這事兒得給我一個交代！”
其一身內(nèi)力鼓動，氣機綻放，居然是一位超一流武者。
王軒以天命圖卷觀測。
壯漢身上只有一些稀薄的紅色，對他來說也就一點點危險。
只是不經(jīng)意看向暮思量時，卻發(fā)現(xiàn)紅的發(fā)黑。
？？？
這一下將王軒給整蒙了，暮思量不過半步超一流武者的實力，怎么可能這么危險？
是因為感情色彩，還是因為其背后的隱世宗門？
難道是因為云霧島島主？
他覺得這么解釋才合理，畢竟打了小了會來老的，這時候要冒出個入微境武者，那肯定半招都接不了。
惹不起。
再看青衣壯漢，王軒卻覺得是一個合適的對手。
“唉?！?p> 這時白空一身嘆息，解釋道：
“我在城中問詢最好的住宿，結(jié)果他們給我推薦了怡紅樓。
我這剛一進樓，就聽見有人在唱《青花詞》。
我想這不是師弟你的作品嗎？
他們居然私自傳唱，就想跟他們討個公道，結(jié)果話還沒說清楚，這人就出來逞英雄，我氣不過就把他門牙拆了。
沒想到這人雖然弱，但是不傻。
居然讓一群姑娘來圍堵我，我也沒興趣跟姑娘動手，就干脆躲了起來。
不過還別說，那里面床褥睡著還挺舒服的?！?p> ‘咳咳。’
王軒聽完了事情的經(jīng)過，輕咳兩聲，朝白空解釋道：
“師兄，那些詞雖然是我傳出去的，但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卻不是我的功勞，以后要是遇上類似的事情，就隨他們唱吧?！?p> “好吧?！卑卓諢o所謂的答道。
這時，暮思量和朝山宗的人也聽明白了，王軒居然給青樓寫詞，而且聽起來評價還很高的那種。
但賀連云被打落門牙不假，壯漢還是逼迫道：
“小子，即便這里面有誤會，他傷了我朝山宗的臉面也不假，這事兒必須得給我們一個交代?！?p> 王軒臉色微冷，問道：“你想要什么交代？”
白空的性子他還是知道的，雖然有幾分暴躁，但如果沒人惹他，也不是主動惹事的人。
而且明明是朝山宗的人先動的手，只是技不如人受傷了而已。
壯漢冷厲的說道：
“自然是打掉他的門牙，再賠禮道歉?！?p> 王軒眉頭一皺，冷聲說道：
“你喜歡打，那我來陪你打，不如咱們站臺上見吧，你如果輸了，這事兒就此作罷，再給我們一萬兩銀子。
我如果輸了，就照你說的來。”
周圍一下安靜下來，朝山宗的人都詫異的看著王軒，似乎不相信真的有人會說出這番話。
壯漢一下也懵了。
城內(nèi)一般會限制武斗，而戰(zhàn)臺，就是城中專門用來比斗的地方，也是城內(nèi)流血最多的地方。
竹雨姑娘急忙擔(dān)憂的說道：
“先生，賀遠山長老可是朝山宗的超一流武者，也是此次朝山宗參加武生榜的隨行長老，先生請勿托大啊。”
王軒目光落在壯漢身上。
原來此人居然還有朝山宗長老的身份，但既然惹到了自己，也沒必要畏首畏尾。
賀遠山拳頭緊握，一身肌肉又膨脹了幾分。
他看向王軒的目光中充滿了不解，但更多的是憤怒，他堂堂朝山宗長老，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小覷了。
他沉聲說道：
“好，小子，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怪我朝山宗以大欺小。”
“走吧，上戰(zhàn)臺?！?p> 王軒隨意說著，然后轉(zhuǎn)身朝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