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王軒看似空門大開,右手持著長槍已經(jīng)完全被打歪,但他卻沒有絲毫退步。
反而是左手一掌推了出去。
周圍看客心中升起十二分的不解,一臉的詫異。
這人如此年輕,槍法已經(jīng)達到了二變境界,難道其掌法也有講究?
不可能吧。
但王軒嘴角流露出的自信,卻是讓所有人都不得不這么想。
剎那之間。
王軒目觀天命圖卷,迅速斷定出賀遠山這一掌哪一層變化危險系數(shù)最低,然后一掌迎了上去。
兩掌接觸的瞬間,王軒的掌法看似被一擊即潰。
但在其收掌時。
卻是再一次像毒蛇般竄出,粘上了賀遠山的手腕,并順著他的勁拉了一把,直接將賀遠山掌法和步伐破掉。
本應該倒飛出去的王軒,卻是腳下一定,然后猛然間發(fā)起反攻。
賀遠山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桿長槍已經(jīng)刺在了他的腹部。
這一槍力道不及平時十分之一。
但足以改變一切。
就在所有人都在為這一槍驚艷,露出驚容時,賀遠山卻只是倒飛出去,然后其翻身而落,定在了戰(zhàn)臺邊緣。
人們這才注意到。
原來王軒剛才刺出的不是槍尖,而是槍鐏。
這槍鐏也很是奇特,并不像一般長槍那樣尖銳,而是圓形的,并不具備特別的殺傷力。
這也是王軒在鑄槍之時,給自己留的一條底線。
要能殺伐,也要能留余地。
‘咳!’
賀遠山一聲輕咳,嘴角溢出一縷鮮血,這也讓一些看呆的路人回過神來。
“我在做夢嗎?”有人失語呢喃道。
‘啪?!?p> 有人一巴掌落在那人臉上,那人頓時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打他的是自己朋友,還認真的說道:
“手掌有點疼,應該不是在做夢?!?p> “真的贏了?”
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太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但還有人反駁道:
“賀長老還沒有輸,剛才只是大意了,現(xiàn)在重新再戰(zhàn),賀長老一定不會輸?shù)?。?p> 旁人看了這人一眼,不想評價。
但他們也不敢對朝山宗出言不遜,畢竟朝山宗在方圓千里內(nèi)的影響力,可以說是無與倫比。
但大家心中都有一桿秤。
剛才如果不是王軒收手,賀遠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
“我輸了?!?p> 賀遠山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剛才那剎那間的變化,他根本沒反應過來,一股很奇怪的力量改變了他的力量控制,最終導致了敗局的發(fā)生。
王軒拱手,改變態(tài)度客氣說道:
“多謝前輩指點,是晚輩取巧了?!?p> 他已經(jīng)贏了,就沒必要盛氣凌人,或者得理不饒人。
這一招出其不意,靠的是日復一日對太極拳的練習,從而掌握的那股陰陽相濟的力量。
四兩撥千斤,不是一種對抗,而是一種引導。
將對方的力量引導向自己想要的方向,從而讓對方露出破綻,最終取勝。
賀遠山并不是輸不起的人,既然敗了,他也開始認真思考王軒這一路走來所說的話。
稍許沉默后,賀遠山嚴肅問道:
“誰派你來的?”
這話一下引起眾人注意,因為在他們所有人的意識中,朝山宗就是大武國最頂尖的宗門。
如果有人敢算計朝山宗,那就只有朝廷了。
二十年前,朝廷特設武宗,開始收取天下奇才,這些年已經(jīng)足以與四大宗門并肩。
難道王軒是武宗的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武生榜就就不是簡單的比武,很可能是一場席卷武林的大事。
王軒微微一笑,不答反而說道:
“前輩,我們之間的恩怨,可算是兩清了?”
“算?!辟R遠山咬牙說道。
這眾目睽睽之下,他如果出爾反爾,那反而更會讓天下人笑話,他還丟不起這臉。
說著,他也再度給出了一萬兩的銀票。
“好。”
王軒收下銀票后,忽然朗聲說道:
“既然有人問了,那我便借此說明一下。
我,王軒,來自顏門,也就是你們傳說中的隱世宗門。
我參加武生榜,只為尋找能夠一戰(zhàn)的對手。
我知道這片廣袤大地上隱藏著很多奇才,你們未必看得起一部大宗師秘籍。
但我想你們都應該缺一位,真正的對手。
就是我!
六月決賽之時,我的實力應該已經(jīng)到宗師了,誰有信心一戰(zhàn),不管你來自哪里,我都在武都大武城等你。”
話一說完,王軒就瀟灑的一躍而下。
他將顏門偽裝成隱世宗門,也是因為隱世宗門一向隱蔽,而且又足夠強大,正好可以充當門面。
反正暮思量也是這么認為的。
這一下,周圍瞬間爆發(fā)出軒然大波,因為王軒的這些話,等于在叫囂整個大武國的年輕一輩。
周圍響起大量的質(zhì)疑聲和驚駭聲。
賀遠山呆在了原地。
他以為王軒是武宗的人,是武皇安排的陰謀,但沒想到來路更強,居然是隱世宗門的人。
可隱世宗門的人不是隱世不出嗎?
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
他想不明白,但王軒等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他想追上去問個仔細,但猶豫之后還是沒有動。
很快,消息以裂變般的速度傳播出去。
洛州城開始沸騰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王軒,卻停在了路邊的一塊告示下面,上面寫著的,正是初賽的賽程。
按照賽程顯示,這初賽居然要辦七天。
王軒看得皺起了眉頭,真要是這樣的話,離開洛州城得十二天后,那等他趕到凌落山莊,估計黎津早就沒人影了。
而游匪行蹤不定,如果錯過這一次,下次再想找黎津可不容易。
白空忽然說道:
“朝山宗的人都就這樣,這有什么好參加的?”
王軒忽然回過神來。
朝山宗作為四大宗門之一,實力肯定不止這么一點,但是他們對武生榜好像沒什么興趣。
這有點出乎王軒預料。
換句話說,即便周圍小門派動了真格,派出門內(nèi)精英,也未必值得他們當做對手。
這洛州城初賽,除了能獲得復賽資格,也就沒什么意義了。
轉(zhuǎn)念一想,王軒他們直接來到了城主府。
洛州城主是一位年過半百,但是精神抖擻的紫黑華服男子,對于王軒等人的到來,很是意外。
王軒直言說道:
“我們不想?yún)⒓映踬?,有沒有什么辦法直接獲得復賽資格?”
洛州城主直接搖頭,說道:
“武生榜是今年武皇最看重的事情,即便是朝山宗來了,也要參加初賽,接受考核?!?p> 暮思量眸光微冷,問道:
“就沒有別的辦法,比如直接考核之類的?”
洛州城主掃了王軒幾眼,忽然嘴角露出幾分戲謔,輕蔑的說道:
“超一流武者,可以直接參加復賽,宗師,可以直接參加決賽,可這實力,你們有嗎?”
王軒眸光忽然冷冽,然后轉(zhuǎn)身就走。
看著三人走遠,洛州城主肆意的笑了起來,說道:
“就算是四大宗門,也不敢在武皇面前放肆,也不看看自己是誰,居然敢妄圖直接參加復賽?!?p> 武生榜其實沒有這樣的規(guī)定。
他看王軒三人年輕,也就隨口一說,戲弄一下三人而已。
緊接著,戰(zhàn)臺的消息傳入城主府。
洛州城主聽的心驚膽戰(zhàn),連忙追出城主府,但這時王軒等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轉(zhuǎn)念一想,決定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因為王軒來路不明,又過于強橫,很可能影響武宗在武生榜奪魁。
他若將此人攔在武生榜外,說不定還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