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陣之外,一塵佇立許久,望了望遠(yuǎn)處的書屋,又看了看他近處的大師兄,終于是醒悟了過來。
原來他自氤氳的靈光之外闖進(jìn)來的地方,便是被稱作謐境六異修的他們,每個人所單獨修行的謐境。
“大師兄好,小師弟有禮了。”
“我們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實屬無奈,先前的陣法乃是我得了師父的授意,他怕你日后變得心浮氣躁,不可一世,便特地讓我們對你警醒一番?!?p> “哦,原來如此”,一塵嘴上說著話,心中卻再度浮現(xiàn)起那個糟老頭子的可憎面目。
“另外,我有一事不解”,大師兄的臉上突然顯出了幾分怪異的神情。
“大師兄盡管開口?!?p> “先前那位女子莫非是你的心上人?”
“大師兄你竟然都能看到?”,一塵頓時一驚,那豈不是他和玄華四美的那些高手過招,全然被竊聽去了。
......
“我自幼學(xué)習(xí)名修十卷,入了書道,善寫覺文,所以剛剛的書陣乃是我親手為你寫的,只是我不曾想那女子竟在你心中這般重要?!?p> “既然大師兄想要知道,那我也實話實說了,那女人乃是我的心上人,我自白家鎮(zhèn)來到這里,心中最為記掛之人便是她?!?p> “原來如此,那一切就說的通了?!?p> “只是,這樣的考驗,在小師弟你日后的路上不知還會遇到多少,還望小師弟守住本心啊!”,大師兄像是又想起某些書陣中的片段,不由再度開口說道。
“小師弟受教了。”
“不過,你放心,先前小師弟的秘密,我一定會深藏心中,絕不外泄的。”
“額”,一塵愕然,心中卻生出了一抹難以言說的滋味,怕是經(jīng)此一遭,他的大師兄對他的圣人形象也要重新權(quán)衡一番了。
“不過,我也有一事想要向大師兄請教?!?p> “請說?!?p> “大師兄的書陣既然能夠直指本心,那我想知道,大師兄寫出那些畫面的靈感源頭出自何處?”
“這!”,大師兄被一塵這么一問,突然愣住了,臉上也顯出幾分不自在的神色,說話甚至都口吃了起來。
“書?!?p> “書中。”
“自然是書中所得?!?p> “所謂,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p> “大師兄你可真是博覽群書呢”,看到他大師兄的窘迫面目,一塵也不禁打趣了幾聲便欲離開。
“小師弟這就走了,不去我那書屋看會書,或者喝杯茶再走?”
“不了,大師兄先前提到,眾位師兄師姐都得了師父授意,想必每個人都等著我去接受敲打,我還是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了?!?p> “罷了,既然如此,我便給你指明你二師兄的謐境所在吧!”
一塵得了指點,起身就走,只是將在走出謐境之時,一道追問聲突然傳來。
“小師弟,先前之事。”
“秘密,我懂,都是秘密,我會藏在心底的”,幾句帶有‘秘密’二字的言語也隨著清風(fēng)向著大師兄飄去。
“小師弟這自俗世中走出的圣人,可真不一般啊!”
“我想,這玄華道院,很快便要不再平靜了。”
“不過,熱鬧一些,也是好事”,大師兄暗自喃喃幾聲,像是完成了師父交代的任務(wù),便一頭扎入了自己的書海里。
而另一邊,一塵終于又見到了他的二師兄,可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他的二師兄竟然掏出了一把丈許長的巨斧。
“這!”
“這是什么?”
“此乃開山斧,乃是名匠世家打造的古代十大名器之一?!?p> “名匠世家?古代十大名器?”
“你不知道?”
“也是,如果你生在唐國南境的揚州或者徐州的話,你肯定會對他們?nèi)缋棕灦?。?p> “名匠世家是一個傳承極為古老的匠人組織,他們自稱是匠人王的后裔,傳說中在遙遠(yuǎn)的古法紀(jì)他們便已經(jīng)存在,甚至還有人傳言,他們根本就是從外面的大世界流落于此的?!?p> “大世界?難道除了這道界還有其他世界不成?”
“應(yīng)該是有的,但似乎沒有人找到過,或是找到的,都已經(jīng)飛身走了,不過我的祖輩告訴我,若是有人能找到并且越過那座兩界山,便能抵達(dá)那外面的大世界?!?p> 一塵頭腦轟然,為何二師兄的祖輩也這么說,他慕然再度想起了,虛空觀主曾經(jīng)給他提過的那個關(guān)于兩界山的傳說。
你聽說兩界山嗎?
傳說中,在西方的一處不知名之地,立著一座兩界山,凡是越過那里的人,便能獲得飛升的奧秘。
我想,既然你與這清平典有緣,也許,它能帶你找到那的。
莫非,那個傳說是真的!
“另外,跟你說一聲,這柄開山斧曾經(jīng)是我的先祖的本命道種?!?p> “難道竟是兵圣的?”
“嗯,因為古代十大名器的特殊性,需要以身育種,平時我都是把這把開山斧藏在體內(nèi)?!?p> 一塵驚了,這個男人竟時刻將一把丈許長的巨斧養(yǎng)在體內(nèi),但更讓他吃驚,乃至讓他直接裂開的事情,還在后面。
“穿上它!”
“這是什么?”,一塵看著眼前他二師兄丟來的一副盔甲樣式的東西,頓時布滿不解。
“這是符文盔甲,是你四師兄打造的,聽說可以扛住很強的力量。”
“難道?”
可還沒等他完全穿好,他的二師兄便揮動著三米長的巨斧躍躍欲試起來。
“二師兄,你這是要什么?”,他厲聲質(zhì)問道,一縷不安的情緒頓時自他心間彌漫而出。
“哦,穿好了,準(zhǔn)備接受敲打吧!”
二師兄話音剛落,只見他便揮動起他的巨斧,由慢及快,隨后化作光影瞬間轟在了一塵的身上。
“噗!”
一股巨力作用在他的肺腑,一塵頓時像炮彈一般被轟飛了出去,他只覺五臟移位,血氣翻涌,在撞倒了數(shù)十棵巨樹后,終于艱難地停了下來。
可是,一切似乎都還沒有停下,他的二師兄又邁著沉重的步子又慢及快地奔騰而來,一塵感受著大地的震顫,借助自己頭腦中那最后一縷清明,瞬間化作殘影,鬼叫著逃命而去,連符文盔甲都不管不顧地丟在了地上。
“小師弟,別跑啊,我還沒敲打完呢!”
一塵聞聲,又噴出了一口血來,你這敲打,也太真實了吧!
“二師兄,你放過我吧!”,他鬼叫道。
“再玩下去我要死在這了?!?p> 他最終借助死中求生的意志,逃脫了他二師兄的敲打,而他的二師兄卻盯著那件地上的染血盔甲,不禁疑惑連連,他撓了撓頭,隨后自言自語道。
“師父讓我好好敲打敲打小師弟。”
“可我才敲打了一下,小師弟就跑了,想來跟這盔甲也有很大關(guān)系,難道那一日,我把四師弟煉壞的寶貝拿出來了?”
“算了,還是先去問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