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一塵以為自己入了內(nèi)院便可披星戴月,修得無上功法,直上九重天,可誰料他的師父,那個糟老頭子。
竟然讓他刷碗!
此時,就在眾位師兄師姐吃飽喝足,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驚天怒吼聲突然傳來。
“是誰偷了老夫的桂花酒!”
眾位師兄師姐當場愣住,隨后齊刷刷地看向了一個人,在場唯一的嗜酒之人,那個劍客。
“師父,真的不是我?。 ?p> 三師兄剛說出幾句狡辯的話,便欲逃跑,卻被一道飛速閃來的鬼影一把拎在了手上。
“誰敢狡辯,除了你以外,誰還專門盯著老夫的酒偷?!?p> “想不到老夫好不容易藏下了兩壇新酒,打算等以后老了好好享受享受,竟也被你這嗜酒玩意給偷了。”
“你可真是得了老夫的真?zhèn)靼。 ?p> “看老夫這次不把你吊起來打!”
隨即,在一塵詫異的目光中,他的三師兄竟真的如當日的秦公子那般,被吊在了一個老樹下。
“啊!”,一道又一道無名劍氣從他師父手上接連閃出,隨后盡皆朝著他三師兄斬去。
一道劍氣,皮開肉綻。
兩道劍氣,血流神散。
三道劍氣,竟直接斬得那偷酒賊氣息極度萎靡,如同將死之人。
此時第四道劍氣正徐徐醞釀而出,一塵震驚地看著眼前一幕,看著他的師父大顯神威,卻也看著他的諸位師兄師姐面色冷淡,無動于衷。
難道,他們一個個都修道修得心性冰冷,如傻如癡了,為何見到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將被斬死,也不求自己的師父手下留情?
難道這太華山上的人情冷暖竟已到了這么不堪的田地?
“不行!”
“他們可以,我做不到!”
一塵當即停下刷碗,飛奔而出,抱住他師父的大腿哀聲求道:
“師父,收手吧!我看三師兄受到的教訓已經(jīng)夠多的了。”
“你再斬下去,他就快死了?。 ?p> “你!”,酒瘋子看著他腳下之人,眼中顯出莫名的意味,他厲聲道。
“老夫的酒被偷了,不伸張正義怎么行呢?那可是老夫養(yǎng)老的酒啊!”
“你既然想要老夫住手,那被偷的兩壇酒,難道你賠給老夫?”
“而且,就算你真的賠給了老夫,你怎么能保證他日后不再偷老夫的酒?而老夫,又始終有酒可喝?”
“這!”,一塵面露難色。
“既然你做不到,那便讓開吧!看老夫斬死這個孽徒。”
眼看那第四道劍氣便要揮下,經(jīng)過極為劇烈的心理斗爭,在那劍氣即將脫手的片刻,一塵還是發(fā)聲了。
“我答應你,只要師父今日放過三師兄,我保你后面始終有酒可喝。”
“哦!”,酒瘋子聞聲終于停了下來,其他幾位師兄師姐也都驚異地看著他,像是當初見到他于登云梯大會上邁出那最后一步那般。
“此話當真?”
“當真!”
“好!”
“不過,為了防你鉆我的空子,老夫得為你設置一個期限?!?p> “一月之內(nèi)?!?p> “若是你做不到,不光你三師兄依舊要被我吊起來打,連你也不例外?!?p> “而且,罪責將加重數(shù)倍?!?p> “老夫平生最恨言而無信之人了!”,說完,他便兀自帶著憤恨離開,很快便消失了形跡。
而當一塵回過神來,看向那棵老樹下被吊起來打的三師兄時,卻如同見到了鬼。
他的三師兄居然以一種勢不可擋的速度恢復了自身,萎靡不振的氣息很快變得無比雄厚。
“這!”
此時,一眾師兄、師姐從他身旁走過,都用一種極其同情的眼光看向他。
大師兄:加油吧!小師弟。
三師兄:加油吧!小師弟,另外,我也很期待一月之后的那種美酒不愁的生活,到時候那便是真正的酒池了吧!
四師兄:加油吧!小師弟,有什么要我?guī)兔Φ谋M管說,后面一月我會專門抽出時間幫你度過難關的。
五師兄:加油吧!小師弟,師兄與你見的不多,但是幺妖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會盡全力幫你的。
六師姐:加油吧!小師弟,師姐做人還是很識大體的,所以你放心,后面的一月,師姐會盡量少捉弄你的。
“盡量!”,一塵聽到這兩個字差點兩眼一黑倒在地上,而只有他的二師兄陪他留到了最后。
“唉,小師弟,之前忘記告訴你了,你三師兄和我一樣,都是古代十大名器的傳承者?!?p> “他擁有一柄名為‘空明’的古代名劍作為自己的本命道種?!?p> “所以他時常讓自己陷入醉酒狀態(tài),實則是為了修行?!?p> “那師父剛才?”
“師父剛才的舉動,一是讓他吃點苦頭,二是將劍氣封存在他的體內(nèi),助你三師兄早日悟得那空明劍意。”
“那我豈不是!”
一塵驚了,自己竟成了徹徹底底的,還是倒貼的打工人!
刷碗的差事還沒搞定,又攤上了釀酒這樣的苦逼活,而且,他當時根本是救人心切,一拍腦袋決定的啊,實則對于釀酒根本就是一竅不通。
這他娘的叫什么事啊!
月明星稀,一塵根本毫無睡意,他出了自己的那座爛茅草屋,躺在酒池底仰望星空,此時空氣之中,悲涼的氣息很是濃郁。
樵夫,洗碗工,現(xiàn)在竟又淪落成了酒徒,他回憶往事,不禁滿目愁容。
還有那動不動便心神不適的三師兄,妖氣十足的六師姐,對他漠不關心的糟老頭子,越想便越是令他覺得頭痛。
而目前最首要的事情,便是如何將這酒釀出來。
創(chuàng)業(yè)未半,大仇未報,心愿未了,唉,我太難了!
可換個角度想一想,若是這酒真的被我釀出來了,日后討得那糟老頭子歡心,想必在這玄華道院的數(shù)年時間也能好過一些。屆時,甚至連三師兄也會因為沾了我的光,因為于他修道大有裨益,而與我同仇敵愾。
想必到了那時,六師姐也不敢太過放肆。
如此來說,這酒無論是于我,還是于三師兄,于師父,都是非釀不可了!
那就拼了!大不了就被師父吊起來打。
而且,如果真像三師兄說的,那劍意能助人入道,無非是挨點苦頭而已,倒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
翌日一早,一塵先去了他三師兄的謐境,卻見他三師兄又喝醉了。
“三師兄,你這酒是從何處而來?”
“買的,偷的?!?p> “何處買的?”
“師父那里偷的?!?p> “我問你是何處買的?!?p> “偷的還不如買的?!?p> “喂!”,一塵看著那醉酒之人,聽著他說些胡話,不由很是無奈。
“難道他是故意喝的酩酊大醉,以此領悟師父的那幾道劍意?”
無奈之下,他只能在內(nèi)院胡亂轉悠,可尋尋覓覓了半日,也沒有半點收獲,于是他只得將目光轉向別處,內(nèi)院沒有探得消息,難道去外院?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不由一拍腦袋。
我怎么把我那近千弟子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