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打得過不?”
看著那十幾道從四面八方飛來的如有道主境修為的蟲修身影,一塵如臨大敵,連水心月也顯出了惶恐的神色。
“我?!?p> “我不知道?!?p> 無奈之下,一塵只得將紫氣領域開至最大,但此時感受著那一個個蟲修身上強大無比的氣息,他如墜寒窖。
難道先前被殺死的那個蟲修是他們的頭領?還是蠱蟲之間能夠相互感應?
沒辦法了,他的太牢之原一行像是已經(jīng)陷入了絕境,看著那正施展道法苦苦支撐的水心月,一塵只得掏出了一樣東西。
傳聲筒。
這是他離開太華山來到太牢之原的半路上,他的四師兄送他的一樣保命之物,四師兄說,此筒可連接這太牢之原的無敵傳聲大喇叭,再連接至太華山上的每一次謐境。
如此來說,應該是有獲救的希望。
他狂喊道:
“喂!四師兄,救命啊!”
“我是小師弟,我在內(nèi)牢被亂修包圍了,快來救命?。 ?p> “喂!聽到了嗎?”
然而,聲音像是沉寂在了虛無里,沒有引來絲毫的回應。
“這!”
水心月也從吃力的狀態(tài)中解脫出來一絲,她先前還因此生出了一絲慶幸,慶幸自己帶了這個留有后手的男人進來,可她竟想不到,這希望就像一陣龍卷風,來的快,去的更快。
“你這傳聲筒是假貨吧!”,她嬌聲斥責道。
“不可能??!我四師兄為人真誠,做事靠譜,絕不可能干這種事的”
此時,太華山上。
“四師弟,你的無敵傳聲大喇叭好像壞了幾天了?!?p> “因為五師弟還未習得心語,我本來想借大喇叭問他那還有沒有輔助修行的大力丸,可是卻發(fā)現(xiàn)還是傳不了聲?!?p> “二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段時間天天忙著銘刻酒陣,哪有時間去修??!”
“我若不將五百年的陳釀催化出來,師父可是天天來找我,我都快被煩死了?!?p> “也是,那你還是先釀酒吧!”
“我去找五師弟要幾顆大力丸,繼續(xù)去那靈桂園中砍樹去”,說完,二師兄就走了。
倆人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把無敵傳聲大喇叭的事情完全地丟到了腦后。
“喂!臭男人,別對著你那破傳聲筒喊了?!?p> “快來幫我??!”
一塵聞聲,頓時收回心神,卻見那十幾個蟲修越逼越近,即使水心月的水光之術也難以真正阻擋,然而,一件令他驚恐萬分的事情終究還是發(fā)生了。
只見那十幾個蟲修身上不約而同地顯出黑光,鋪天蓋地的黑蟲隨即閃現(xiàn)而出,如同化作一大片極密的黑網(wǎng),全然向著倆人身上纏來。
“啊!”
水心月驚叫一聲,她甚至就這樣直接放棄了抵抗,連道法也不施了。
更讓一塵無奈的是,她竟然飛速地閃到他的身后,渾身顫抖不已,見那黑蟲就要飛到自己身上,甚至從后面緊緊地抱住了他,開始埋頭地哭喊起來。
“你別抱著我?。 ?p> “你抱著我干啥,你這樣我怎么拔戟?”
“人家害怕!”
“啊!”
“蟲啊,蟲飛來了!快趕走它們呀!”
“嗚嗚嗚!”
“你!”
這個女人,成功地讓他無言以對了。
面對這近乎完全的死境,一塵感受著那身后的異樣,感受著四周逼近的嗡嗡怪響,感受著那十幾道即將突破紫氣領域的強大氣息,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
哪怕會因此暴露自己身體的秘密,但為了能夠活著,此時也顧不了這么多了。
他怒目圓瞪,如同陷入了一種不畏死的瘋狂境地,一陣磅礴的氣息再度從他身上爆發(fā)出來。
氣宙:大明王之相。
紫氣,青煙,血氣,玄黃之氣,無色氣焰,互相交錯,混成一色,一陣以他為中心的全新領域以勢不可擋之姿擴張出去,隨著他修為邁入下道師,竟使得氣宙的威力提升至了一種極為駭人的地步。
領域之內(nèi),除了那被一塵用一道青煙包裹起來的身后之人,所有陷入其中的黑蟲,竟如同被吞噬了生命精元一般,轉(zhuǎn)眼之間,便被完全地腐化掉了。
而那些沾染的蟲修也開始變得氣息萎靡,隨即慌忙鬼叫著退到數(shù)丈的領域之外。
“嗯”,水心月若有所覺一般,終于睜開了淚眼,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于一種極為尷尬的境地。
她將頭埋在他寬闊的肩膀,整個人像掛件一樣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
“真是羞死人了?!?p> 她不禁心頭嚶嚀一聲,便“唰”的一下連忙跳下,卻見那身前之人仍舊吃力地維持著領域,脖頸的青筋全然爆出。
“快!”
“你快走!”
“我維持不了多久的?!?p> “不行,我明明說過要罩著你的,我怎么能獨自離開,要走一起走。”
“姑奶奶,我求求你快走吧!”
“怎么一起走??!這群蟲修又不是傻子?!?p> “去外面叫人?。 ?p> “你走了,我自然有辦法脫身?!?p> “可是”
“別可是了,你在這只會干擾我拔戟的速度,再拖下去,我們倆真的就要死在這里!”
“快走?。 ?p> 水心月聞聲,眼中閃現(xiàn)淚花,看著這個等同于用死亡替她開路的男人,心中頓時涌現(xiàn)出一抹別樣的感動,但她也自知面對蟲修自己有些使不上勁,哭喊了幾聲便飛走了。
幾只蟲修還欲攜著黑蟲追去,卻被一塵借助氣宙硬生生地給拽了回來。
“等著我,我很快便會回來的!”
“你一定不能死啊!”
“你若能活著,我,我就嫁給你!”
“???”,一塵聽到這樣的一番話,差點連氣宙都維持不住。
姑奶奶,你可真是張口就來啊!求你別帶崩隊友了。
終于,戰(zhàn)場之上,只剩下了一塵和那十幾個蟲修,但既然支開了那個女人,他便要顯出自己最后的底牌了。
氣宙終于衰弱了下去,那十幾個蟲修頓時向他迎面撲來,一塵凝神靜氣,心間一動,保命的青書拓本瞬間被他祭出。
只見那青書一陣青光大放,爆發(fā)出一股難以言明的氣息,瞬間將近處的所有異修全然包裹進去,隨后竟一下子將他們化作了齏粉,一塵甚至隱隱見到,連那亂修的體內(nèi)的灰霧都被完全地凈化了。
“這!”
他根本沒有料到,這青書拓本竟會爆發(fā)出這般強大的攻勢,他原先只是覺得既然紫氣領域可以對抗亂修,那他體內(nèi)的那本神秘的青書自然也是可以。
本來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就想讓它拖延一陣,自己好擇機跑路,卻不想它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莫非這青書是那古葬氣的天敵不成?
可心緒剛起,遍地發(fā)光的修士內(nèi)丹卻一下子迷住了他的雙眼,他不由感嘆一聲。
“這青書可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寶貝!”
而在一塵望不見的地方,一道帶有灰目的恐怖身影正不斷地使出灰氣,朝著那內(nèi)牢與太牢的金光術墻轟去,因為那灰氣力量是如此強大,以至于術墻都出現(xiàn)了幾道巨大的裂隙。
而他的灰目所死死瞪住的方向,赫然便是一塵所在之地。
與此同時,內(nèi)院之中,一位身著玄色道袍的老者突然驚呼一聲。
“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