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裂痕終于愈合了。
一塵在頭一次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屬于圣人層次的力量之后,心緒不由也有些澎湃,也愈加堅定了自己快速成圣的想法。
灰霧已經(jīng)上岸,名望是一部分,實力卻也是一部分。
他可不敢指望自己能夠以一具大宗師的軀體,去號令天下,共同舉旗誅邪。
雖然無論是在焚天大軍,天師府,齊魯書院,乃至于魔土的大同書院,他都無意和有意地埋下了一些暗棋。
但等待這些暗棋迸發(fā)出光亮,還需要不小的一段時間。
還是回歸眼前之事吧!
這場生死大難來的塊,去的也快,且按照常理而言,自己將明宗長老坑殺的這件事情,應該不會被人注意才是,這也算是為自己潛入生地排除了一道后顧之憂。
至于老族長這邊該怎么處理呢?
一塵看著那道在虐殺完明宗長老的尸體之后,瘋狂和殺意有些消退,再也不復先前那般濃郁的身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還是不敢篤定,如果自己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會不會又引發(fā)新一輪的暴走。
還是讓老族長先緩一緩!
即使他的天鬼之身,真的還差那最后一次驅(qū)邪,也等到自己從生地探秘回來再說。
一念至此,一塵便將眼前的殘局拋于腦后,專心于生地之事去了。
那里,到底藏著什么秘密呢?
所謂的東方宗域的強者,又到底是在守護什么呢?
......
懷揣著一道小心翼翼的思緒,一塵最終潛入了那片神秘的生地之中。
所幸里面因為玩命造人的緣故,他倒是發(fā)現(xiàn)了許多被造出來的后天魔人,這樣自己也更加方便混在他們的隊伍中,暗中去調(diào)查一些東西。
在第一天,一塵便有了一點簡單的收獲。
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些蹊蹺的事情:
這幫魔人雖然都是正常生育出來的,但他們的生育能力卻顯得極為怪異,尋常的魔人一生之中最多不超過十胎,而這里的魔人,竟然仿佛沒有上限一般,可以瘋狂地生育。
更為恐怖的是,一胎之中,經(jīng)常一塊蹦出來八九位魔人。
莫非是磕了藥?
還是他們的血脈經(jīng)過了改造?
一塵有些想不明白,最終還是止住了,轉(zhuǎn)而去深究另外的一些更為重要的東西:
除了喂養(yǎng)天鬼之外,東方宗域圈住這片生地,瘋狂造人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難道是,東方宗域利用幫助魔土控制天鬼這件事情為籌碼,然后高層再進行利益互換?
他最終還是沒有深究出來。
第二日。
一塵繼續(xù)假裝是一個被造出來的后天魔人,晃蕩在生地之中。
但這一次,在熟悉了一些其中的地形之后,他的膽子也略微大了起來,開始遠離自己熟悉的區(qū)域,去一些他還不曾探秘過的地方。
無意之間,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些恐怖的事情。
有一塊區(qū)域是專門關押懷有身孕的女魔人的地方,而所有的女魔人產(chǎn)下的魔人嬰兒,竟全部被一種奇怪的陣法物件給裝走了。
為了確保嬰兒是被移走正常孕育,還是另作他用,一塵專門研究了一下午,最終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
生地的秘密,興許就聚集在了那幫嬰兒的身上,而他們的智力之所以會比之尋常魔人更為低下,與嬰兒被帶去的地方,或許不無關系。
第三日。
他打算深入生地的核心去看看。
按照他的直覺,倘若能找到那些嬰兒被帶至的地方,以及發(fā)現(xiàn)他們的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對于破解生地的謎團絕對大有益處。
盡管他的實力很強,為人也還算機警,裝模做樣的本事更是一流。
但他始終沒有忘記,那位魔人老大的說法:
里面有許多東方宗域的強者駐守。
雖然至今自己還沒有遇到,但卻并不意味著他們不存在,而且那位死去的明宗長老,也早已用自身的實力為自己敲響了警鐘。
強者這兩個字可不是開玩笑的。
一旦自己深陷其中,惹出了什么亂子,大概率是要直接涼涼。
因此,越是接近核心,一塵愈發(fā)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連同尋覓的步伐也放慢了一些,就是生怕自己露出了什么狐貍尾巴。
在耗費了足足一天時間之后,通過上天遁地,外加自己借助葬主的那道魂力修行秘訣,所修得的強大靈魂之力,一塵最終成功地抵達了那片核心。
但在那里的發(fā)現(xiàn),卻讓一塵再度大吃一驚。
真相殘酷地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了。
他發(fā)現(xiàn)了一幫東域修士借助陣法與器物,竟然在嬰兒們的體內(nèi)提煉著什么,而原本胡蹦亂跳的嬰兒在被提取出某樣東西之后,竟一下子變得病怏怏的,甚至連哭喊聲也難以發(fā)出。
這!
他們提煉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這些東西又究竟有著什么用處?
難道這才是東方宗域圈養(yǎng)這群魔人最重要的原因嗎?
許許多多的疑惑,如同蟒蛇一般向著一塵的心頭纏去,他整個人的心神都感覺蒙上了一道陰翳。
第四日。
為了探究出最終的真相,他沒有選擇立刻離開。
事態(tài)的殘酷,或者說是嚴重程度已經(jīng)超乎了他的意料,這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誰呢?
他從未見過的明宗宗主,還是那位名為東域命祖的巨擘一般的存在?
可光看似乎難以尋出這些答案,也許,只有從那些東域修士的口中,才能撬出某些東西出來。
一塵通過自己的直覺判斷:
這幫修士精于陣法器物,本身的實力應該不強,逼問也應該不成問題。
他唯一擔心的是,在逼問之后如何殺人滅口,以及如何不引得生地的那幫強者的注意。
不管了,大不了殺人之后直接遁走便是,即便是有人生疑,但應該也查不到我的頭上。
一塵將心一橫,便做出了這個極為大膽而又冒險的決定。
他曾差點死在鬼道,并將那里攪得天翻地覆,如今來到生地,倘若這步險棋沒有下好的話,恐怕自己又將要遭受滅頂之災。
可就在一塵竭力找尋那幫東域修士落單的機會時,一道人影的出現(xiàn),卻使得他如天雷轟頂一般,徹底地驚呆了。
四師兄!
一塵于心中悲呼道。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四師兄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看他的模樣,竟還是這幫外域修士的頭目。
四師兄怎么會干出如此喪盡天良,助紂為虐的事情呢?
是被迫的嗎?
還是有別的苦衷?
一塵拼命地壓制住自己內(nèi)心欲要暴露自己的沖動,暗暗思索著破局之法。
按照酒瘋子當日的說法:
“你的四師兄因為專攻術道,遇到了某些瓶頸,一怒之下,便前往了東方宗域的幻陣宗,說去尋些靈感。”
自己的四師兄理應待在幻陣宗才是,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呢?
如同看不懂那幫嬰兒身上的提煉之物是什么一般,一塵同樣想不明白,關于四師兄身上的謎團。
懷揣著無比的好奇,以及解救四師兄脫身的心思,他開始將所有的重心,放在了莫名出現(xiàn)在這里的四師兄身上。
幸運的是,他最終覓得了一個天賜良機,摸到了四師兄所在的私人住地。
可等到他帶著欣喜的表情現(xiàn)身時,一塵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無比殘酷的事實:
自己的四師兄,竟然認不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