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節(jié) 計劃
卡爾拉攏小克萊曼的計劃關(guān)鍵并不是這個年輕人的意愿，而是年輕人父親的強硬態(tài)度。
所以決定年輕人未來的商談在年輕人不在的克萊曼宅邸進行了。
卡爾與國王同行，謝麗雅在照顧剛剛起床的岡瑟。老克萊曼由他的大兒子尼克陪同，妮娜與借住的烏爾姆留在外面。
“把我兒子抽走可不在計劃之內(nèi)！”
“讓我去卡林西亞也不在計劃內(nèi)?！?p> 現(xiàn)在大家都明白，卡爾與老克萊曼曾達成過某種協(xié)議，但沒人知道所謂的“計劃”內(nèi)容究竟有什么，連參與此事都烏爾姆也不清楚計劃的全部。
“你會被發(fā)配到卡林西亞，又不是是我的錯！況且我們已經(jīng)得到夠多了，哪怕現(xiàn)在收手也可以?！崩峡巳R曼似乎想要放棄這筆投資。但這只是一種姿態(tài)，表明雙方的關(guān)系當中，他老克萊曼依而占據(jù)著主動權(quán)。
“但計劃已經(jīng)開始了，況且走不出計劃的人是我，你已經(jīng)上岸了。”冷漠的語氣，似乎宣布著同盟的結(jié)束?？柌⒉淮蛩阕尷峡巳R曼感到愧疚，像這樣的人是不會感覺到愧疚的。
卡爾的表態(tài)是在打擊其他人為自己得到支持。他繼續(xù)勸說道：“你要想想，當你把商會開到整個弗蘭肯之后的利潤……”
婉轉(zhuǎn)的使用商會這個詞，是避免與國王產(chǎn)生沖突。
老克萊曼打斷卡爾：“只有卡林西亞！沒有弗蘭肯！弗蘭肯就沒有一個統(tǒng)一的國王！”
“我能整合弗蘭肯！”卡爾少見的加重了語氣。這是在讓國王，烏爾姆，與所有具有想象力的人支持自己。國王尤其重視這句話。
卡爾知道，在場最富有想象力的人，也就是最成功的商人——老克萊曼。
“不可能，就連弗蘭肯人自己都無法統(tǒng)一弗蘭肯，而且這太危險了?！?p> “我當然能做到。”卡爾停頓了一下，讓氣氛稍稍緩和——老克萊曼是一個講理的人，他只是被兒子會遇到的危險感到害怕。
“小克萊曼是不甘平靜的人。”卡爾評價道：“他不會留在美狄亞太久，如果不是由我來監(jiān)護他的話，他會更危險?！?p> 稍微頓了頓，這樣不斷的停頓打壓了老克萊曼的思考速度，之后卡爾又趕在老克萊曼想反駁之前插話：“那家伙太相信情感道德，不適合從政經(jīng)商……”保證話語一直朝自己想要的方向進行。
“年輕人都這樣?！?p> “但他總是這樣?！痹俣韧ｎD：“我打算把他打造成一個軍人。他的個性適合那里?！?p> “你已經(jīng)有烏爾姆當副手了?！?p> “他不是烏爾姆的替代品！而且烏爾姆未來是要接管商政工作的?！?p> 這句話不僅讓烏爾姆深受感動，也讓克萊曼一家感到小克萊曼的前途光明。
“怎么選擇道路是年輕人自己的事。”
老克萊曼同意了卡爾的請求。
商談圓滿成功。
卡爾只烙了一張大餅，喂飽了國王：他可能整合全部弗蘭肯地區(qū)；喂飽了烏爾姆：他正式確定了自己的地位；喂飽了羅斯坦一家：小克萊曼將成為一個有力的將軍；還喂飽了老克萊曼：有卡爾罩著，小克萊曼安全無虞。
得到的回報是在場的人心，至少是暫時的。而且得到小克萊曼的加盟——現(xiàn)在卡爾需要一批真正屬于自己的勢力，不僅僅是小克萊曼一個，還有老克萊曼的屬下：畢竟老頭還是會對自己兒子開綠燈的。
此刻，共和國內(nèi)的各位巨頭也不敢閑著。
布雷德特正在召回留守在東部的部下與幕僚，同時也下定決心好好與美狄亞的官僚體系做一番斗爭。
沃納開始接觸洛厄家年輕的家主奧倫治，他需要安撫之前的暴動中嚴重受損的美狄亞中小貴族，這也是一個選拔新秀的機會，增強自身實力。接下來與布雷德特斗爭的一年絕對會需要大量官員儲備。
老克萊曼在和卡爾會談結(jié)束后也投入到了工作中，他已經(jīng)正式表明第十七軍團與卡爾是互相獨立的。所以他就得負責第十七軍團的相關(guān)事宜，對馬爾堡的追責清算與喀爾巴地區(qū)的穩(wěn)定工作。
至少大家都對明天充滿了信心。
除了一個人。
海因里希美好的一天是從一份辭職報告開始的。
在鎮(zhèn)壓馬爾堡叛亂中表現(xiàn)出色的騎兵軍官奧伊勒辭職了。不久前卡爾剛剛給了他表現(xiàn)的機會。
顯然，這位同樣能看到光明前景的中年軍官認識到一件事情，在城防軍的十年比不上卡爾麾下一個晝夜。
海因里希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
他并不認為奧伊勒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在他的陣營中比奧伊勒優(yōu)秀的人少說也有一打。但奧伊勒主動辭職一事，反映的可是人心所向。
他掌控的平民派系，正確來說是出生自平民的派系。這些人是由于不可能完成從平民到貴族這一身份的轉(zhuǎn)變才與貴族派系對立的，而自己能操控這個派系就是因為自己能給這些人帶來權(quán)力。
現(xiàn)在一個新的力量也展現(xiàn)出來類似的能力。
海因里希依然傾向于將卡爾與老克萊曼歸屬于同一力量中。這樣就出現(xiàn)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組合，主動放棄貴族身份的家族與被貴族排斥的私生子，這些人和自己一樣同時享受貴族與平民的雙重支持。
如果說布雷德特壯大會吞噬共和國的話，那老克萊曼就會吞噬掉他自己。
而如此巨大的失誤他竟然現(xiàn)在才意識到。
他回想起了沃納對與老克萊曼合作的糾結(jié)，或許他真的老了？
“也許只是自己反應(yīng)過度呢？”海因里希試著安慰自己：“當務(wù)之急是先收回對城防軍的控制權(quán)。奧托，下一任的城防軍長官就由你來當，要注意多提拔一些新人?！?p> 自己陣營中原有的既得利益者是絕對不能放棄的，所以只能讓自己的心腹出任這一要職，再給予新人上升空間——有備無患嘛。
海因里希還特別留意了奧伊勒的動向。
當他得知中年軍官敲響南街藥房大門的時候，他重重的嘆了口氣。
“該來的還是來了?！?p> 城南。
奧伊勒也是這樣想的。
“終于，到了可以出人頭地的時候了?！?p> 奧伊勒成功的向卡爾推銷了自己。他成為卡爾新組建軍隊的第一名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