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
李隱一只手拿著半個饅頭,一只手拿著粉色小拖鞋。
這個世界還真是詭異啊。
春天來孤兒院的建筑略顯破舊,因為妖獸襲擊的緣故,在這里居住的人還挺多的。
而且,即使年齡過了18歲,也不會被強(qiáng)制勸離,反而會安排一個相對獨立的小房間。
李隱就是如此,在他的小房間內(nèi),洗浴、廚房一應(yīng)俱全,就是比較簡陋。
浴室只能容納一個人站立洗浴,廚房因為貧窮的緣故,一年也用不了幾次。
這也是李隱不得不在這里啃饅頭的原因。
2分鐘后,李隱啃完半個饅頭,提著粉紅拖鞋追了出去。
今天非得讓小姜生知道屁股為什么那么紅。
……
一樓大廳,灰暗的天空讓這里看起來陰森森的。
木質(zhì)的地板上,姜生的腳丫跑起來“啪啪”作響。
“媽D,我鞋呢?”
姜生理了下被雨水打濕的頭發(fā),再從懷里掏出一個饅頭大口啃著,整個嘴巴被饅頭塞的鼓鼓的,像一個拼命往嘴里塞堅果的倉鼠
一樓是由兩部分組成的,一部分由辦理業(yè)務(wù)的服務(wù)區(qū),而另一部分則是低年級居住的區(qū)域。
此刻,姜生熟練的摸到自己的宿舍,把剩余的饅頭藏在被子里,手里拿著一個慢慢啃。
一個宿舍一共有6個7.8歲的孩子,除了因為干飯落隊的姜生,其它小孩都安靜在被子里睡覺。
下雨天與睡覺更配哦。
只見姜生走到窗前,請悄悄的打開窗戶,用力的把剩下的那只拖鞋拋到外面。
然后光著腳丫又走了出去。
宿舍外的走廊上,姜生踮著腳丫在棕色的木地板上慢慢的挪動,在一切都靜謐的環(huán)境中摸進(jìn)了隔壁宿舍。
一分鐘之后,小姜生穿著拖鞋走了出來。
“今天是個干飯的好日子……”
哼著小曲,熟練的爬上一樓樓梯的隔層,摸出來昨天剩的一碗咸菜。
姜生坐在地上,拿著饅頭陪著咸菜吃了起來。
在她很小的記憶里,三四年前樣子,父母還沒有被妖獸襲擊的時候,自己可是有著吃不完的零食。
但現(xiàn)在饅頭和咸菜已經(jīng)讓姜生很滿足了。
此時,在誰都沒注意的角落,就在小姜生的身后,一樓的樓梯口的下面,一個只有半人高的鐵門詭異的敞開。
陰冷的風(fēng)從門縫中吹出,鐵門在吱吱聲中逐漸全部打開。
“好冷呀?!?p> 姜生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手里緊緊攥著饅頭,然后向身后望了過去。
漆黑的門中,看不見一點光亮,暗淡陰冷的環(huán)境讓姜生打了個冷顫。
突然,一團(tuán)晶瑩的水球從門中飄浮出來。
水球差不多有一個籃球大小,漂浮在空中幻化成各種形狀。
“兔子,花朵,小貓咪,狗狗……”
姜生一步步走到水球旁邊,伸出手指輕輕的點在上面。
水球順著她的手臂流淌,水流像一條銀蛇般慢慢的向上爬去,最后在姜生白皙的小臉上匯聚成一團(tuán)。
潔白的水團(tuán)把她的頭發(fā)卷起,在水團(tuán)中,雨水、灰塵、嘴角的饅頭沫都被沖洗干凈。
洗完之后,水流最終漂浮到姜生身后,像一張無形的大手把她推到門口。
陰暗的門中,沙啞虛弱的聲音緩緩的穿出來:“米……米…給我米!”
姜生把饅頭緊緊的抱在懷里,小臉煞白道:“沒有米,沒有米,我什么都沒有。”
門中沒了聲響,水流不再溫和,逐漸陷入狂暴的水團(tuán)在空中扭曲成一只亂舞的銀蛇,一瞬間把姜生沖入門中。
門中的黑暗淹沒了姜生,在鐵門關(guān)閉的最后的關(guān)頭,一個啃了一半的饅頭從門中飛了出來。
“啪。”饅頭從空中落下……
……
一樓大廳門口,李隱正提鞋觀望。
暴雨中的大廳,一個人也沒有,連周末來孤兒院的愛心陪護(hù)都沒了蹤跡。
木質(zhì)的地板上,李隱沉重的腳步踩得吱吱作響。
大廳的正前方便是樓梯,往上走5樓便到了李隱房間的樓層。
其實李隱并不是來還鞋的,粉紅色拖鞋拿在手中揮舞了幾下。
真不虧是中國十大武器之一,十分趁手。
“啪嗒,啪嗒?!?p> 一塊快被啃完的饅頭從前方樓梯的拐角處滾了出來。
?????
這咬痕我見過。
拐角處很偏僻,很容易讓人忽視。
走到鐵門前,一團(tuán)顯眼的水漬從門中流出。
李隱摸了摸半人高的鐵門,紅色的銹跡染紅了他的手掌。
“像姜生這么愛吃的女孩,有什么原因能讓她把饅頭扔掉?”
就算是妖獸管理局的狠人也不能吧?
李隱沒多廢話,妖丹運(yùn)轉(zhuǎn),漆黑的妖力瞬間覆蓋了雙臂。
妖能:玄臂。
一拳的沖擊下,沉重的鐵門瞬間倒飛出去。
陰暗的門口,帶著腥味的冷風(fēng)吹到李隱的臉上。
第二拳轟出,原本只能容納半人的門口在巨大的沖擊下裂開。
李隱彎腰進(jìn)入,這是一條狹窄的通道,臺階也歪七扭八很不整齊。
李隱在這里住了十幾年,還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里。
該說姜生確實天賦異稟嗎?
大概走了一層樓的高度,臺階終于走完了。
“小姜生?在不在?你出來,哥哥絕對不打你?!?p> 沒人回應(yīng),黑洞洞的空間里只有李隱一個人的聲音回蕩。
“嘩啦啦。”
像是哪里的馬桶在沖水…突然冷風(fēng)襲來,一條銀色的水蟒從空中砸向李隱。
扎進(jìn)馬步,雙腿像釘子一般扎在地上,玄臂交叉著當(dāng)在胸前,在水蟒的撞擊下李隱一步未退。
控水?
水系妖獸?
……
“米…你也沒有米!…我要米??!”嘶吼聲從面前傳來,瘋狂的語言像歇斯底里的病人。
黑暗是這里的主宰,在看不見的空間,李隱只能被迫防守。
水流從各種意料之外的角度襲來,在不斷的沖擊下,體能在不斷的衰退。
雖然李隱的妖能也有控水,但此刻面對的妖獸要比自己更加熟練。
妖能控水被壓制了。
直到現(xiàn)在李隱還沒摸清妖獸的位置,甚至不知道在和什么妖獸在戰(zhàn)斗。
控水,會說話,米……各種信息在李隱腦中不斷組合。
突然,一條線索被抓住。
米……
“我有米,我手里有米!”李隱喊到。
黑暗中的水流攻擊并未停止。
下一秒,一個沙啞、干澀的聲音再次傳來:“給我,拿給我……我要米……”
暗中,李隱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手中一只粉紅色的拖鞋被李隱緊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