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一個周日華中仙起床去洗漱池洗漱,三哥說今天去爬大南山聽說那里可清晰的看到香港,上次去深圳灣還沒好好看看對面的香港,一邊洗漱一邊幻想著,突然聽到:“仙兒,洗漱快點?!?p> 華中仙驚了一跳,這不是三哥的聲音嗎,怎么今天這么沒有風度,聽聲音很著急!
這次楊志沒有被攔外面,因為他和蘭蘭一起來的,華中仙抬起頭嘴上還有泡沫,望著他們兩個笑了笑,楊志:“快點,不要墨跡!”
蘭蘭拉了拉楊志說:“急什么?!?p> 楊志看著蘭蘭傻傻的笑著。
華中仙回到宿舍,翻了翻也沒幾件衣服,突然華中仙有點害怕了,這還是第二次見蘭蘭姐,蘭蘭姐平時打扮都那么美,再看看自己,沒法比。沒等華中仙選好衣服,楊志便進來了對華中仙喊道:“仙兒快點,你看都幾點了,等會兒太熱了!”
華中仙:“三哥,等我會兒,快去陪蘭蘭姐吧,你看她一個人在樓下多可憐!”
楊志:“我們在外面等你,你快點!”
蘭蘭對楊志說:“聽說小仙兒喜歡文學,我給他買了本書?!?p> 蘭蘭從包里拿出了一本《你是人間四月天》,問道:“志哥,你看這本書他會喜歡嗎?”
楊志思索了會兒:“這個我還真說不好,不過他對詩歌有興趣,這個應該會喜歡。”
華中仙穿著一件白色寸衫黑色褲子,一雙黑色的運動鞋,頭發(fā)蓋到了眼睛。蘭蘭見了打量了許久。然后說:“小仙兒真帥!”
華中仙傻傻的笑著,看著歐陽蘭蘭,雪白的肌膚,大眼睛,高鼻梁,扎了個馬尾,一身運動裝,干爽舒適。旁邊的楊志,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和歐陽蘭蘭穿的是情侶裝,寸頭,方臉很精神。
蘭蘭把手中的書雙手遞給華中仙:“小仙兒,你上次見面我有些忙,所以沒有給你準備禮物,這個你三哥特地交代了,所以我給你買了本書,林徽因的作品,我想你應該喜歡?!?p> 華中仙接過書:“謝謝三嫂!”
楊志聽了樂呵呵的,歐陽蘭蘭拍了拍華中仙的頭:“傻小子,別亂叫!”
華中仙急忙說道:“蘭蘭姐,我很喜歡這份禮物,謝謝你,謝謝三哥!”
楊志問:“你帶著書去爬山啊仙兒?”
華中仙答:“對啊,在山頂看書是種享受?。 ?p> 楊志又問:“我給你的書看完了嗎?”
華中仙說:“三哥,好書要慢慢讀,像你給我的書可以作為枕邊讀物,我要認真看,不急。”
楊志搖頭說:“算了,不聽你貧了,走爬山了!”
蘭蘭挽著楊志,有說有笑,華中仙就默默的跟在后面。
上了車,蘭蘭回頭問:“小仙兒,你知道林徽因嗎?”
華中仙說:“知道啊,我還知道《你是人間四月天》”
蘭蘭有些疑惑的說:“我不信?!?p> 華中仙把書拿在手上然后說:“我還沒看這本書,我說幾句給你聽聽?!?p> 蘭蘭驚喜的說:“好??!”
華中仙慢慢的說: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
是燕在梁間呢喃
——你是愛,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蘭蘭笑了笑:“看來小仙兒懂的很多。”
楊志若有所思的說:“看來我們的仙兒是戀愛了!”
蘭蘭問:“是真的嗎,小仙兒?”
華中仙忙說:“別信,三哥亂說的?!?p> 楊志問:“哦,那流螢是誰?。俊?p> 華中仙紅著臉說道:“那就是鄰居?!?p> 蘭蘭拉了拉楊志說:“小仙兒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在車上睡會兒吧!”
華中仙點了點頭,把眼閉上了。心跳得撲通撲通的,耳朵都紅了。
蘭蘭在楊志耳邊小聲的說:“小仙兒還小,初戀的反應不就是這樣嗎,你干嘛要揭穿他?!?p> 楊志小聲說道:“也是?!?p> 就這樣華中仙假睡到了南山公園。
楊志叫醒華中仙,去旁邊超市買了點零食,華中仙把書放在貨架商走時沒有帶走,還是營業(yè)員提醒。蘭蘭:“看來小仙兒還是喜歡吃??!”
華中仙拿著書說:“餓了!”然后傻笑著,摸了摸頭。
蘭蘭說:“看來這本書小仙兒不喜歡,我還是收回來吧。”
華中仙急忙說:“別啊蘭蘭姐,我還要拿回去給螢火蟲看呢,她可喜歡了。”
蘭蘭高興的說:“哦,原來是螢火蟲!”
華中仙拉著楊志往前走說:“三哥快點吧,等會兒太陽大了把蘭蘭姐曬黑了就不好了?!?p> 楊志一行三人,華中仙走在最前面,邊走邊吃,步伐挺快,楊志和蘭蘭還真趕不上。楊志叫住華中仙說:“仙兒,這里不錯,來我給你拍照。”
華中仙說:“給我?guī)酌腌?,我把面包吃完!?p> 楊志用相機抓拍了一組華中仙吃東西的照片,翻閱時蘭蘭說:“小仙兒真帥,以后可以做大明星!”
華中仙聽到了,急忙搶過數(shù)碼相機,一看全是自己吃東西的照片還有抹嘴的,華中仙說:“三哥,你這樣不好”
楊志說:“仙兒,來站這烏龜和鶴中間,我給你拍一張?!?p> 華中仙雙手放褲兜,微微一笑深情的看著楊志,楊志說:“來仙兒,看看你這張多帥。來幫我和你蘭蘭姐拍一張。”
華中仙說:“我只給我三哥和三嫂拍?!?p> 蘭蘭聽了,拍了下華中仙的頭,挽著楊志頭微微靠在楊志的肩上,這一刻華中仙感受到了他們二人的幸福。他想要是螢火蟲在,感覺一定會更好。
楊志看了,問:“仙兒,老實說是不是和螢火蟲戀愛了,和我們分享下甜美的愛情?!?p> 華中仙有些靦腆的說:“好吧,她叫流螢,和蘭蘭姐一個姓,是我的鄰居,我們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一起做作業(yè)一起玩,一起讀詩一起寫詩,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很開心,但是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戀愛?!?p> 蘭蘭說:“傻小子,這還不是愛情啊,青梅竹馬是最美好的愛情!”
楊志感嘆道:“對啊,你們要是一直都這樣就很難得了。”
華中仙有些難過的說:“可是我下學期就去池塘中學念高中了,我們就分開了?!?p> 蘭蘭說:“不要輕易放棄,只要你在乎她,她會感受到的?!?p> 楊志拍了下華中仙的肩說:“兄弟,愛情的含義很難解釋,但是記住愛是成全不是占有!”
蘭蘭補充道:“對的,愛她就是成就她。”
華中仙驚奇的說:“這也太高深了吧?!?p> 楊志態(tài)度誠懇的說:“仙兒,愛情是什么,是手拉手一起,是相視的微笑,是獨一無二的擁有,是吵鬧后的珍惜,是走到哪里都有的牽掛,是超越了性欲的珍惜。記住哥說的,當你感悟到這些你就真正的愛了?!?p> 蘭蘭用敬佩的話語說:“小仙兒,你三哥對愛情理解很深!”
那天爬到山頂,華中仙高興的拿出書看了起來,眼里也就沒了楊志和歐陽蘭蘭。
楊志和蘭蘭有些疲憊了,華中仙卻精神十足。一路上追問:“三哥你說真愛是什么?”
楊志有些不耐煩的說:“不是說了嗎,記住就好,慢慢去感悟!”
在車上,歐陽蘭蘭靠在楊志的肩上睡著了。華中仙又追問道:“三哥你說的好廣泛啊,能仔細說說嗎?”
楊志沒有回答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后把手放蘭蘭的肩上閉眼睡著。
華中仙回到工地,徹夜未眠,拿著書看了一頁又一頁,他跟自己說看完這一頁就睡覺,結果看完了這一頁又對自己說再看一頁就睡覺,就這樣,天亮了,不知不覺200多頁的書就翻完了。突然間,華中仙像是理解了愛情。華中仙沒有睡便跟著工友起床了。
中午到食堂吃飯時,聽見警報聲,發(fā)現(xiàn)寢室拉起了警戒線旁邊還停了兩輛警車和一輛救護車,警戒線外擠滿了人。華中仙擠進去一打聽,原來是出人命了,有個叫秦媛媛的工友被他老公殺了,有個工友說,秦媛媛的老公叫黃斌一直在云南老家種地,聽說家里還有兩個女兒。黃斌的老婆是跟黃斌的發(fā)小唐洪波來深圳的,一直都是在工地食堂上班,不知道黃斌聽誰說秦媛媛和唐洪波有不正當男女關系。另一個工友張晨說:“今天上午我?guī)褪程冒岵耍吹教坪椴ò亚劓骆吕侥猩奚崃??!?p> “張晨你小子別亂說,就是你們平時亂說才有今天這樣的事發(fā)生。”李小龍在旁邊說道。
“我們這宿舍樓有好多人都看到秦媛媛去唐洪波寢室,這是公開的秘密?!睆埑糠瘩g到?!熬褪且驗樘坪椴ㄊ枪ゎ^,所以都是私下說說?!?p> 李小龍問:“我怎么不知道?!?p> 張晨小聲說:“你和他都是工頭,穿一條褲子,誰敢說??!”
幾個警察走了出來押著一個戴手銬的中年男人出來了,后面抬了兩個擔架,蓋著白布。前面的警察排開一條道,不讓兩邊的人靠近。華中仙見那男人手上滿是鮮血,身上的血漬快要干了,能看到他鼻子破了耳朵還有傷口,穿著一雙布鞋已經(jīng)被血浸透了,褲子是老家常見的青色長筒褲,花色的T恤,小小的眼睛充滿了絕望。華中仙看了一眼那眼神便怎么也忘不了。警報聲一直叫著,宿舍被封了,華中仙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直到車子消失在視野。
那天中午,華中仙沒有吃飯,害怕極了。李小龍見了聯(lián)系了楊志,楊志來到工地接走了華中仙,還給華中仙買了到成都的火車票。
華虎接到楊志的電話也嚇壞了,還特地去成都準備接華中仙。華中仙,回去帶了兩個行李箱,他滿腦子都是黃斌的樣子。在火車上,他泡了碗紅燒牛肉面,看著紅紅的湯,他去廁所吐了很久。
晚上做夢還能看到黃斌殺人的樣子,華中仙嚇醒了好幾次?;疖嚨搅顺啥迹A虎接到華中仙,看到父親,華中仙哭了然后說:“爸,我回來了!”
華虎抱著華中仙緩緩的說:“回來就好!”
在客車上,華虎問起了華中仙深圳的生活,華中仙給父親講了深圳的地鐵,講了深圳的高樓,講了深圳的古城,講了他去過的地方,還講了楊志和歐陽蘭蘭的近況。
華虎聽了高興極了,他沒有問華中仙工地的生活,他也只問深圳的小吃,深圳的餐館。還問起了海問起了世界之窗問起了歡樂谷。
華中仙在父親的懷里沉沉的睡了。
華虎突然有些自責,為什么非要兒子去工地為什么要讓兒子去深圳。
回到家,招娣接過華中仙,中美給弟弟端上了水果,華中仙笑得很甜。晚飯后,華中仙說想去公園走走,然后一個人出門了。他去找了流螢,可是歐陽叔叔家的店面已經(jīng)換人了,流螢已經(jīng)不知去向了。
華中仙找到了自己的死黨謝遠平。那個成績差到氣哭老師的胖子,語言天賦卻很高。平時和華中仙走得很久,家離得也不遠,五年下來就成了死黨。
華中仙和小胖謝遠平來到上次他約流螢的地方,跟小胖說起了他和流螢的故事,說著說著就流淚了。
小胖好奇的問:“仙兒,你以前不愛哭的啊,怎么戀愛就成林黛玉了呢!”
華中仙問:“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嗎?”
小胖若有所思的說:“好像是去BJ了,我爸媽和鄰居都在傳這事,說歐陽叔叔帶他們一家去BJ了。”
華中仙問:“時候走的?”
小胖說:“好像是七月,我不太清楚,我當時回老家了。不過流螢的外公還在廠里,好像是因為懷念流螢的外婆所以不愿意離開,他家從他外婆過世后就沒變過,我還去看了幾次,都是些她外婆的東西?!?p> 華中仙說:“哦!螢火蟲帶我進去過?!?p> 小胖好奇的問:“仙兒,你在深圳怎么樣,看了些什么給說講講?!?p> 華中仙把他在深圳的生活又給小胖講了一次。這次他說了他在工地的生活。
他說:“其實,我看到過秦媛媛和唐洪波偷情?!?p> 小胖笑嘻嘻的問:“你看到了些什么?”
華中仙說:“那天我剛去工地沒兩天,但是被臭蟲咬了,所以我們工頭李小龍就允許我回宿舍休息一兩個小時,那天上午,我身上癢得難受就回宿舍了,我還沒進大門就看到秦媛媛進了男生宿舍,我跟了上去,我的宿舍在三樓,剛好和秦媛媛去的同一層,她往右邊走了,我就往左邊回寢室了。我一進門,感覺不對馬上出來卻看不到秦媛媛了,于是我就走到右邊宿舍去看她究竟去了哪里?!?p> 華中仙接著說:“因為好奇,我就跟了過去,結果走到樓道盡頭,我才發(fā)現(xiàn)工頭唐洪波的宿舍拉起了窗簾,這下我更好奇了,他們怎么也沒想到,窗簾拉上了但是窗戶沒有關嚴…”
小胖急忙問:“接下來呢?”
華中仙說:“我沒有看清楚,怕被發(fā)現(xiàn)急匆匆跑了?!?p> 華中仙回到:“那是我第一次看偷窺,當時特別想看下去,應該和電影里一樣?!?p> 小胖說:“我們都沒你這好運氣”
華中仙加重了口氣說道:“運氣好個屁啊,知道后來怎么了嗎?”
小胖驚奇的問:“怎么了?”
華中仙說:“我看到他們兩次,每次都沒看不清楚就是聽個聲。不過那天,我中午去食堂吃飯,還沒到食堂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兩輛警車,一輛救護車,宿舍門口擠滿了人,我第一反應就是出事了,所以往前擠。一打聽才知道,秦媛媛和唐洪波,在宿舍被殺了,殺他們的正是秦媛媛的男人黃斌?!?p> 小胖來了精神問:“是不是被捉奸在床,所以痛下殺手?”
華中仙說:“應該是,但是后來發(fā)生的事嚇死我了。”
華中仙喝了口水接著說:“警察押了一個戴手銬的男人出來,警察開路剛好從我站的位置那里分開,然后那男的死死的盯著我,那絕望的眼神,和滿身的血和傷,就能想到當時打斗的場景。我害怕極了,怕他知道我看了他老婆偷情,怕他殺了我。”
小胖說:“仙兒,你想多了,別人就是看了你一眼,你是心里有鬼才會這么害怕?!?p> 華中仙說:“當時還真的怕,不過我現(xiàn)在想想,當時他們也太大膽了,你說在宿舍偷情,這么多人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我還以為他們是夫妻呢。”
小胖高興的說:“哈哈,偷窺要付出代價的,這下睡不著了吧!”
華中仙點了點頭說:“我好幾天都沒有睡好了!在我爸懷里我倒是睡得挺香的?!?p> 小胖說:“安全感!”
華中仙問:“小胖你說什么是愛情?”
“你和流螢就是愛情啊”小胖順口答道。
華中仙問:“你喜歡王佳佳,那是愛嗎?”
小胖有些不高興:“仙兒,你不知道啊,她當眾給你表白了,還被學校處分了,她心里只有你?!?p> 華中仙說:“我不喜歡她啊,你不是喜歡她嗎?你們平時關系挺好啊?!?p> 小胖嘆了口氣說:“哎。還不是因為你,為什么每次你叫我出去玩她都會出現(xiàn),還不是因為你?!?p> 華中仙好奇的問:“你說如果你們結婚了,然后我和她發(fā)生了關系,你會不會殺了我們?”
小胖不高興的說:“我靠,這什么假設,你是被秦媛媛他們嚇傻了吧,你要和王佳佳發(fā)生關系,還有我什么事她那么在乎你?!?p> 華中仙說:“哎呀,小胖我只是假設?!?p> 小胖想了想問:“如果你和流螢結婚了,我和流螢發(fā)生了關系,你會殺了我們嗎?”
華中仙說:“也許我會默默離開?!?p> 小胖驚奇的問:“為什么呢,你應該維護自己的尊嚴,拔刀像個男人?!?p> 華中仙說:“因為我愛她,所以她想做的我會成全?!?p> 小胖說:“看來你真的長大了?!?p> 華中仙緩緩的說:“也許是懂愛了吧!”然后把三哥對愛的感悟說了一遍。聽完后小胖說:“愛是成全不是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