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憫人

　　唐念秋反思自己的思想，確實她從未考慮過這個世界的陰暗面，她只認為和原先的世界一樣，即便有，也是暗地里發(fā)生，未曾想到這種事會在明面上出現(xiàn)，連這樣關(guān)乎人命的事都無人重視...

　　“跟我走，讓你看看世界的真相?！?p>　　恍然間，唐念秋被王云帶著到了郊外，眼前堆積成山的正是數(shù)不勝數(shù)的尸體，最上面的就有剛才被毆打的乞丐，遍體鱗傷，體無完膚，甚至骨頭都沒幾塊是完好的。

　　殘陽似血，尸橫遍野。

　　唐念秋自認為對他人生死置之度外，看到這樣的景象，還是為之震驚。

　　“習慣就好?！蓖踉婆呐乃募绨颍耙院髸Ｒ姷??！?p>　　這一趟行程，就此結(jié)束，本想提議找信物的王云把話憋回去，看出唐念秋的心不在焉，各回各家。

　　......

　　“系統(tǒng)。”

　　【我在?！?p>　　“你說為什么...因為不可逆的規(guī)則嗎？”

　　【堅持你的本心，在這里，不要讓環(huán)境改變你?！?p>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壞人；什么是邪道，什么是正道？為什么生活在光下的人，比黑暗中的人更黑暗?！?p>　　【從來都沒有好人壞人，正道邪道，人性只有善惡之分?！?p>　　“什么是善？什么是惡？善就是對的嗎，惡就是錯的嗎?！?p>　　【大道三千，不論善惡，都可以歸于大道終成?！?p>　　“那堅持這些，有什么意義？”

　　【現(xiàn)在來說，沒有意義?！?p>　　“沒意義...嗎?！?p>　　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聽到系統(tǒng)這么說，唐念秋還是一陣失望。

　　躺在床上，盯著頭上的房梁發(fā)呆，明明他人怎么樣跟她無關(guān)，為什么會那么失望，無奈...

　　好奇怪。

　　厭世的情緒在心底蔓延開，對世人的悲憫，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那個大病，好端端一個利己主義者，管那些毫不相干的人嘎哈。

　　“愛死不死，關(guān)我屁事?！碧颇钋镅凵袂迕鳎粧邉偛诺臒o奈，判若兩人。

　　“說到底善惡重要嗎，只要對我有幫助，惡又怎么樣，我一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你說得對？】

　　這還是唐念秋第一次聽到系統(tǒng)疑惑的語氣。

　　“你也會懷疑??？”

　　【...】

　　“你越來越像人了，系統(tǒng)?！?p>　　唐念秋意味深長道。

　　系統(tǒng)沒有回復，在唐念秋看來，它默認了。

　　她猜測系統(tǒng)會隨著某些條件達成，最后能成為一個人。

　　難道是任務完成？還是隨著她修為增加？

　　【不用往那方面想，當務之急的信物，和進入天院，你的疑惑只有在那時候才能一一解開?！?p>　　“天院啊?！?p>　　【嗯?！?p>　　“天院不會真是你家吧?！?p>　　【不是?！?p>　　“嘖嘖嘖，高冷?！碧颇钋镎{(diào)侃著。

　　說白了，不管系統(tǒng)有什么居心，對她有利就好了，利益才是永遠的朋友，是好是壞，是善是惡，都是次要的。

　　旁人的死活就更別說了，不過.......唐念秋還沒搞清楚自己剛才那種憐憫的情緒從何而來。

　　發(fā)自內(nèi)心，靈魂深處的悸動，她不得不重視。

　　她是個理性到極致的人，這種感性的情況，是不多見的，她只有在林愿面前會表露豐富的情緒。

　　何以解憂，修煉。

　　摒棄雜念，盤腿而坐，進入冥想狀態(tài)，一切的疑惑都要到天院才能解開，那她為什么要給自己找不痛快？順其自然就好。

　　…

　　另一邊，古堡內(nèi)，明明布景敞亮，此刻卻盡顯森然，端坐于王位之人，細長的手指輕敲扶手，架著腿。

　　下方黑衣人單膝跪地，不敢抬頭。

　　“你找到她了？”

　　“是，屬下在一個偏僻的小城見到了?！?p>　　王位上那人輕笑，“你知道該怎么做的，這次中元?！?p>　　“可，那位，每年都會將她帶走?！?p>　　“這次，我會讓長老拖住他，你們只有一刻鐘?！?p>　　“屬下不明白，為什么要顧及一個無法修煉的廢物?！?p>　　“你不明白，注定不會明白，她有多危險，只能趁她病要她命?！?p>　　黑衣人欲言又止，王位上的人搖搖頭，“下去吧，這次若是在不成功，就來不及了。”

　　“是?！?p>　　等黑衣人離開，王位上之人才緩緩嘆道：“六道皆輪回，可惜你我是對立陣營。”

　　…

　　“唐兄，該找信物了。”

　　同樣的早晨，同樣的聲音，唐念秋揉了揉太陽穴，她有起床氣，很重那種。

　　“稍等?！?p>　　王云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僵在原地，唐念秋看他一眼，帶著疑惑。

　　“怎么？”

　　王云干干巴巴的問，“唐兄是女子？”

　　“我沒說過嗎?！碧颇钋锏箾]啥想法，只覺得王云反應挺快的。

　　后者點頭如搗蒜，“你從未說過，我還以為你是，男子。”

　　唐念秋洗漱的手一頓，微笑：“現(xiàn)在知道了嗎？”

　　“知知知道了?！?p>　　想起昨天自己帶一個女孩子去看那種血腥的畫面，王云有些慚愧，“唐……”

　　他突然不知道怎么稱呼唐念秋。

　　“和以前一樣就行?！?p>　　“唐兄，昨天的事，抱歉，沒想到你是女子?！?p>　　唐念秋收拾完后，眼神奇怪，“抱歉什么，拍了我的肩嗎？”

　　“嘶”

　　想起自己昨天的語重心長，啊啊啊啊啊好丟人，王云現(xiàn)在想挖個洞鉆進去。

　　“倒也不必如此。”唐念秋攤手，“我沒有放在心上?！?p>　　她不知道王云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在想什么，有趣就是了。

　　14歲的小朋友都這么害羞的嗎。

　　唐念秋前后活了三十多年，王云對她來說當然是小朋友了。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穿越的?！碧颇钋锇荡链练治?，最后得出結(jié)論：很有可能。

　　畢竟這種，世家子弟，獲得神秘人幫助，怎么想都是一般快穿文里的主角，性格成熟可能是，在族中微不足道的時候經(jīng)常挨欺負？磨平了棱角？

　　聽著碎碎念，系統(tǒng)有時候挺佩服唐念秋的，為什么這個人腦洞有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