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今日乳宋
很多人往往將東京陷落的根源,歸結(jié)于飲宗君臣不好好守城,相信了神棍郭京的鬼話云云。
朱云最初也是這樣認為的,但因自身的專業(yè)優(yōu)勢,他得以接觸大量一手史料。在綜合了各類史料后,朱云發(fā)現(xiàn)東京陷落并非很多人想的那么簡單。
在神棍郭京登場前,東京城已經(jīng)處于風雨縹緲中,趙桓召見城東南守將劉延慶的時候,劉延慶就明確指出,開封已經(jīng)撐不住了,守不住了。
在金軍的猛攻下,南城東的陳州門吃緊,連守城的主將王瓊都受傷,不能上陣,被抬了下去。
結(jié)果王瓊一走,他手下的西軍麟府兵就不聽新長官的命令,開始罷工了。
眼見金軍快登城了,殿前副都指揮使王宗濋沒辦法,只能遂大聲高喊,只要敢拿長槍上去捅人,立刻發(fā)五個金飯碗!并且升官!
于是這些兵見錢眼開,馬上拿著長槍,把金軍打跑了。
金軍被趕跑了之后,士兵們上去索要金飯碗。
然而我大宋哪里有那么多金碗可發(fā)!沒有金碗?那奇貨可居的大頭兵就不動了呀。
第二波金軍來攻城的時候,這些兵干脆坐在城墻上吃干糧。
于是金軍登城了。
登城之后,王宗濋又大喊,五十兩白銀招募一個長槍手!
招募到一百人,上去死拼。
勉強把金軍從女墻上打下去。
然而五十兩白銀雇一長槍手,都只能募得百人,這以后可又怎么守?
所以當時為什么當時要信郭京?因為沒有兵,徹底絕望,病急亂投醫(yī)罷了!沒郭京這出也是破城在即。
郭京這個神棍,本身就是禁軍的小軍官。
所謂六丁六甲神兵,應(yīng)該是趙桓絕望之余,病急亂投醫(yī),讓郭京這個比去東京墻頭跳大神,打算借此提振士氣,結(jié)果搞得一塌糊涂,把老命給搭進去了。
順便提一下,哪怕是那位三呼過河的宗爺爺,也搞過這種義和團跳大神性質(zhì)的把戲。
趙九和宗澤的第一次會面,就有一位“應(yīng)王”閃亮登場。
宗澤可能也是覺得自己麾下的民兵士氣不咋滴,想要以道教信仰鼓舞士氣。
這也許就是趙九對宗澤不太信任的緣故,覺得宗澤跳大神,不太靠譜。
而應(yīng)王的下場,應(yīng)該是和郭京一樣,在遇到真正的金軍后做鳥獸散了。
“即便我能魂穿到趙大身上,東京也是守不住的”
朱云雙手抱胸,雙手抱胸,雙眼微瞇,回想起北宋末年的坑爹局面,眼中泛起一絲無奈。
在他看來,在郭藥師投降金國后,就已經(jīng)注定了黃河以北全要完蛋。
最好的做法,就是在兩河地區(qū)冊封一堆鎮(zhèn)撫使,類似金末在河北河?xùn)|搞出的封建九公的做法,讓他們慢慢跟金國耗,然后跑路到洛陽,或是江淮一帶積蓄力量,整頓內(nèi)政,種田點科技樹,等待新軍練成恢復(fù)元氣再著手北伐。
伸了個懶腰,朱云見太陽漸漸高升,整個校場都在陽光的籠罩下,除了被將臺上搭著的涼棚筑擋著,落下一片陰影,又嘟嚷了一句:“今日就到這里吧,二郎,好好犒勞弟兄們?!?p> ……
刀魚寨的校場上,飯菜濃郁香味飄散在空氣中,演練完畢的士卒們就著炊餅和燒豬肉,燉好的魚湯,大快朵頤了起來,看得周圍的登州水師士卒直流口水。
“直娘賊,這些軍漢出手可真闊綽,頓頓有魚有肉?!?p> 一個老十將看的眼睛都直了,話里帶著濃濃的醋味。
六月以來,這些整日在刀魚寨校場上操練的“海外歸人”,幾乎是每天頓頓有魚有肉,讓登州水師的那些平日里肚中沒多少油水的丘八們羨慕嫉妒恨。
甚至有傳言說那位年輕的頭領(lǐng),祖上在海外留下了一大片基業(yè),有數(shù)不盡的金山銀堆。
吃過午飯,專程過來看“熱鬧”的刁翚見朱云與平日里操練士卒的朱霖一樣,也能軍卒同食,平易近人,沒有半點架子,撫須頷首,投去了贊賞的目光,暗道,“這兄弟二人頗有李廣之風?!?p> 放下碗筷,朱云愜意的撫著肚子,又打了幾個飽嗝,顯然剛才吃的不少。
見周圍的士卒也吃的差不多了,都在有說有笑的互相交談,朱云忽然心血來潮,大聲提議道,“本將軍給說幾個笑話,給弟兄們解解悶,如何?”
“好好,將軍快說吧”
“俺這幾日閑的發(fā)慌,將軍快給我們解悶吧”
“不知將軍講什么笑話,當真期待!”
……
周圍的士卒一聽朱云要講笑話了,馬上圍了過來,紛紛叫好,催促朱云快說。
“聽好了”
見幾雙耳朵都湊了過來,朱云清了清桑子,頗有一副說書先生的架勢。
“完顏阿骨打稱帝建國后,派使者面見遼主耶律延禧,言明其愿休戰(zhàn),但是有三個條件?!?p> “第一個條件是銀十萬兩,遼主應(yīng)允;第二個條件是絹二十萬匹,遼主也應(yīng)允?!?p> “最后,阿骨打想要一只小駱駝羔,送給他的幼子做禮物,但遼主沒有應(yīng)允?!?p> 在場的士卒聽的一頭霧水,不明白那天祚帝為何沒有答應(yīng)這個條件。
遼國的駱駝不少吧?怎么連一只小駱駝羔都拿不出來了?
朱云聳了聳肩,臉上那是一副理所應(yīng)當?shù)谋砬椤?p> “因為南朝沒有駱駝?!?p> 跟過來聽笑話的刁翚也是一愣,不明白怎么和南朝扯上關(guān)系……等等,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還有南朝,這好像是……
沉寂片刻后,校場上爆發(fā)出一陣哄堂大笑,周圍捧腹大笑的士卒,臉上都帶著原來如此的表情。
到這會兒,刁翚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還沒回過神來,朱云那戲謔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
“宣和年間,一位太學(xué)生和朋友吃飯時曾言某某五七日必御一處女,一皇城司邏卒聞之將其拘捕。太學(xué)生辯稱自己并未講是誰”
“那邏卒勃然大怒,言其在官家尚未登基時就在皇城司當差,自然知道誰‘五七日必御一處女’”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