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陶碗滾落到桃酥的手邊,她低垂的眼眸,那雙黯淡的雙眼里忽的閃爍起了光。
或許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吧。
她緊緊的握住,仿佛抓住了唯一的希望。
凌月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小動作,一把抓過她的手腕。
因為用足了力氣,桃酥被迫丟下了碗片。
“你們大尚國的公主就是這般懦弱嗎?你難道就不想報仇嗎?就不想活下去去見你想見的人嗎?”凌月大聲的怒吼道,她就這樣盯著她的雙眼。
她討厭這樣子的桃酥,她討厭看到她自暴自棄的樣子。
行走江湖多年,她早已經看淡了生殺,成為了秦子蕭身邊最優(yōu)秀的女刺客。
可是她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會覺得心疼。
桃酥有些錯愕的揚起頭,凌月的目光中帶著什么?是心疼?還是憤怒?她一時間有些看不透。
只是那一句你就不想活著去見想見的人嗎?好像直擊了她的內心深處,她的整個人好像被閃電擊中一樣忽的驚醒。
是啊,她要活下去。
清宛和蘇琰都沒有拋棄她,她們一路跟著秦亦來到司國不就是為了救出她嗎?她又怎能就這樣自暴自棄?
“麻煩給我水”她并不在反抗掙扎,而是小聲的祈求。
凌月緩緩松開她的手腕,不去看她。
自己剛才那是怎么了,只覺得心好亂好亂,從來都沒有這么慌亂過。
“你們再去打一些水和飯菜送過來,晚些我…”凌月吩咐道,又回頭看了一眼女孩雪白背脊上的道道傷痕,猶豫了一下。
“晚些再派人給你送藥,你活著對我們彼此都有好處”
陸家府邸,掌燈時分。
“爹,我回來了”陸元英步履輕盈,單手將馬鞭繞了兩圈,一把扯下面紗向屋內喚道。
兩旁的丫鬟恭敬的行禮,撩開簾漫,陸平風側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額頭,眉頭緊縮。
一旁的江夫人也在閉口不言,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陸平風的神情。
“爹,娘,你們怎么了?怎么都不說話啊?”陸元英晃晃身子,側著腦袋想看到陸平風的神情。
卻不想“啪”的一聲,陸平風的大掌用力拍向桌面。
“胡鬧!真就是胡鬧!從前為父因為你是家中唯一的女兒,所以嬌慣你,縱容你,可是你如今干的都是些什么好事?嗯?”
陸平風劍眉倒豎,壓抑了許久的怒火得意爆發(fā)出來,他狠狠的瞪向陸元英。
江夫人嚇得身子顫了顫,想要伸手安撫他的情緒又放了下去。試探著安慰道:“老爺,咱們的英兒也大了,她會明白的”
陸平風聽了這話,更是來氣“她明白?都城里有哪個姑娘會這么晚回家?就是因為你的縱容她才感在酒席了說出那種話得罪了三皇子!”
他瞪向江夫人,江夫人低下頭頓時不敢再多說什么。
陸元英瞧著他們的神情,自然也明白了什么。
她瞧向江夫人,自己的這個阿娘一直恪守成規(guī),謹慎小心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她卻什么都不說。
“爹你別這么說阿娘!不是阿娘的錯,若有什么錯都是元英的錯。”陸元英直直的跪在地上,為娘親辯解道。
“你的錯大了,就因為你酒席上的一句話,三皇子就要找上門來了!”
他陸平風官場局中的老油條,現(xiàn)在三皇子秦子蕭和長子秦亦之爭誰看不出來?兩邊誰又敢得罪?
陸家掌管兵權,他本不想怎么早就站立場,那日陸元英酒席上的一句醉話反倒是讓三皇子抓住機會要一舉拉攏。
明日之邀,究竟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