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現(xiàn)如今有理由相信,復雜中隱匿著人性道德討論的案子是一個永無止境的探討。
譬如,一件看似簡單的遺產分割案。
應該按照當時的《繼承法》進行判決,再此期間卻發(fā)生了人員傷亡。
根據當時法律規(guī)定,當地法院判處李昌友有期徒刑兩年,并支付李昌武醫(yī)療費五萬。
但是,李昌友不服判決,多次申訴,又被二審駁回原判。
李長安本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退下一線,但是看在老領導苦口婆心的勸導下,只好硬著頭皮接下了……
當時,李長安已經56歲,在平城一線的案辦案人員中,根本跟不上這幫后生的敏捷思路,按照體力上,在追捕逃犯的時候,也開始氣喘吁吁。多年的東奔西走,時常是冷一頓、餓一頓,要是能夠預想到什么,那恐怕是患上胃癌是早晚的事。
李長安到現(xiàn)在仍是記得,那天接過這樁案子的情景。
……
那天,李長安和幾個徒弟剛從外省,抓捕幾個逃犯回來,他們很得意,終于維持兩年的418特大殺人案終于有了可以畫上句號的權利。
他還記得,那天,當他們走下飛機時,當艙門打開的那一刻,平城的天空,要比以往還要晴朗一些,太陽照得更為刺眼。
湛藍的天空下,不在是哭嚎、指責的人群,是一片爽朗的笑聲和掌聲雷鳴。
在鮮花的簇擁中,李長安留下兩行淚水。
默默念道:老齊,我們終于成功了。
身邊的徒弟,將嫌疑人交接給羈押特警,“師父,這回418大案終于可以有個著落了,剩下的就交給檢察院,提起公訴了?!?p> “是??!這個困了我們兩年的案子終于可以有個結尾?!崩铋L安深深呼吸,還是平城的空氣要比外地的空氣有著無比熟悉的親密感?!白甙?,趕緊回去整理卷宗,早點提起公訴!”
“是!”
“是!”
徒弟幾人一口同聲。
看著幾張年輕的面孔,李長安內心緊繃的防線被徹底攻破,聲音近乎顫抖著,“好!”他們是未來執(zhí)法隊伍里的中堅力量,更是延續(xù)‘平城守護神’這個稱號的背后支撐者。
走下舷梯,老領導常勇一把手就攥住他的手,聲淚俱下,此時的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辛苦了”。
“老領導,不負眾望,完成任務!”
“平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李長安,歸隊!”李長安隨即站直身體,右手十指并攏成掌,聚在太陽穴,目光炯炯有神。
那是一雙看透黑暗迷霧的眼睛。
兩個人無需再多言語,互相一個筆直,干凈利落的敬禮即可。這是最高的禮贊,最崇高的敬意,無言的慰藉。
剛剛落成開通的機場,還有些許塵土飛揚,兩人就在冷風中,筆直站成兩棵高大的楊樹,莊重而無畏。
……
“李教授!”羅平氣憤的聲音將李長安從回憶中拽到現(xiàn)實。
好漢——不提當年勇。
已成了現(xiàn)如今的默認的告誡。
羅平氣憤不已,右手攥成拳頭,狠狠地砸在黑板上,“這……李昌武憑什么?”
“憑什么要求李昌友賠償一個十年前就已經支付完的醫(yī)療費!”
年輕氣盛的羅平為李昌友鳴著不平,要不是這個節(jié)目組進入白茶村拍外景,他心底也會對此保存的僥幸。
沒想到,李昌武倒是趁著這股東風開始火燒連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