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鬧年
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半夏起來推門一看,白雪皚皚的一片,一陣寒風吹來,半夏打了一個冷顫。
“大小姐,要不你再睡會兒,早飯得了我讓寒煙來叫你。”高嬤嬤看著屋內(nèi)的半夏道。
“今兒這么冷,咱們家又住這么遠,應該沒有孩子們過來鬧年吧。不過等會你還是把果盤裝滿糖果瓜子什么的,圖個年年有余的好兆頭”
“行,我馬上去辦!”
半夏話音剛落,高嬤嬤轉身就去執(zhí)行了。
以為自己住的離村里遠,沒有孩子會過來鬧年,也沒有人過來串門什么的,只是睡不太安穩(wěn),所幸就起來了,剛到院子里,屋外就傳來了敲門聲,半夏打開門一看,門外站了好幾個村里的小孩兒。
雖然都不認識,但看著孩子們天真可愛的童顏,她心里還是高興的,笑瞇瞇的看著屋外的孩子們,“大家過年好哇!”
年齡稍長的一個男孩子,明顯膽子大些,也可能他是里面的頭兒,見到半夏露出了靦腆的笑容,率先對她說,“過年好!恭喜發(fā)財!”
看見他說了吉祥話后,身后的孩子們才開始此起彼伏的跟半夏說了一大籮筐的祝福話,半夏心里高興,忙把孩子們讓進了屋子,讓高嬤嬤給孩子們分糖果和瓜子,她轉身去了臥室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里面包了兩個銅板,只為讓孩子圖個歡樂。
寒煙正在跟小丫穿衣服,小丫見著大姐進來了,手里又拿了紅包,滿眼的羨慕,“大姐,外面是不是鬧年的孩子來了?”
“是呀,你要不要跟他們一起去鬧年去?”
“大姐,我可以嗎?村里我還沒有相熟的朋友,他們能帶我嗎?”剛開始還有些興奮的雙眼頓時變得黯淡了些。
“那你快穿衣服洗臉漱口,大姐帶你去交朋友去?!?p> 聽完大姐的話,小丫頓時一掃之前的陰霾,對著寒煙嚷嚷道,“寒煙,你快點兒,我要去交朋友了?!?p> 寒煙笑著道:“好好好,馬上就好了。”
“寒煙,你這頭發(fā)梳的可真不錯,今天給她搭配的這件白邊兒紅底的襖子很好看?!卑胂脑谝慌钥粗疅熜性屏魉慕o小丫從頭到腳穿戴整齊,這手藝真是不耐的。
小丫很快就收拾好了,半夏領著像個福娃娃的小丫一起去了堂屋,村里的孩子見到小丫的那一刻,有的露出卑怯的神情,有的露出驚訝的神情,有的露出自慚形穢的神情,總之各種神情匯聚在了一起,半夏看在眼里,并沒有表露。
依然笑著對孩子道:“今天不知道你們要來,也沒準備什么,這里每人一個小紅包,過年圖個吉利?!?p> 孩子們十分意外,高興極了,本以為能得些糖果就很好了,沒想到還能有紅包拿。
看到每人拿著的紅包高興的樣子,半夏對剛剛跟她說話的那個男孩子道,“你們鬧年我很喜歡的,這是我妹妹小丫,你們愿意帶著她跟你們一起去鬧年玩兒嗎?”
小男孩點頭同意,他可能大些,跟學元差不多的年紀,是這幫孩子領頭的,他看了看手中的紅包和口袋里的糖果后,點頭同意了。
“行,大丫姐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小丫?!?p> “你真棒,謝謝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古大力,村里的人都知道我的?!?p> 半夏點點頭,轉身叮囑了小丫兩句,就放她出去了,看著她像小鳥般的飛出去的時候,半夏知道她是快樂的。
學元只看到了小丫的背影,“大姐,小丫跟著去鬧年,放心嗎?這么多年,我們都沒跟著鬧年過?”
“沒事兒,古大力說會看著點兒的,村里就這么大,等會兒吃了早飯你去找找。”
“好!”
待他們走后,高嬤嬤有些不解道:“小姐,這村里的孩子裝些糖果就是,咋還給了紅包?”
半夏只是笑了笑,“沒幾個錢,過年圖個吉利熱鬧罷了?!?p> 看著主子渾然不在意的神情,高嬤嬤也不在說什么,讓寒煙去把快空了的果盤在放些糖果瓜子的,她則是去了廚房,忙活一家人的早飯去了。
吃過早飯,張貴滿對著半夏道:“今天大年初一,你們要不要去給爺奶拜個年,雖然分家了,可他們畢竟是長輩,要不村里該說你們不孝了,背上這個名聲了,你們在村里可就寸步難行了。以后你和小丫說親,學元的前程,都是要被影響的?!?p> 心里知道大舅說的沒錯,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的,孝大于天,可母不慈,子怎么去孝呢?
看到半夏半天不出聲,張貴滿又說道:“大丫,大舅知道你的心結,有些事不是不想做就不做的,何況今天大年初一,人人都看著呢!”
“好吧,大舅,小丫出去跟她的小伙伴兒去鬧年了,我和學元去一趟吧?!?p> “你去去就回都好,至少別讓人挑出理來就行。我等會兒去趟你小舅家里,給你外婆拜個年,晚上可能就在那邊吃飯了?!?p> “那我和學元去了爺奶那邊后,就去給外婆拜年。”
“好!”
半夏轉過頭對著暗香道:“等會你去把小丫找回來吧,第一次出去我還是有些擔心的?!?p> 得到暗香的回應后,半夏就準備收拾收拾出門去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才想起來一件事,轉身找到高嬤嬤,對她說道:“今兒個我們都出去了,若是你想祭拜誰,就祭拜一下吧!”
半夏沒等高嬤嬤說什么,帶著學元出門了。
看著半夏他們遠去的背影,高嬤嬤滿眼淚花,入了奴籍,就沒有了祖先,要祭拜也是主子的先祖,沒想到半夏居然允許她們祭拜,怎么能不動容呢。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門,兩種不同的心情,讓半夏很是厭惡這里。想當初無依無靠,卑躬屈膝,都沒有換來爺奶的憐憫之情,她不明白,都是孫子孫女,同樣的都姓姜,為什么他那樣絕情,若她還是以前的姜大丫,只怕現(xiàn)在早已深埋黃土了。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讓學元去敲門,里面?zhèn)鱽韲\嘰喳喳的聲音,一聽就知道鬧年的孩子們在里面鬧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