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躺在馬路對面的楚江南并不知道。同樣,顧婉晴打開酒吧大門走進去的時候,也沒有發(fā)現(xiàn)路對面的長椅上,還躺著一個苦苦盼著她回來的傻男人。
直到清晨時分,楚江南迷迷糊糊地從長椅上醒來。一夜的宿醉,再加上長椅又涼又硬,他感覺渾身都酸疼得厲害。
就這樣睡了一夜?楚江南的記憶有些混亂,足足半個小時,他都就那樣坐著一動沒有動過。
一個環(huán)衛(wèi)工從他面前經(jīng)過,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
“小伙子,還是回家睡吧!這樣身體會生病的?!?p> 看來,之前這位環(huán)衛(wèi)工便看到過還在熟睡著的楚江南,對于這些總喜歡喝大酒的年輕人,她心里滿滿都是恨鐵不成鋼般的無奈。
楚江南總算清醒了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著環(huán)衛(wèi)工說了聲謝謝。環(huán)衛(wèi)工似乎有些意外,可能是沒想到這次遇到的年輕人還挺有禮貌,便笑著對楚江南點了點頭,然后離開了。
楚江南看向路對面的酒吧,大門依然緊閉著,仿佛從來都不曾打開過一樣。他的心里又開始難受起來,對昨晚的那些經(jīng)歷,特別是顧婉晴的那些話,心痛不已。
從長椅上站起,頭還有些暈,楚江南猶豫著走到了酒吧大門前。里面什么聲音都沒有,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抬手拍了拍門板,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這種酒吧大門都是特制的,隔音效果很好,一般普通的敲門聲,里面根本就聽不到。而且楚江南也不知道里面會不會有人,甚至他都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要敲門。也許只是為了給自己尋求一點安慰吧!多么希望這扇門會在此刻真的打開,里面還是那個熟悉的身影,她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當然,門不會打開。楚江南又這樣站了一會兒,終于連最后的借口都沒有了,失落地選擇了離開。
腳步像沉重的鉛塊,心在滴著血,這一路是他走過最漫長、最無助的路,仿佛前方只有昏暗和迷茫,仿佛他的世界,看不到盡頭與方向。
這一天他都不知道是怎么過的,就好像根本沒有停下過腳步,拖著沒有靈魂的軀殼,行尸走肉般地尋找著希望。
店里的員工們都覺得楚江南今天特別反常,沒有辦法,只好通知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店長的小妹。小妹對此也摸不著頭腦,對于楚江南和莫莉之間的感情糾葛,她也搞不清楚。現(xiàn)在莫莉又不在,只要不影響店鋪的正常營業(yè),就由著他吧!
一天楚江南都沒有吃東西,直到夜幕降臨,他提前離開了店里。有了小妹的交代,沒有人去干涉他,反正也不是必須有他幫忙,就楚江南今天的狀況,也許他走了,大家反倒會更輕松一些。
就這樣,楚江南繼續(xù)在他的世界里行走著,尋找迷茫中可以指引方向的那道光。當光出現(xiàn)時,他才能夠重新拾起力量,否則他的生活,就將變得沒有顏色。
終于,尋找了整整一天的那道光出現(xiàn)了,那是一個由霓虹組成的酒杯模樣,上面還飄揚著一條美麗的絲巾。
西區(qū)情人酒吧,他還是回到了這里,那條昏暗且迷茫的路,從這里開始,也從這里結束。
酒吧的大門開啟了,迎接他的還是原來的樣子,熟悉的環(huán)境,熟悉的音樂,還有那個人。
顧婉晴倚靠在吧臺邊,一如往昔般笑著與酒客們聊天,仿佛什么都沒有改變過。對于昨天發(fā)生過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
不知道是不是顧婉晴越這樣,楚江南的心便會越疼。他第一次沒有上前打招呼,只是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獨孤地坐下,讓自己安靜地隱沒在昏暗之中。
“哥,你的酒。”
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還是那杯夕忘。這是顧婉晴答應他的,一直都沒有改變過。
楚江南沒有去碰那杯酒,就只是那樣坐著,眼神盯著顧婉晴所在的方向。
服務生還是有些擔心,怕他又會像昨天那樣鬧起來,轉頭看了看老板的位置,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離開。
不過今天來鬧事的并不是楚江南,而是突然出現(xiàn)的幾個中年女人。
這幾個女人一進到酒吧,也不找地方坐,更不喝酒,直接就在各個座位之間來回尋覓著,搞得很多酒客對她們的意見都很大。
顧婉晴也發(fā)現(xiàn)了她們的怪異舉動,沒有辦法,只好迎了過去,以便可以阻止她們這看起來十分怪誕的行為。
“幾位是在找人嗎?”顧婉晴站在了幾個女人身前問道。
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胖的女人瞟了顧婉晴一眼,說道:“你是這里的老板?”
顧婉晴點頭?!拔夷軒椭銈兪裁磫??”
那女人笑了一下,然后鼻子動了動,好像在聞什么味道。突然她的臉色變了,眼神也瞬間銳利起來。
“原來是你。”
“你什么意思?你們要找的是我?”顧婉晴疑惑地看著面前這幾個女人,不記得自己曾經(jīng)見過她們。
“就是這個香水的味道,不會錯,姐妹們,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給我按住。”
顧婉晴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那幾個女人就已經(jīng)七手八腳地上前來,又是撤衣服,又是抓頭發(fā)的將顧婉晴給困在了當場。
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酒吧里的服務生們都還沒有明白過來,顧婉晴便已經(jīng)狼狽得不成樣子。
“你們干什么?”顧婉晴驚訝地質問著。
“干什么?王建民你還記得吧!”之前那個女人氣勢洶洶地問道。
“什么王建民?”
顧婉晴的話還沒有問完,就被那女人一巴掌打在了臉上。
“我說他怎么最近經(jīng)常那么晚回家,還說什么公司應酬多。要不是我昨晚看到了他口袋里的酒店房卡,以及你們這個酒吧的名片,我還被蒙在鼓里呢!”
顧婉晴終于記起來了,昨天的那個王董好像就叫王建民,看來這個女人就是他老婆了。
女人還在說著:“我今天查了一下他的銀行卡,就昨天一個晚上便花出去了好幾萬,你的胃口還真大??!”說著,又是一巴掌甩了過來,打得顧婉晴嘴角都溢出去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