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青山見,燕飛碧水間,晚霞的殘陽照射在青山頂?shù)囊婚g竹屋內(nèi),屋中坐著師徒二人。
少年面容清秀,雙眸仿佛如清澈的水一般,無任何雜質(zhì),老者盤坐在一旁身上透露出不沾有一絲紅塵之氣。
“師傅,我想知道這個世上真的存在天道嗎?”
面容清秀的少年恭敬的詢問面前如“仙人”姿態(tài)般的老者,老者聽聞額頭輕輕一緊,便又松了下來面露一絲輕笑的問道。
“你是聽你那幾個師兄說的吧?!?p> “是,師兄說二百年前,師傅用“永隨鐘”關(guān)押了一位被天道降罰的魔修,師傅曾說過天道只存于世間,但卻不會干預(yù)每個人所做之事,為何還會出手打壓?”
“你啊,還是好奇心重啊,當年確實關(guān)押了一位和我關(guān)系不錯的魔修名為“陸愚仙”,天道也確實存在,自從盤古大神開天地之時,就已然存在,而且不會干預(yù)每個人確實是如此?!?p> “那,為何......”
“因為我們都是已經(jīng)被安放好的棋子,天道并不會過于干涉,他已經(jīng)掌控好我們每一個人的命運,但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個體,有人愿意安詳度過余生,而有人卻因為不公,做出反抗,也就成了變數(shù)?!?p> “比如一局棋盤,在開局之時就已經(jīng)知道結(jié)局是什么,但是誰又能確保在下棋之時不會出現(xiàn)什么變故呢?而當年的那位魔修就是干擾棋局的一個變數(shù),只是他太過渺小,不輕易間就被抹除而已?!?p> “世間又講究因果,我和那魔修關(guān)系還算不錯,這便是因,我又親手把他關(guān)押這就是果?!?p> “那我們不是一直活在被天道安排的世界里?”
少年抬起頭聽得云里霧里的,老者笑著搖了搖頭。
“即便是為師我,也看不透啊,只是我知道,當你能和天道抗衡之時,你不在是棋子反是棋手,操控天下大局,但從古至今又有幾人能達到此成就呢?成為與天其立的存在?!?p> 少年聽著老者說的話,心中漸漸升起一腔熱血。
老者腰間的“百乾袋”內(nèi)存放著一個金色小鐘,小鐘內(nèi)部沒有一絲光彩只有無盡的黑暗,黑暗中盤坐著一人,此人白發(fā)如雪,五官精致,臉上的每一處好似被人精心刻畫一般,他的雙眸緩慢張開,血紅的眸子透露出冰冷的寒光且沒有一絲波瀾。
男子身穿一襲白袍,悠然的站起身子,走在無邊的黑暗中。
“已經(jīng)差不多有二百年了吧,天道...”
男子輕哼一聲,雙眼露出些許憎恨。
“當年我被蒙騙,一念之下屠戮“天下門”數(shù)千弟子,其中有一位是天道安放的大運之人,無意間打亂了天道的布局,惹得此劫,被關(guān)進黑鐘內(nèi)讓我自生自滅?!?p> 他從懷中掏出一面邊緣雕刻精致的金色鏡子,鏡子表面時而閃爍異光。
“世間大千各有乾坤,每一個存在都有可能產(chǎn)生差錯成為變數(shù),即便是天道又如何?”
當年剛剛踏入修仙界的他,就在遠處目睹了兩位飛升大能之間的廝殺,一位大能不敵在慌亂逃跑之際丟下了此物,被他尋到之后在之后的修行中不斷的查找,最終知曉有何作用。
此物是“夢回宮”已經(jīng)飛升的大能“夢回仙人”所留下的法器,逃命的那位則是他的后人,作用則是讓死亡之人帶著記憶重生,只是需要一個鍥子才可以重生之后獲得記憶,如果重生看不到所留下的鍥子,那終生也沒法回憶記憶。
袖口處順出一把銀色匕首,將手心刮出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涌出,血滴在鏡子表面,泛起的異光拙見向周圍擴散,看著此景他會心一笑,突然匕首猛地向著心臟扎去。
倒在地上后他手中死死的抓住鏡子,嘴唇拙見發(fā)白,身體徹底冰冷下來也未松開鏡子,只見金鏡透露出白光將他所包裹,漸漸的在黑暗中消失不見。
“嗯?”
“師傅怎么了嗎?”
老者額頭皺起,他剛剛感覺到鐘內(nèi)那股熟悉的氣息消失了,接著他釋放神識巡查了鐘內(nèi)的情況,只看到一把帶血的刀,在也沒有任何東西。
“不可能,難道說?”
老者額頭緊繃,一旁少年看到老者神色緊張,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師傅到底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p> 老者面容恢復(fù)如初,心中暗暗猜疑起來,就在男子消失的瞬間,遠在天邊一間裝飾華麗的房間內(nèi),一女子緊緊盯著一塊已經(jīng)碎裂的木牌。
“愚仙...”
凡間繁華的皇城中,一間大院的走廊處,一中年男子在門前來回走動,男子面容粗糙且?guī)в行┰S傷痕此時臉上掛滿著焦慮。
只聽屋內(nèi)傳來女子痛苦的喊叫聲。
“夫人加把勁,快要出來了,加油啊夫人?!?p> “不行,我要進去看看?!蹦凶釉谝舶材筒蛔≌蜷_房門走進,卻被身旁的老管家及時攔住。
“李將軍,我知道您擔心夫人,可是現(xiàn)在是重要時機,你這樣沖動的闖進去會使夫人分心的?!?p> “可是......”中年男子一拳垂在走廊的木柱上,面露無奈之色。
“哇~”
一聲稚嫩的哭叫聲,打破所有人揪急的心,屋門忽然打開,一丫鬟笑著看向屋外二人。
“將軍,是個男孩?!?p> 男子聽聞后,快速走進屋內(nèi),只見滿臉疲憊的佳人正在輕撫身邊在哭鬧的嬰兒。
“雯兒,辛苦你了。”
男子做到床邊,面露擔憂之色的看著佳人。
“讓將軍擔心了,雯兒沒什么事,太醫(yī)說休息些時日就可以了。”
“那就好,那就好?!?p> 男子抓起女子柔弱的手撫摸著。
“將軍打算給孩子起個什么名呢?!?p> “恩...就叫李清遠吧,夫人覺得怎么樣?”
“將軍起的,雯兒都喜歡?!?p> 二人面露柔和的看向已經(jīng)停止哭鬧的孩童。
兩天后李將軍府,掛滿著紅布和燈籠,鞭炮聲不斷,各路官員和豪門來到院內(nèi)給李將軍祝賀。
流年似水,轉(zhuǎn)眼離李清遠出生已經(jīng)十八年過去了。
李府內(nèi)的一桃花樹下,一白衣黑發(fā)的俊俏青年輕彈著面前的古琴,院中悅耳的琴聲不斷。
“公子,齊子軒齊公子邀您去“萬合樓”去一趟?!币焕掀腿四拥睦险邅淼角嗄晟砼浴?p> “知道了?!?p> 青年收起十指,起身向著院門外走去,老者跟隨著。
“那不是李家李公子嗎?”
“是啊,好俊啊,要是我能嫁給他就好了?!?p> “我們就算了吧,你們不知道嗎,當年他就在朝廷上露了一面,不知道有多少官員女子踏破李府要嫁給他?!?p>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襲白衣的李清遠和街道的眾人顯得格格不入。
二人來到一家紅門客棧前停下,屋內(nèi)正在招呼客人的老鴇看到李清遠的到來,面露笑容的迎接著。
“李公子,齊公子正在二樓等您呢。”
李清遠點了點頭向著二樓走去。
走到一黑布掛著的門前,李清遠掀開黑布走了進去,老仆人站在門外靜靜等候著。
只見屋內(nèi)空間不算很大,差不多可以容下四個人,屋中間放著一張矮桌子,上面擺放著一些茶具,桌旁坐著兩位年紀相同的男子,一位穿著黃衣,面容精致,一雙透徹的黑眸顯得栩栩如生,其身子倚靠在窗邊,另一位身穿黑衣氣質(zhì)略顯陰沉,面容妖異,頭發(fā)散開鋪在肩上,如果在遠處觀望會把此人誤當成絕世美人。
“齊子軒這位是?”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林大官員家的公子,林月寒。”
“這位就是李清遠,李公子了吧,久仰大名?!焙谝履凶勇曇袈燥@女子聲線道。
“公子?”
李清遠眉毛一挑隨口說出,屋內(nèi)瞬間安靜起來。
“啊,這個嘛,我們林大公子長的如此美貌不是公子是什么,你快點給我坐下來啊?!秉S衣男子把李清遠拽到身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沒事,沒事我早已習慣了?!绷衷潞畬擂蔚男α诵Α?p> “齊子軒,你今天喊我來干嘛?”
“你不是上次和我說看上秋官人家的大小姐嗎,林兄跟秋家小姐關(guān)系不錯,你可以拜托一下林兄,給你找個機會?!?p> 齊子軒對著李清遠眨了眨雙眼。
“李兄的事我都聽說了,李兄家境顯赫又自身才華橫溢,應(yīng)配的上秋家小姐,如果愿意我可以幫這個忙。”
“啊...這個嘛,既然林兄都知道了,那就麻煩林兄了?!?p> 李清遠摸著頭有些扭捏的開口道,這是他生來第一次拜托人。
“這就對嘛,今天我請客啊,小二上好酒?!饼R子軒笑著大喊道。
就這樣經(jīng)過林月寒的調(diào)節(jié),李清遠和秋家小姐秋玥伊沒多久舉辦了婚事,當時城中熱鬧了好幾天。
時間不長秋玥伊就為李家誕下一對兄妹,而李清遠雖然沒有走上他爹的將軍路,但也在朝廷當了一個文官,就這樣春去秋來,李將軍因為年事過高與世長辭,李清遠娘親太過傷心重病不起,沒過多久也便離世,此時的李清遠已經(jīng)四十三歲。
李清遠看著閨女嫁人,兒子成家立業(yè)也在朝廷當了一名文官,便辭去官職在家好好陪伴夫人,他知道自己也已經(jīng)老了,最后的時間只希望能和這個過了一輩子的女子走完這一生。
很不幸李清遠五十六歲時,陪伴他一生的人永遠的離開了他,他痛哭了一夜,便決定離開生活一輩子的城中,選擇在一處鄉(xiāng)村居住下來,希望在此處平靜的走完他最后的人生。
向往常一樣李愚仙拖著蒼老的身軀坐在門前看著村中少年們玩耍,只見一少年手中拿著木劍在不停的比劃著,一輩子習文不練武的他突然來了興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孩童手中不停變換著的劍。
突然他感覺腦袋開始疼痛起來,仿佛腦中有什么東西要涌出來一般,緊接著腦中不停的浮現(xiàn)出一幅幅畫面。
“原來,是這樣嗎。”
充滿皺紋的眼角不停的抽搐著,他低頭看向顫抖的雙手,臉上不自禁的掛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