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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涼賦

大涼賦 南枯信 4824 2021-05-10 12:16:52

  太陽在天地之間的光芒弱了,沉沉西去,余暉卻猶在。

  我身心疲憊的站起來,下午的時候,我在一株大松樹下躺著,睡著了,雖是大太陽,但是涼颼颼的,有風從森林和河谷吹來,帶著水的濕與樹木的綠,使原本就不強烈的陽光退解了許多。

  “睡醒了!”

  格桑旺姆音容美麗的對我說,她目不轉(zhuǎn)睛的似有柔情的眼在我身上流淌。

  “嗯!”

  我揉了揉眼睛,嘴有些干。

  “怎么了?”

  “口渴!”

  “我去河里,給你舀水過來?!备裆M窂臉淠旧险艘黄绮捅P般大的樹葉,慢慢走向流在我們前面的百米之外的河。

  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喝過野外的生水了,只有在童年的時候,去山里玩或放牧牛羊,渴了,便就地取水飲。

  散落在我們周圍的羊群,肚子鼓鼓的,在睡覺,在相互嬉戲………

  “水,來了!”

  格桑旺姆小心翼翼的慢跑過來,水在她的手里一動不動,平如靜湖。

  “這么清?”

  我內(nèi)心嘀咕,目光四瞟,盡是青山和綠樹,有這么清的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山是水的根,水是山的血,山無水則無魂,水無山則無源。

  “是呀!這河的水,是來自于雪山的?!备裆M愤b指百里之外的大雪山,白雪皚皚,冒著朦朦白霧。

  “噢!”

  我這個時候更覺得渴了。

  “來,喝水!”

  格桑旺姆在樹葉的邊緣上撕開一個口子,給我喂水。

  “謝謝!”水滴流進我的嘴里,清涼中夾雜著微微的甘甜,確實是雪的味道,更有群山和草木的滋味兒。

  “怎么樣?”

  格桑旺姆看我如嬰孩吃奶般的飲著她手里的水,忍不住格格大笑。

  “水不錯!你也喝!”

  我身體里的細胞一下子活了,仿佛是被來自于雪山的水激活的。

  “我剛剛喝了?!?p>  “噢,真是辛苦你了!”

  “我們回去吧!太陽要落山了!”

  格桑旺姆的目光飄向遠山上那顯得有些落寞的夕陽,殘紅如血。

  “好!”

  我抖了抖身體,粘在衣服上的草葉,輕盈如風,掉落在地。

  我們趕著羊群,慢悠悠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我發(fā)現(xiàn),在眼前走動的羊群潔白了不少,如行走的云朵。

  “放羊,怎么樣?”

  格桑旺姆問我,她害怕我內(nèi)心會產(chǎn)生抵觸,覺得放羊無聊、辛苦。

  “挺好的!”

  “真的?”

  “和你在一起,干什么都可以!”我在格桑旺姆耳畔微語。

  “是么?”

  格桑旺姆猛地面流暗紅的燥熱。她第一次面對男人對她這般朦朧的調(diào)情,有些不知所措,內(nèi)心激動而復(fù)雜。

  “你真美!”

  我緊挨著她走——聞著她呼吸的味道,對她進行含情脈脈的夸贊與示愛。

  “說什么呢?”

  格桑旺姆對我一番拍打,然后是掐,力道很輕,她怕是弄疼我似的,只是做做樣子。

  “真的,我真心覺得你美!”

  “不要說這些了,讓人看見了不好?!?p>  “怕什么,光明正大,我們是哥哥喜歡,妹妹愛的?!?p>  “誰要你喜歡了?我也不愛你!”格桑旺姆羞澀著道,突然加快步子,走在我前面。

  我和格桑旺姆有說有笑,走到康塢山村口,異常的靜,仿佛流透著空氣中充斥滿緊張和恐懼。

  “我們回來了!”當我們到家門口的時候,格桑旺姆喊道,可是奇怪,沒有回應(yīng),在往常的日子中,每當格桑旺姆放羊回來,在家門口喊,“我回來了!”她的母親央珍便會出來迎她,與她一起將羊驅(qū)趕至羊圈,然后一同進屋,準備吃飯。可今天,她的母親沒有回應(yīng)她,她目光四顧,發(fā)現(xiàn)在院子周圍有十來個穿著牛皮盔甲的士兵昂然直立,她面孔露出不安與驚慌。

  “我們進去!”

  我抓住格桑旺姆的手,給她勇氣,讓她明白,我與她同在。

  “嗯!”

  格桑旺姆趕著羊群,靜悄悄的進了院子,我與她肩并肩走——我可以感受到她連呼吸都是屏住的,她的手慢慢變冷,手心冒汗。

  “我們回來了!”我和格桑旺姆進屋。

  “回來了!辛苦了!”央珍對我說,她的聲音在顫抖。

  “來,見過頭人府的旺登管家!”央珍對格桑旺姆說,她的目光滿是無奈。

  “嗯?!?p>  格桑旺姆走上前,對滿臉漆黑,額上布滿皺紋的旺登鞠躬行禮,“旺登管家,您好!”

  “好,免禮。我今天來,是提親的?!蓖嵌⒅裆M罚B連咽著口水。

  “什么?”格桑旺姆目瞪口呆。

  “迡瑪頭人看上你了,要娶你做第七房妾?!毖胝涞吐晫ε畠焊裆M返?,痛苦、無奈是她此刻的內(nèi)心處境,她正在暗暗苦思,要找什么理由,才能回絕。

  “央珍,怎么樣?”旺登面是微笑,語氣卻透著強勢,他是讓央珍明白,沒有商量的余地,必須答應(yīng)。

  “管家老爺,我們藏人自古規(guī)定雄鷹在日出時第一次展翅高飛所停息的地方為界;以駿馬奔跑一天的距離為界;以人步行三天以上的距離為界。這三種界限之內(nèi)是不能通婚的。”央珍鞠著躬,回旺登的話。

  “那是為了防止近親通婚,頭人和你家,祖祖輩輩,都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p>  “管家老爺,我們平頭賤民,實在是不敢高攀?!毖胝涫帜_在顫抖。

  “你說什么呢?頭人能夠看上你家的姑娘,是幾世才能修來的福分。不要不識抬舉?!蓖抢淅涞溃n老而渾濁的目光,異常陰沉。

  “管家老爺,不是我們不愿意,旺姆已經(jīng)許配人了?!?p>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真的,管家老爺!”

  “許配給誰了?”旺登兇狠狠道。

  “他,南宮碩平。”央珍指了指我。

  “他?”旺登兇神惡煞的看著我,要將我吃了似的。

  “真的,前天定的。兩個孩子,是兩情相悅,我就欣然答應(yīng)了!”央珍呵呵一笑,面部暗暗僵硬。

  “騙鬼呢?誰能作證?不要搪塞我?!蓖桥陌付?,怒指央珍。

  “管家老爺,息怒。”央珍撲通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過兩天,我選個良辰吉日。迡瑪頭人會親自來迎娶你家女兒,你就好好準備吧!”旺登甩手而去,怒氣沖沖的。

  “管家老爺,管家老爺………”

  央珍起身追過去,到院里止了腳步,她骨頭發(fā)冷,是心生害怕了,不知所措了!

  “怎么辦?過兩天,迡瑪頭人就過來娶旺姆了?!?p>  央珍六神無主,在屋里不知所措,惶惶不安。

  拒絕迡瑪頭人,肯定是不會有好下場,說不定慘遭屠殺,可是將旺姆嫁過去,央珍又舍不得,況且那迡瑪頭人已年過六十,純屬垂垂老矣!將正當如花似玉的青春年紀的旺姆嫁給一個腐朽老人,確實在內(nèi)心上過不去。

  “阿媽,我……”格桑旺姆滴著淚,欲言又止。

  “唉,怎么辦?。俊毖胝湟呀?jīng)心急如焚,卻束手無策。

  “我們跑吧!”格桑旺姆看了看我和央珍,撓頭思索道。

  “萬萬不可,想不通的。就是我們逃出迡瑪頭人的轄區(qū),迡瑪頭人,也會飛信給木里境內(nèi)的各個頭人,幫忙追捕我們,到時天羅地網(wǎng)。我們是逃不出的?!毖胝浣^望得坍坐在地。

  “那沒辦法了?!蔽以谝慌脏哉Z。

  夜幕已黑,月光如愁水,在四周流動,我緩緩走出屋,站在院里。我想解決,絞盡腦汁的想辦法,可是苦思無果。

  我不想讓格桑旺姆離開,讓她去嫁給一個糟老頭子。

  “要不逃進邊境深山,投靠土匪,這樣,迡瑪頭人的勢力,便涉及不到了!”我想罷,自認為是妙計,身影慢慢靠回屋。

  當我輕手輕腳的走到屋門口時,聽見央珍與格桑旺姆在對話,我便止了步,想聽聽她們母女的想法。

  “阿媽,我不嫁。”格桑旺姆嗚嗚咽咽的哭。

  “阿媽也不想你嫁過去,可是沒辦法呀!”央珍用手撐地,沉重的弓著背站起來。

  “怎么辦?怎么辦?”

  “沒辦法了!沒辦法了!”央珍也跟著嗚嗚的哭。

  “我死也不嫁!”

  “其實,其實女人嫁給誰,都一樣,主要是過日子。錢財充實才最重要!”央珍看著格桑旺姆的眼睛,擦著淚,低聲的試探她女兒。

  “什么?您說什么?”格桑旺姆激憤不已,她憤怒的看著她的母親央珍。

  “其實想想,嫁給迡瑪頭人也可以,以后你若是跟他生個一兒半女的,你就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可是,他是個老頭子?!?p>  “人間事,哪有十全十美的。他雖老,身體還算硬朗,且他錢財無數(shù),你若嫁給他,以后你就是迡瑪頭人的小老婆,迡瑪頭人轄區(qū)內(nèi)的所有農(nóng)奴皆是你的奴仆,任你驅(qū)使。況且,你嫁過去,你在迡瑪頭人的眾妻妾中,屬是最年輕。迡瑪頭人定會最寵愛你?!毖胝洳痪o不慢的勸著格桑旺姆。

  “我才不稀罕他的寵愛呢!”格桑旺姆憤然坐下。

  “男人嘛,年紀越大,就越是喜歡年輕的。圖個新鮮、活力!”

  “我不嫁,要嫁,您嫁過去好了!”

  “你說什么胡話?”央珍登時生氣,“要嫁人,我早嫁了。當年你阿爸死后,我想過嫁人,可是為了你,我發(fā)誓再也不嫁人,害怕人家待你不好,讓你受委屈。這些年,我一個人含辛茹苦將你養(yǎng)大,其中的辛酸,只有我自己知道?!?p>  “阿媽,您別生氣!”

  “現(xiàn)在,迡瑪頭人看上你了。我們沒有辦法推掉迡瑪頭人的提親,我們更不敢得罪迡瑪頭人,要不然,我和你會身首異處的。所以,你還是嫁過去吧!漢人古話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反正,你嫁過去,這輩子就吃穿不愁了?!毖胝洳林裆M返臏I痕,不停的勸慰。

  迡瑪頭人見到格桑旺姆是一個月前的事了。那天,迡瑪頭人騎著一匹白如冰雪的馬,帶著十幾個衛(wèi)兵,個個彪悍異常,腰掛鋼刀,背負強弓,在藍天白云的覆蓋下,緩緩進入康塢山村,康塢山村的村民,無論男女老少,紛紛跪地迎接。迡瑪頭人騎在馬上,俯視著跪在他面前的康塢山村村民,仰天大笑,“起來吧!”

  康塢山村村民低著頭起身,一聲不語,彎著腰站著,在古老的藏族等級世紀中有規(guī)定,低賤的農(nóng)奴是不能直視貴族的。

  “我今天來,主要是看看康塢山村怎么樣?馬上就秋收了,今年的牛羊和谷物,能不能按時按量上交?”迡瑪頭人用馬鞭指著康塢山村村民,進行著詢問。他的發(fā)白的頭發(fā)與胡須,在風中浮動,肌膚黃而黑,皺紋密布,沒了門牙的嘴,是丑惡無比。他肥胖的身體,壓在馬背上,遠遠看去,像是一堆腐肉,讓人厭惡。

  “今年,誰家要是上交的谷物牲畜,量不夠,就抽一百鞭子?;罨畲蛩?,你們這些低賤如野草的農(nóng)奴?!?p>  “我們會按量交的?!笨祲]山村的村民嚇得瑟瑟發(fā)抖,紛紛回迡瑪頭人的話,聲音在顫抖,因為害怕、恐懼。

  “那就好!”迡瑪頭人瞇著眼,仔細的瞧著康塢山村的村民,一個一個的瞧,特別是年輕的姑娘!

  “你過來?”

  格桑旺姆進入了迡瑪頭人的眼睛,她的烏云鬢發(fā)、健康豐滿、修長身材引起迡瑪頭人的注意。

  “抬起頭?!碑敻裆M饭碜?,走到迡瑪頭人面前時,迡瑪頭人讓格桑旺姆抬起頭,不料,迡瑪頭人一看,就徹底淪陷了。他在驚呼,他認為格桑旺姆美貌絕倫,她雙目如湖泊,干凈無染,微微似有秋波起……她肌膚雪白中透著古銅色的黃,豐滿健碩,迡瑪頭人目瞪口呆了,暗暗道:“極品,女人中的極品!”

  “你叫?”迡瑪頭人嘿嘿笑著,充滿了邪惡與猥褻。

  “我叫格桑旺姆?!备裆M返吐暤?,她面無表情,目光低垂。

  “誰家的女兒?”

  “頭人,她是我女兒,是我和德熱帕甲的女兒?!毖胝渑苌锨?,跪在迡瑪頭人的馬前。

  “德熱帕甲?”迡瑪頭人覺得這個名字熟悉,卻想不起是誰了。

  “十年前,他在剿滅蒙元殘余勢力的戰(zhàn)役中死了!”央珍語速極慢的回道。

  “噢,是英雄德熱帕甲?為我們木里王擋箭而亡的德熱帕甲?”迡瑪頭人目光一亮,跳下馬來。

  “是!”

  “噢,你起來吧!”迡瑪頭人對央珍說。

  “謝謝頭人!”央珍站起來,弓著身子,一動不動的。

  “竟是英雄的家眷,你不必多禮,抬頭,站直!”

  在央珍抬頭的那一刻,迡瑪頭人又一次淪陷了,央珍雖是上了年紀,卻風韻猶存,看著別有一番風味。

  “德熱帕甲,這個低賤的人,真是有福氣,有這么漂亮的老婆和女兒?!鞭嫭旑^人暗暗氣不過,低聲自語。

  “頭人,您說什么?”央珍問迡瑪頭人。

  “沒事,沒什么。走,去你家看看?!鞭嫭旑^人走到央珍跟前,離得非常近,他偷偷將手中的馬鞭塞進央珍的懷里。

  在古老的藏域中,貴族男人是可以肆意占用其治下的婦女的,不管是沒有結(jié)婚的姑娘,還是結(jié)了婚有孩子的婦女,只要是他們看上,便可以就地享用。而貴族男人置馬鞭給農(nóng)奴婦女,是暗示她們來服侍自己,不從的,可殺之,或處罰等。

  “你們都不要動?!鞭嫭旑^人指著康塢山村的村民,惡狠狠的命令道,其中也包括格桑旺姆。

  “你陪我去,到你家看看?!鞭嫭旑^人對央珍猥褻的一笑。

  迡瑪頭人騎上馬,央珍走在馬前帶路,后面是六個衛(wèi)兵在跟隨。

  “呦,你家不錯!”迡瑪頭人一進屋,蒼老的眼在四瞟。

  “請坐!”央珍欲給迡瑪頭人倒水。

  “別廢事了。你脫吧!”迡瑪頭人在卸刀去衣。

  “什么?大白天的?”

  “脫,快點兒!”

  央珍的手顫抖而麻木的退去衣服,然后是褲鞋,她赤著身體站在迡瑪頭人面前,涼涼的,熱熱的。

  迡瑪頭人哈哈大笑,爆裂而粗魯抱起央珍,將央珍狠狠放在地板上,開始他的侵略——肆意的享用央珍。

  …………………………

  …………………………

  “頭人,以后,我家的賦稅就免了吧?”央珍獲得了久違的滿足,她胸上波瀾起伏,美麗溫柔!

  “免了不行。就減半吧!”

  迡瑪頭人邊穿著衣,邊笑容燦爛的走出屋。他騎上馬,帶著衛(wèi)兵,風馳電掣的奔馳出康塢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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