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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如月

第二十七章

浮生如月 左兜有糖 5447 2021-11-06 00:32:00

  比武大會最后角逐賽的倒數(shù)第四天,莊滬首戰(zhàn)被凌越淘汰。

  比武大會最后角逐賽的倒數(shù)第三天,莊渠和岳子昂被凌越二十招內(nèi)淘汰。

  比武大會最后角逐賽的倒數(shù)第二天,孤山傲雪依舊屹立不倒,不知是刻意安排,還是護(hù)法們的極力保護(hù),總之,硬是生生的讓孤山傲雪避開了和凌越的對打。這一天下來,賽場已經(jīng)熾熱化,直到夕陽余暉鋪滿水荇宮,角逐賽才徹底到了尾聲。聽花郁說,一共勝出五位,孤山傲雪,宋勛,徐長陽,魏韌,和凌越。

  我被一群護(hù)法及行政司們簇?fù)碇搅碎w樓第二層,放眼望去,果然我的觀望點最佳。柳溱對我行禮道,

  “今天是角逐賽最后一場,也是比武大賽最后一天,枂閣主你可別再半路走人了”

  這話說得十分哀求,我鄭重的點點頭,誠摯的答應(yīng)道,“好”

  翟瑜給我端上來一盤剝好的瓜子仁,冒尖的,還給我端來一盤櫻桃,也是冒尖的,

  “枂閣主,瓜子仁是我親手剝的,櫻桃是花郁洗好的,我一起端上來了,看比賽的時候,你就當(dāng)解解悶”

  我干笑兩聲,瞅著瓜子仁,控制不住的回想起之前那次他剝瓜子的畫面,雖然今天的瓜子仁比上次白多了,但…還是算了,我心有余悸。不過這櫻桃絕對招人喜歡,又大又紅,最關(guān)鍵的,它是花郁洗的,這我就放心多了,我不失禮節(jié)的對翟瑜笑道,“辛苦”

  今天并無外界其他江湖人士,場內(nèi)全是我們自己人,五位選手人物已經(jīng)上場,走在最前面的是孤山傲雪,最后面的是凌越,果然,只有他倆出場時最能引起場上尖叫,就連我周圍這些個護(hù)法和行政司們也忍不住站起來鼓掌。

  最后一場角逐比賽規(guī)則很簡單,就是兩兩對打,累積勝出次數(shù)最多的前兩名進(jìn)行最后較量,如何取得一場對打的勝利規(guī)則也很簡單,場中央畫著圈,誰先出圈,誰就輸。柳溱念了一遍規(guī)則后,角逐賽就正式開始了,這第一場就引起了全場沸騰,孤山傲雪和凌越。

  凌越的武功勢必高深莫測,孤山傲雪早已有所耳聞,他也見識了不少,好在這是比賽,一切得按比賽規(guī)則去贏,而孤山傲雪也不是吃素的,第一場兩人打了半天歷經(jīng)數(shù)百招,總算靠著對方的一點破綻,凌越贏了這場比賽,可僅這第一場,兩人就耗了不少體力。

  水荇宮倒不會因為體力下降而給弟子們休息的機會,依著柳溱的話來說,既然是將來要在閣主身邊做暗衛(wèi)的,那么就不存在體力不支或者身體抱恙而不顧閣主安全的情況,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應(yīng)無條件的保護(hù)下去。所以孤山傲雪和凌越在沒有任何休息的情況下,打了一場又一場,也贏了一場又一場,直到最后,孤山傲雪和凌越再次相對,也說明了其他對手的全部失敗。

  “果然是他倆之間進(jìn)行最后角逐”

  場內(nèi)已經(jīng)有了不小的討論聲,就連我旁邊的護(hù)法們也在竊竊私語,從他們的話中我聽得出,孤山傲雪雖然第一次與凌越交鋒時輸了,但他在瘋團(tuán)的培訓(xùn)里,早已把觀察這個本事學(xué)得很好了,也就是說,他第一次輸?shù)脑颍斣谀?,以及對方的弱點,他已經(jīng)了然于心,依著這么看來,孤山傲雪第一次的輸未必真的輸,凌越若想贏了這最后一局,也注定不會那么輕松。

  我望著凌越的身影,他也望向我這邊,深邃的眼睛,他的嘴角淺淺勾起,呵,竟有種說不出的性L感,花郁已經(jīng)在我旁邊喊得要死要活,她對那兩位的崇拜,在今天達(dá)到頂峰,我錯過凌越的目光不去看他,我開始辨不出自己的心意究竟如何,這一場比賽,究竟是希望他輸,還是希望他贏。

  柳溱一聲“開始”,孤山傲雪提著長劍快步流星沖向凌越,第一招就出得相當(dāng)不客氣,凌越目光一凜,躲過了這一劍,不過很快兩人又纏在一起,不分上下,幾十招下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孤山傲雪果然是孤山傲雪,原來在之前與凌越的那一場里,他竟隱藏了自己真正的實力,直到這最后一場才全力以赴,不愧是瘋團(tuán)培養(yǎng)的下一代。不知不覺,兩人已過招百余回,卻仍未出勝負(fù),依舊在場上激烈的纏斗。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按理說,凌越絕對是攻擊性的選手,可是這最重要的一局里,凌越為何一直在防守呢?我又仔細(xì)看了會兒,的確如此。

  孤山傲雪這么難對付么?以至凌越連個突破點都找不到?可孤山傲雪畢竟還只是一介弟子,他自然也做不到完美無瑕的,必然會有突破點呀,還是說…有別的原因?

  我又觀察了會兒,凌越的一個閃退的動作,讓我看出了端倪。凌越的左手,像是有什么狀況,而孤山傲雪顯然發(fā)現(xiàn)了他的狀況,便以此讓對方遲遲沒有得手??伤淖笫殖隽耸裁礌顩r呢?我繼續(xù)觀察著。慢慢的,我發(fā)現(xiàn)凌越左手持劍的時間總是非常短暫,這算不算狀況呢?會不會是我想多了呢?畢竟多數(shù)人都是習(xí)慣右手持劍的,左手不擅長這也很正常,可我還是覺得凌越這個時間過于短暫,莫非孤山傲雪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才故意逼迫他左手持劍,來壓制對方么?

  凌越已經(jīng)連退數(shù)步,我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搭在椅子上的手握得很緊,凌越僅一步就要出局了,好在他一個微步人又轉(zhuǎn)了回來,呵,我的心臟啊。孤山傲雪依然窮追不舍,出招也愈發(fā)刁鉆,又是一招逼迫凌越出左手的,這下我確定無疑了。孤山傲雪再發(fā)狠招,試圖一舉拿下,然而就在他全力以赴時,凌越忽然一個轉(zhuǎn)身,左手持劍,生生用劍柄全力將孤山傲雪推出了比賽圈。

  凌越勝。

  凌越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正當(dāng)全場都以為比賽到此結(jié)束時,翟瑜忽然直接下場,從背后持劍猛地刺向凌越,我的心臟嚇得差點跳出來,全場亦是如此,凌越機敏的一躲,但仍然被翟瑜劍氣所傷,左肩已有長長的劍痕,

  “這是在做什么?把翟瑜給我叫上來!”,我怒道,花郁連忙跑下去找行政司,但場下的翟瑜已經(jīng)和凌越打了起來,

  “凌越,為師來討教討教”,翟瑜說道,可話還沒落地,他又刺了上去,凌越的目光陰冷無比,他自然知道翟瑜身為水荇宮護(hù)法,武功定是絕對的上乘,但凌越絲毫沒退縮,針對翟瑜的招招致命,凌越十分倔強頑抗的與其一打到底。我不明白翟瑜為什么突然下去和他打,我唯一能看透的,是翟瑜很像是在“教訓(xùn)”他,沒有一招不是以大欺小,沒有一招不是以強欺弱,沒有一招不是以取奪他人性命為目的,招招發(fā)狠,招招不給情面,打得凌越十分狼狽。翟瑜這是要做什么?還真要取了凌越性命不成?難道就因為他打贏了?看不過眼?太小氣?可事情是不是總要有個理由呢?

  翟瑜已經(jīng)把凌越逼到死角,凌越死抵翟瑜的強壓,兩兩較勁,凌越之前的傷口已經(jīng)浸出鮮血,但翟瑜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翟瑜這時沉聲問道,

  “你偏要留在枂閣主身邊么?”

  凌越邊抵住他邊說道,“沒錯”

  “那我不會讓你活的”

  “試試”

  兩人又打了起來,翟瑜更加不客氣,什么叫吊打,眼下就是吊打,可凌越每次被打得跌倒后,都會重新站起來,然后繼續(xù)打下去。眾人的目光都悄悄的朝我這邊瞄了眼,我面上并無表情,可是心,有個地方狠狠的疼了下。

  翟瑜與他僵持許久,凌越的體力早已透支,但目光依然堅毅的鎖死翟瑜,要么就松手,要么就戰(zhàn)到底,凌越長劍一橫,目光中透著危險。這時,一個出招走位,翟瑜忽然靠近凌越,而凌越的長劍也幾乎刺了過去,翟瑜側(cè)耳一句話,凌越的表情微變,接著,翟瑜突然就收了手,負(fù)手而立,對著全場高聲喊道,

  “我宣布,凌越,為最終勝出??!”

  全場沸騰。

  我靜靜地看著那一人,他也在靜靜的看著我,這一刻我分辨不出這究竟是比武大賽的賽制,還是有意為之,看著場下的凌越,這連戰(zhàn)之后疲憊又不減英姿的樣子,竟似曾相識。我靜靜的起身離席,走了好遠(yuǎn),才輕聲喚道,

  “賀櫪”

  “啊”,賀櫪現(xiàn)身,站在我的背后

  “翟瑜最后對他說了什么?”,我沉聲問道

  “我不知道”,賀櫪說道

  “你一定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你聽力異于常人,這一點我是記得的”

  賀櫪答得干脆,“可我不想說呀”

  “我要求你,必須說”

  賀櫪選擇沉默。

  我說道,“你若不說,那么你就直接主動離開吧,反正凌越也是暗衛(wèi)了”

  賀櫪默了又默,忽然呵呵笑道,“行,其實說也無妨,翟瑜說的是:受人所托,替宮主教訓(xùn)你”

  宮主?我哥??

  我皺眉道,“跟簡無痕有什么關(guān)系?簡無痕為什么要教訓(xùn)他?他倆認(rèn)識么?他倆又是怎么回事??”

  我一回頭,賀櫪早已消失不見。

  “賀櫪?賀櫪?”,我喚了好幾聲,他都不出現(xiàn),真是生了一口悶氣,我正要繼續(xù)回主殿,剛抬步,賀櫪的痞氣聲音又冷不防的炸了出來,

  “簡熙枂!老子告訴你,爺也是有脾氣的!爺是非常非常有脾氣的?。?!你再說句讓我離開一個試試?我掐不死他??!”

  我的怒火正在瘋狂直躥。

  我堂堂一閣主,居然要受此等要挾和窩囊氣,想問的話問不出,還要被手底下的人教訓(xùn)一番,我還生氣呢,見旁邊有個樹枝,我狠狠踢了一腳,踢完了,又使勁踩了好幾腳,還用腳狠命碾了下樹杈子,如此憤怒的舉動,總算讓賀櫪把嘴巴閉上了,花郁在后面跟了過來,我悻悻的回了自己的主殿。

  坐在主殿里,生了一會兒悶氣,我也就平靜了,其實這些事能怪誰,最終只能怪自己,忘了那么多緊要的記憶,還沒什么辦法。對了,最初的最初,我是因為什么沉睡的呢?什么病呢?

  正要開展一系列思索,花郁走了過來,和我說道,

  “凌越已經(jīng)入住進(jìn)來了”

  我一聽,心想這凌越的動作挺快啊,看來這是提前都把行李打包好了吧,心機男。我對花郁說道,“他就算住進(jìn)來也不能是這里,只能是偏殿”

  花郁點點頭,“是的,就是這樣安排的,另外凌越說了,他做明衛(wèi),非暗衛(wèi),他已經(jīng)通知翟瑜了”

  “通知?都沒商量什么的?”,我疑惑道

  “沒商量,翟瑜也同意了”

  這翟瑜,哎,算了算了,明的暗的有什么區(qū)別,無非就是一個天天看不見,一個天天看得見罷了

  “嗯,下去吧,我想去睡兒”,我正要回房間閉目養(yǎng)神,花郁卻又道,

  “枂閣主,凌越他來了”

  什么?

  “他不是剛比賽完么?他不休息養(yǎng)傷么?不用這么快見我的”,我愣道,但人一回頭,發(fā)現(xiàn)凌越已經(jīng)走近,花郁識趣的退下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什么別扭,總之一時之間我沒搭理他,心里拗了會兒,轉(zhuǎn)過頭來,發(fā)現(xiàn)他還站在那兒,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我。即便他身上有傷,看起來還那么疲憊,但不得不承認(rèn),這樣的男人,真有魅力。我想了想,對他說道,

  “坐下,我看下你的傷”

  估計別人早就巴不得趕緊坐下了,偏偏凌越傲嬌的很,還皺起濃眉說話帶刺兒的說道,

  “一點皮外傷,有什么可看的”

  我一聽,心中的怒火重燃,“呵,看來翟瑜下手還是輕了”

  凌越不以為意道,“他又沒贏,何況論持久,他遲早是個輸”

  呵呵,這詞用得多美妙。

  “坐下,沒得商量”,我冷下臉,凌越竟也順從了。

  他左手放在石桌上,我搭了下脈,呵呵,這真氣亂竄的,這內(nèi)力大減的,這叫有什么可看的?

  “你這也叫皮外傷?”

  凌越不語,是因為他懶得理會,一副隨便你說天高任我飛的嘴臉。我又盯著他左手手心看了看,出于好奇,手指輕輕觸了上去,這一觸,忽然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有段曾經(jīng)的記憶瘋狂的想要涌進(jìn)來,可偏偏有一道門,將那段記憶說什么都涌不進(jìn)來,我的頭巨痛,只能放棄??蛇@觸碰的感覺,嗯…總覺得不久前也曾有過,是誰來著?

  “你左手受過傷?”,我問道

  “嗯”,凌越道

  “傷的是脈路?”

  “嗯”

  果然,凌越左手的表面看起來毫無損傷,而脈路盡是損斷重接,他曾經(jīng)竟受過這樣的傷,什么樣的人能把凌越這等人物傷成如此境地?還有,我已經(jīng)想起來了,他的傷分明和賀櫪的有些關(guān)聯(lián),可是兩人的受傷程度又有所區(qū)別,這又是怎樣一回事呢?

  “你這個很難恢復(fù)的”,我說道

  “嗯”,凌越應(yīng)道,看起來他自己也知道這些。想著他場上左手持劍最后反擊的畫面,那力度,若說孤山傲雪隱藏了實力,凌越又何嘗不是呢,他是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讓自己做到這一點呢?

  “那個,你是怎么做到左手也能使劍的?”,我淺笑問道,凌越默了會兒,忽然低聲說道,

  “為了走到你身邊,才做到的”

  ……

  他說,為了走到我身邊,才做到的。

  我竟說不出話來。究竟何時起,我讓他如此深情呢?

  可我還是在最煽情的氣氛里,忍不住問了我最想問的,

  “難道你不是為了簡無痕來的么?”

  ……

  “誰?”,凌越剛舒展開的眉頭又緊皺了

  “咳,就是我哥,簡無痕”

  凌越白了我一眼,還生氣了,氣得連手都收回去了,我不死心,繼續(xù)問道,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背叛簡無痕的事情呢?”

  “……”

  “承認(rèn)吧,看面相也像”

  “……”

  “一定是你做了背叛他的,導(dǎo)致他不再喜歡你,而你為了求他原諒,破鏡重圓,就來我水荇宮,討好我,裝作喜歡我吻我來氣他,勾起他對你強烈的占有欲,而你呢,還能間接拉攏小姑子,氣走蕭藍(lán)風(fēng),最后和簡無痕重歸于好?”

  凌越的眉頭已經(jīng)恨不得擰死我了,沉著一張黑臉,問道,“你最近都看了什么書?”

  “醫(yī)書”

  凌越擺明了質(zhì)疑。

  我說道,“三妻四妾之間的愛恨情仇”

  凌越,“……”

  “可若不是這樣,翟瑜為什么打你?還說什么受人之托,替宮主教訓(xùn)你?”,我干脆對峙,所謂有理有據(jù),就是這個意思。果然,成功引起了凌越的側(cè)目,

  “你能聽到?”

  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也不隱瞞道,“我身邊可不止你一個高手”

  凌越輕笑道,“賀櫪么?”

  我一聽,腦筋快速轉(zhuǎn)了轉(zhuǎn),一個念頭橫飛出來,“莫非你和他才是真愛?”

  “……”

  凌越就像看個小傻子似的看著我,還鼓勵我說下去,“何以見得呢?”

  我說道,“因為你倆的傷,很相似啊”,我指指他的左手,凌越也看了看他的左手,

  “然后?”

  “然后么,也就是說,你背叛簡無痕的原因是因為你喜歡上了賀櫪,你偏要和他在一起,于是簡無痕就要教訓(xùn)你,所以你倆都有傷,而你想來到我身邊,無非是為了能和賀櫪并肩在一起,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什么追我啊喜歡我愛我啊,都不是真的,賀櫪才是你的真愛”

  凌越聽了我的一番分析,恨不得拍手稱贊了,他現(xiàn)在純粹就是一副看傻子表演的神情,我還一臉期待他能給個痛快的回復(fù)??傻攘税胩?,只等了一句,

  “天色已晚,你洗洗睡吧”

  “……”

  他拂袖而去,我嚯地站起,他早已人影不見,我卻還要靈魂發(fā)問,

  “凌越,你是我的明衛(wèi),你知道不?”

  ……

  “你得聽我的,你知道不?”

  ……

  “我讓你過來,你就得過來,我讓你走,你才能走,你知道不?”

  ……

  “誰讓你走了?”

  ……

  “你是我的人,你知道不??”

  “知道”

  凌越的聲音飄過來,我正覺得痛快,忽然又意識到自己再次被占了便宜,

  “湊”,我罵道。

  罵了一句還得補一句,“湊,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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