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尷尬的瑞五爺

　　常言說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馮秘書跟胖警長瞧上去沒怎么慌張，反而瑞五這幫人卻急得夠嗆。

　　本來，他們五人一直被當(dāng)做空氣晾在一邊，雖說尷尬了一些，但好歹平安無事。

　　這下好了，一旦兩邊真干起來，他們就可能會被連累，無辜喪命。

　　在同手下的跟班面面相覷之后，瑞五站起身，一臉溫和，笑嘻嘻道：

　　“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嘛，幾位都是吃官家飯的，何必為了這點(diǎn)兒小事兒大動干戈。拿著家伙可不好，凡事兒都好商量不是，萬一走了火那可就得不償失了?！?p>　　見胖警長一直憋著怒氣不吭聲，馮秘書又說道：

　　“怎么著，想清楚了沒，我可要數(shù)了?！?p>　　“一，二……”

　　果然不出佟奉全所料，沒等馮秘書喊到三，胖警長就忽地放下了槍。

　　接著，他又回過過身，惡狠狠瞪了佟奉全一眼，然后胖手一揮，怒氣沖沖哼聲道：“咱走！”

　　可是，沒走幾步，他又忽然回來了。

　　馮秘書以為他這是要?dú)⒒伛R槍，剛準(zhǔn)備將放下的槍再舉起來，卻瞧見胖警長走到了楊子跟前。

　　“啪”的一下，清脆響亮聲傳來，竟是楊子被結(jié)結(jié)實實扇了個大嘴巴子。

　　他捂著臉，一副要哭又哭不出來的表情，真像只可憐兮兮的小耗子。

　　胖警長前腳剛出門，馮秘書就問道：

　　“佟掌柜，這個小瘦子，怎么個處置法兒？”

　　佟奉全拱手客氣道：“聽您的。”

　　馮秘書拿槍指了指楊子，語氣凌厲說道：

　　“小子誒，打今個兒起，甭讓爺在四九城再撞見你，不然打瘸了你的狗腿，聽清楚了嗎？”

　　楊子連連拱手，“回爺?shù)脑挘〉穆犌宄?，聽清楚了。?p>　　“那還不快滾！”

　　楊子趕忙屁顛屁顛逃出了屋子。

　　馮秘書哈哈一笑，然后又瞟了瞟瑞五一干人，問道：

　　“佟掌柜，這幫人，是干嘛的？”

　　佟奉全看了看瑞五略顯慌張的臉色，輕描淡寫笑道：

　　“這幾位啊，是天橋紅廟撂地畫圈賣藝的布庫，這不，到我這兒來賣東西了?！?p>　　“噢，那我也湊個熱鬧，瞧瞧他們賣的的什么好玩意兒?！?p>　　說著，馮秘書走上前，看了看桌上放著的包袱，對一個小嘍啰說道：

　　“打開，讓我掌掌眼。”

　　那小嘍啰一臉窘迫，趕忙望向瑞五。

　　哪知，瑞五也一樣臉色尷尬到了極致。

　　小嘍啰見狀，只能笑呵呵道：

　　“爺，這里面的東西它不值什么錢，您不瞧也罷?！?p>　　“甭廢話，讓你解就解，非讓我拿槍頂著你腦袋瓜子，你才肯聽話？”

　　沒法子，小嘍啰只能硬著頭皮打開了包袱。

　　頓時，馮秘書連連扇著鼻子，一臉嫌棄道：“什么味兒這是，這么沖？”

　　等他看清包袱里裝著是只斷了嘴的夜壺，頓時兩眼猛一瞪，問道：

　　“這就是你們要賣給佟奉全的玩意兒？”

　　幾人臉色憋得鐵青，全都一聲不吭。

　　“嘿，我說你們這群撂跤的，該不是拿這夜壺來敲竹杠的吧？”

　　瑞五趕忙擺手道：“誤會，誤會啊，我們是跟佟掌柜開個玩笑。”

　　“佟掌柜，怎么說？”馮秘書問道。

　　佟奉全望著瑞五，微微笑道：

　　“馮秘書，他們真是跟我開玩笑，我跟他們，那可是老交情了，是吧，瑞五爺？”

　　瑞五是騎虎難下，只能臉色狼狽點(diǎn)頭道：

　　“不錯，我跟佟掌柜，那可是老交情咯，老交情?！?p>　　然后，他趕緊給身旁的小跟班使了個眼色，讓其將包袱系上。

　　這時，馮秘書忽然又瞧見了佟奉全手里拿著的槍，不禁笑道：

　　“嘿，佟掌柜，您什么時候也玩上槍了？不過，您這槍，打打鳥嚇嚇人還行。”

　　說著，他轉(zhuǎn)了轉(zhuǎn)自個兒手里的槍，說道：

　　“佟掌柜，瞧，這是德國造的勃朗寧，您要真想搗鼓槍，回頭我?guī)湍恢Ш玫??！?p>　　佟奉全連忙拱手道：“那我先在這兒謝謝您了。”

　　“小意思，甭客氣?！?p>　　佟奉全忽然又問道：

　　“對了，馮秘書，我徒弟劉祥給您傳完了信兒，怎么還沒回來？”

　　“哎，我收到您的信兒，就馬不停蹄趕來，只怪走得急，就帶了劉府幾名警衛(wèi)，不然絕不會就這么便宜了王胖子。

　　你那徒弟啊，我讓他到同和居訂雅間兒去了?！?p>　　“那感情好，我正說咱去哪喝幾盅呢。”

　　這時，一人氣喘吁吁奔了進(jìn)來，正是劉祥。

　　佟奉全問道：“怎么樣，同和居的酒席備好了沒？”

　　“師父，那同和居老板等了很久，不見你們來，就打了烊了。”

　　馮秘書皺眉道：“嘿，敢讓我吃閉門羹，膽兒挺肥啊?！?p>　　“馮秘書，無妨，要不咱換東興樓，或者仿膳飯莊？”

　　劉祥又說道：

　　“師父，我去瞧過了，天兒太晚，多數(shù)酒樓飯莊都已打了烊?！?p>　　佟奉全拍了拍腦門兒，嘆道：“誒，這也忒不湊巧了?！?p>　　馮秘書呆愣半晌，忽地一臉喜色叫道：

　　“誒，正好，既如此，那咱到八大胡同聽曲兒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