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魂酒館
一進門，嘈雜的酒館與幽靜的外部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兄弟們，起來傳火了！”
“l(fā)ong may the sunshine!”
“暗月騎士萬歲！”
……
一臉懵逼的莫凡以為自己到了什么邪教的聚集地。
直到烏鴉拍了拍他的肩膀，莫凡這才反應過來，踉踉蹌蹌地尋一個相對空曠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
酒館里，穿著極少布料的大波美女們，扭著細腰厚臀，邁著輕巧貓步，夾著兩杯大麥酒，就運了過來。
那胸口的布料上，嵌著簡單的標號牌子。
麥酒咚地一聲撞在木桌上，里面的波浪搖晃，濺射出許多白沫。
“歡迎來到魂的酒館?！?p> 烏鴉如是說道，緊接著便將酒水一飲而盡。
“魂？究竟什么是魂？”
這個反復出現(xiàn)的字，引起了莫凡深深的好奇。
烏鴉便喝便說道：“我們玩家就是魂，相對于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我們是不死的。”
莫凡眉頭微皺：這不是一句廢話嗎？要是游戲里還真能死去，誰還敢玩這個東西！
就在莫凡即將一連嘴炮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全部吐出來的時候，烏鴉提前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內(nèi)心有很多疑問，但這不是我一個人就能完全講述清楚的，畢竟這個游戲只開服了一個星期，多的消息與數(shù)據(jù)只能在玩家論壇里面查看。但有一件事情你要知道，這個游戲的類型是幾百年前曇花一現(xiàn)的時代風格——魂類?！?p> 莫凡并沒有多少游戲經(jīng)驗，所以他不明白“魂類”代表著什么。
“什么是魂類？”
烏鴉淡淡地喝了一口酒。
“故事隱藏在細節(jié)之中，你將重復無盡的死亡，使用凡人之軀，戰(zhàn)勝神明?！?p> “戰(zhàn)勝神明？需要怎么做？”
烏鴉的視線在場上環(huán)繞一周后，吞咽著說道：“殺死別人，掠奪他們的靈魂。然后將靈魂當做薪柴，燃燒成為自己的力量?！?p> 與現(xiàn)場歡脫的氣氛相比，一股沉重而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
殺死別人，同樣也會被別人殺死。此刻相聚的玩家們，或許在外面，就會成為撲魂的飛蛾，爭斗與殺戮連綿不休。
“這里的人都是玩家嗎？”
莫凡看著他們的服裝各異，卻并沒有一個關于玩家的突出標志。
“大部分都是玩家，也有一些不是玩家的魂，或者是純粹的人類。比如說那些倒酒的美女，她們也許只是為了賺魂手中的金錢。畢竟對于我們來說，金錢是無用的。”
“我還是無法理解，為什么要通過別人的靈魂來提升自己的力量，這不是鼓勵爭斗與殺戮嗎？”
“騷年，這只是游戲，而且，你會去爭斗與殺戮的。因為這里面的靈魂可以實實在在地變成你銀行賬號里的鈔票。從別人手里拿錢，這不就是我們?nèi)祟惖纳罘绞絾幔俊?p> 烏鴉再次扔出幾袋銀幣，然后對著倒酒的大波美女們喊道：“女孩們，再來幾杯酒?！?p> 幾十瓶酒上桌以后，莫凡已經(jīng)深刻的認識道，面前的烏鴉再現(xiàn)實里頭，肯定是個徹頭徹尾的酒鬼。
他打了一個大嗝，看樣子是喝盡興了，說話也不似剛才那么謹慎。
“喔，這里面的酒是真的香，我都快分不清這到底是現(xiàn)實還是游戲了。天吶，如果不是家里還有老婆女兒，我還要拼命賺錢?；蛟S一輩子都想呆在這游戲里，不出去了。”
看著伶仃大醉的烏鴉和其他大快朵頤的魂們，莫凡背后有些許冷汗浸入。不知不覺中，他也迷失在這虛幻的世界里。
真實的感官與真實的世界，無時無刻地混淆關于現(xiàn)實和虛幻的概念。
“這里可以很美好，也可以很恐怖?！?p> 莫凡恍然之后，默默地說出了一句話。
“沒錯，如果你不想去燃燒靈魂，光憑金幣就可以享受到人世間的一切。騷年，看你這拘泥樣子，怕不還是個處男吧。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只有老司機才知道的秘密：去酒館找他們的老板娘，然后給她一些錢，然后說出想要女孩的標碼，那么女孩就會帶你去房間，給羞澀的少年開個苞?！?p> 莫凡差點將點的白開水吐出來。
“這事能干？”
“能。但費錢……”
“你干過？”
“放屁，我有老婆孩子?！?p> “你老婆允許你喝這么多的酒？”
烏鴉喝酒的臉變得更加通紅。“這只是游戲，就算我在這里喝地伶仃大醉，也不會損害我現(xiàn)實的身體?！?p> 沉默許久后，莫凡終于明白這種在現(xiàn)實里頭明令禁止的東西，為何會出現(xiàn)在游戲里了。
他曾聽聞幾個世紀前，一些學者對電視里暴力內(nèi)容頻出的辯解。
如果宿主在電視里發(fā)泄了暴力，那么就會減少在現(xiàn)實中產(chǎn)生暴力的欲望。
人們能接受電視，未必不能接受這種虛幻現(xiàn)實游戲。因為就算在游戲里作出任何事情，都不會對現(xiàn)實產(chǎn)生危害。
不過事實真是這樣嗎？
莫凡對此抱有深深的懷疑，因為剛才有位來倒酒的女孩，吸引了他的注意。
莫凡從她那職業(yè)式的微笑中，看到了人的悲哀。如果不是因為窮，或許她也不愿意做這種工作吧……
喝完酒，烏鴉站了起來，他從兜里掏出兩顆黑丸子，自己吞一顆，然后分給莫凡一顆。
望著手里黑不溜秋的怪異東西，莫凡有些嫌惡地說道：“這是什么？”
“醒酒的藥丸，一顆就能讓宿醉的酒鬼恢復活力?！?p> 莫凡把藥丸丟還給了烏鴉。
“算了吧，我喝的都是白開水。”
烏鴉隨意地說道：“那你在現(xiàn)實一定是媽媽的好孩子，成績好，又聽話。不過真奇怪，按理來說，不是越壓抑，越放縱嗎？”
“你猜錯了，我現(xiàn)實里很壞，幾乎天天都要跟別人打架。而且我也沒讀過書，索性不是一個文盲。”
“那你可真是個怪人?！?p> 烏鴉伸了個懶腰，然后說道：“我再帶你去一趟仰光教堂，那么我的引導便完成了。”
“所以你帶我來這個酒館做什么？”
“社交啊！想知道這周圍的情報，光靠自己一個人的探索，要花費巨大的力氣。如果能從魂的口中敲出情報，那會省力不少。”
莫凡瞥了瞥桌上的酒杯，然后說道：“我看你純粹就是想來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