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進城
干完飯，王姑娘終于說出了她的來意。
“吃飽喝足，該干正事了。還記得幾個星期前跟你說的幫工一事嗎？我已經跟武館的叔叔聯(lián)系過了，你拿著這封信去鹿城市內的王家武館，叔叔會幫你安排一個輕松的職位。以后隔一天去一次，就會給你發(fā)工資?！?p> 莫凡正收拾殘余，碗里沾著清湯的飯還沒吃完，便疑惑地問道：“這么快？我還沒通過考試呢？”
“這兩又不沖突，而且這次去鹿城，順道去參觀一下外國語高中。免得正式考試的時候不知道往哪里走?！?p> 莫凡接過信件，摸著里面鼓鼓囊囊的，不似只有一張信紙。便打開信封，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許多紅通通的鈔票。
“你給我這么多錢干嘛？我還有些存款，不需要這些的?！?p> “城里消費可不低，也許你在水鄉(xiāng)一天十來塊就混混過去了。那市里沒個二十塊都吃不飽一頓飯。而且這些錢不是我的，是先預付給你的半個月工資。”
莫凡聽到是自己的工資，也沒推脫。只是聽說要去鹿城市，心里還是有些難安。
“你不一起去嗎？”
王妍平聽到此話，捂嘴笑道：“難道你怕？”
“嘿！我怕什么呀。老在這挑釁我的底線，信不信我像上次一樣再把你綁凳子上?！?p> “誒呀，你破防了，開始要對我這個弱女子動手動腳了?！?p> 莫凡眉頭的黑線都快起來了。相處了一個月，他和這女警官的斗嘴似乎就沒停過。
這嘴也太欠了……
從水鄉(xiāng)去往市中心，需要搭乘一輛班次極少的公交車。
莫凡所坐的那輛公交車，年齡層面上兩極分化嚴重。
有一半是老頭老太，他們附近隨處可見雞、鴨、餓、魚……還有一些剛摘下來沾著清水的蔬菜。因為子女在城市里面工作，所以每逢節(jié)假，這些老頭老太就提著一些鄉(xiāng)下的蔬果前往市中心。
而另一半是學生，周末的最后一天去學校，他們附近就擺著行李箱和沉重的書包。水鄉(xiāng)里沒有高中，初中畢業(yè)后，孩子們都要進城住宿，這大包小包的，裝著零食或者一堆換洗的衣物。
人加物，給人最大的感受就是擁擠。
莫凡抓住把手，前面還有位女學生靠在他胸前。他想挪一挪，背后就傳來老太太的聲音。
“小伙子，稍微往前去一點……”
淦，再往前去就要把前面的女學生壓到窗前了。
鄉(xiāng)下的路并不平整，莫凡站的穩(wěn)，但是前面的女學生就不這樣了。她幾乎貼近莫凡的胸膛，頭發(fā)上殘留的洗發(fā)水一直光顧少年的鼻息。
也不知是不是莫凡自己的錯覺，那女孩總是有意無意地偷瞄他。
莫凡發(fā)誓自己沒做出任何出格的動作，他一直守著規(guī)矩，奈何情勢所迫，被逼無奈要進行肢體接觸。
兩個小時的車程，期間轉了兩趟才到達目的地。
對照著王警官的照片，他找了武館。
“王姐姐說的王氏武館就是這一家了吧?！?p> 一眼望去，王氏武館占據了繁華市區(qū)的一整棟建筑。他和旁邊的店面，像影院、百貨超市、少年宮等人流量極多的地方平起平坐，位于市區(qū)極為顯眼的地方。
這確實是個招收學員的好地方，但到處是吃、是喝、是娛樂的地方，真能練好武嗎？
這一點著實有待商榷。
莫凡能明顯感覺到武術的沒落，當身為武術世界的王小姐水平還抵不過十歲的莫凡時，可見傳統(tǒng)武術在向什么樣的層面發(fā)展。難怪他爺爺打死也不開武館，人人都提倡開武館發(fā)揚傳統(tǒng)武術的時候，只有爺爺信奉著一脈單傳。
“嘿，兄弟，你也要進去嗎？”
突然背后一個怯懦的聲音傳來，莫凡轉過頭，只見一個挺著渾圓肚皮的胖子正向他搭話。
“沒錯?！蹦膊焕洳坏鼗貞?。
“太好了，我叫李富貴，也要進這家武館，不如我們作伴吧?！?p> 莫凡眼瞳凝聚，藍色冷焰已經泛起了微光?！澳氵€沒告訴為什么找我作伴的理由呢。”
胖子被看地渾身冒冷汗，他從未見過眼神如此犀利的人，就連那些在學校欺負他的壞小子們也沒這么恐怖。
“我……我說了，你千萬不要打我……”
莫凡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我愛好和平。”
胖子松了一口氣，扭扭捏捏地說道：“我太胖了，父親叫我來這家武館報名，想讓我瘦下來?？墒峭跏衔漯^在全國赫赫有名，進去的都是一些身強體健的小伙，我一個胖子，進去很可能被人嘲笑，所以就想找個伴?！?p> “那跟我有什么關系，這地方隨隨便擺弄拉個人過來，都能陪你?！?p> “你……你穿著比較‘普通’，可能進去的時候路邊嘲笑我的人會少一半?！?p> 莫凡看看別人一身的名牌，再看看自己的長褂布鞋，頓時明白了胖子的想法。感情這胖子是想找個比他還差的人，然后樹立自信心吶。
條件反射下，少年一拳敲在了胖子的腦袋上。
這疼地胖子嗚嗚慘叫：“啊……你不是愛好和平嗎？”
莫凡不屑地說道：“我要是不愛好和平，早就把你罵的狗血噴頭了?！?p> 緊接著他拍拍胖子的后背，一只腳踏上武館的階梯，說道：“走吧，別耽誤了時間?！?p> “你答應跟我一起進去？”胖子喜出望外，就連剛才的疼痛也忘得一干二凈。
“為什么不答應，一點小忙而已。”
實話實說，少年并沒有在胖子的身上感覺到什么盛氣凌人的作風，他也不反感這個人。
“我就知道兄弟有俠膽柔腸！”
莫凡單手放在胖子面前，止住了他的夸耀。
“你先搞清楚，我是去應聘的，和你去學武不一樣?！?p> “應聘什么工作？打雜嗎？”
胖子再次看看魔法的布鞋和衣褂，略微理解了少年的苦衷。王家武館是會員制，每年要上交不少會費，普通人還真承擔不起，看兄弟這模樣，家境應該不算太好……胖子想著想著，忽然連連嘆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我雖然窮了點，但自己吃穿還不愁，所以不要在心里把我想的太可憐。至于你，知道我是來應聘的，還要跟我進去嗎？”
“去，為什么不去？有我在，或許里面的館長還會給我些情面?！?p> “你還有情面？”
“對，我父親認識這里的館長師傅，所以才迫切讓我進來的。等會找到館長，我給你美言幾句，或許你就可以謀個好位置。”
莫凡沒有答話，因為一提到胖子的家世，他就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比如他爸開珠寶店的，家里有什么什么樣的玉石珠寶，母親穿的有多么多么珍貴漂亮的衣服。
這一切莫凡并不感興趣，而且耳朵都快聽生繭了。
“王氏武館，請進……”柜臺小姐不卑不亢地說著禮數(shù)之話?！罢垎杻晌皇窍塍w驗一下武術教學，還是直接辦會員卡？我們武館在全國都赫赫有名，每位師傅都是頂級的傳統(tǒng)武術高手……”
等到她倆講完，莫凡淡淡地說道：“請問在哪能夠應聘？”
頭一個柜臺小姐愣住了，余下一個脫口而出：“應聘什么？打雜嗎？”
盡管話語很羞辱人，莫凡也沒有惱，這可能是讀佛經的功效，讓他不那么容易生氣。
“或許吧，但是我有一封王小姐的推薦信想要給這里的館長?！?p> “那你把信件拿給我們看看?！?p> 如果莫凡沉默不語，他的臉龐和身材也能拖著糟糕的著裝品味前行，所以不至于被人冷嘲熱諷。
“對不起，這封信是王小姐寫給館長的，可能不便借閱?！?p> 莫凡正解釋著，后面等待的人突然插嘴說道：“進來招聘打雜的工作沒人攔你，但你口口聲聲說是王小姐寫的信，怕不是說謊騙人，嘩眾取寵吧?！?p> 一位看起來渾身衣服色彩比較艷麗的男子搶到兩人面前，十分不悅地向柜臺小姐提出意見。
莫凡分辨不出他穿的是什么，但李富貴不可能不分辨的出。那一身上下的衣服，沒有幾萬下不來，這已經算是低調的了。他手中帶著的理查德手表，動輒上百萬。一般都是藏在家里養(yǎng)起來的，像這種毫不在意地戴在身上，其主人肯定大有來頭。
“王小姐隨時都能來武館，何必為了一個窮小子寫信給館長？”
那柜臺小姐一眼便分辨出那年輕人的身份，隨后低頭彎腰畢恭畢敬地說道：
“林少您好，我們這就聯(lián)系武館師傅。至于來應聘的，請回吧，王家武館現(xiàn)在并沒有招聘的意愿?！?p> 那位年輕人叉著腰，傲然地擺擺手，說道：“不必了，其他武館師傅教的都太差，我希望露平小姐能親自來教我?！?p> 兩位柜臺小姐面面相覷，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最后還是其中一位撥通電話，交給年輕人說道：“小姐的意愿并非我們能左右，不如林少親自和小姐交談，看她愿不愿意?！?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