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潮漲潮汐,陳東野醒來第三天,覺得自己身體恢復的很快,不知是自己體質(zhì)原因還是永州異蛇的毒性沒有傳說中那么夸張,腳踝的割開排毒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愈合,也不在感到腫脹疼痛,下地行走也比剛醒時步態(tài)輕盈了些。
這幾日母親一直守在身邊照顧,累了就到隔壁房間休息。
父親也來過幾次看望病情。陳東野把主動給自己編造傳奇故事的想法和父親商量了一下。父親沒有多說什么,只讓陳東野安心休息養(yǎng)病。
后來小桃悄悄告訴陳東野,“最近外面盛傳少爺你出生時,當時在清晨的天空也能能見文曲星光閃耀,并有人看到天空中的星辰發(fā)出一束強光照在你出生時的房間,有陳府的管理和當天早起路過的幾個行人作證,大家說你是文曲星下凡轉(zhuǎn)世投胎。
還有前幾天你作的那首憫農(nóng)詩在整個潮州府也傳揚開了,據(jù)說潮州府君看了后評價說,這首詩通俗、質(zhì)樸,音節(jié)和諧明快,朗朗上口,容易背誦,將來必成為流傳后世的佳作,且由一位六歲稚子所做甚是神奇,將來必記入潮州府志成為一段千古流傳的佳話?,F(xiàn)在外面很多人都在議論,大部分人信,少部分人將信將疑?!?p> 聽小桃所說,陳東野心想,原來父親早已為我鋪排妥當,并精心布局做好了應對措施。舍棄了自己那略顯尷尬的龍宮故事,父親的讓人編排的這套說辭更簡潔和通俗易懂,也有說服力一些。加上請人作托和水軍吹捧,整個故事經(jīng)口耳相傳后愈發(fā)真假難辨。陳東野感慨,姜還是老的辣啊,還是古人更了解古人。
陳東野的午飯,一尾一斤半左右的清蒸東星斑,一碟涼拌水薺菜,一碗稀飯。
在陳東野的叼嘴多年調(diào)教下,小桃的廚藝大漲,現(xiàn)在做的食物很符合陳東野的清淡口味。
午餐吃的很愉快,這幾天陳東野把書架上的書大致瀏覽了一遍,出于強迫癥習慣把書架上的書按照自己習慣的分類方式,按類別把書本排列整理好。
感覺自己今天下午的狀態(tài)又好了一些,頭部已不再發(fā)脹,便搬了書桌和椅子到書架邊,抽出書架上葛洪的《抱樸子.內(nèi)篇》,坐下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遍提筆做筆記。
陳東野把《抱樸子.內(nèi)篇》的主要內(nèi)容概括為四個方面:一,神仙理論?!稌承菲?,論述宇宙觀。葛洪派學說以相當于“道”和“一”的“玄”為宇宙本體,稱“玄者,自然之始祖,而萬殊之大宗也”。由它產(chǎn)生天、地、萬物。這是葛洪神仙理論和方術的理論基礎。(基本是全憑想象,很唯心,沒法做實證。)
翻到《論仙》《對俗》《至理》《塞難》《辨問》五篇,陳東野對這部分的內(nèi)容興趣最為濃厚,如今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可思議事件的答案究竟為何,陳東野自己這些年來百思不得其解,很想從書中找到思路借鑒。
這五篇歸納起來講主要論說神仙之存在與可學。謂仙人“以藥物養(yǎng)生,以術數(shù)延命,使內(nèi)疾不生,外患不入”,故可久視不死。
至于世間不見仙人,是因仙人居高處遠,清濁異流,非得道者,不能見聞。至于秦皇漢武求仙不得,乃因其“徒有好仙之名,而無修道之實”。
神仙不僅存在,且有等級之分,“上士舉形升虛,謂之天仙。中士游于名山,謂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蛻,謂之尸解仙”。
陳東野心中覺得自己的情況和這幾類神仙的形成和存在形式的關系應該不大。
葛洪書中在論證神仙之存在后,提出仙人無種,人人皆可修道成仙的觀點。
成仙的途徑:一要志誠信仙?!爸菊\堅果,無所不濟,疑則無功”。
二要擇師勤求。學仙者須善擇明師,日夜勤修。學仙者多如牛毛,而成仙者卻稀如麟角,皆因不能勤求始終。
三要恬靜無欲。只有恬靜無欲,才能體道成仙,俗人孜孜于名利,終與神仙絕緣。
四要積善立功,慈心于物。欲成地仙,當立三百善;欲成天仙,須立千二百善。又謂“欲求仙者,當以忠孝和順仁信為本。若德行不修,而但務方術,皆不得長生也”。
陳東野覺得葛洪成仙的途徑的觀點糅合很多儒家和佛家的思想進去,也不算邪門歪道,但真能以此修行成仙,陳東野覺得沒那么簡單,估計真正的修行法門玄機并沒有記錄到紙面上。
論具體的仙道諸方術有《金丹》《黃白》《仙藥》《微旨》《雜應》《釋滯》《守真》諸篇。
有金丹、仙藥、行氣、房中等。以行氣、房中、服仙藥為長生三要,尤以服食金丹為仙道之極,稱服食金丹,煉人身體,能令人不老不死。
又謂“長生之道,不在祭祀事鬼神也,不在導引與屈伸也,升仙之要,在神丹也”。
《釋滯》篇講行氣、房中。謂行氣可治百病,辟瘟疫,禁蛇虎,止瘡血;或可以居水中,行水上;或可以辟饑渴,延年命。稱行氣之至妙者為“胎息”,“得胎息者,能不以鼻口噓吸,如在胞胎之中,則道成矣”。
行房中術可以補傷損、治眾病、增年益壽,謂“其大要在于還精補腦之一事耳”。但強調(diào)指出,專修行氣或房中,而不作金丹之大藥,不能“以規(guī)神仙”,是“愚之甚”者。
此外,《對俗》篇還介紹一種效大龜“伸頸吞氣”的龜息法,謂行此三年不饑。
《雜應》篇又介紹堅齒、聰耳、明目等方法。凡此皆可窺見魏晉神仙方術的概貌。
這些在陳東野看來最神秘的莫過于金丹了,后世很多人認為丹砂作為煉制金丹的主要成分,其重金屬含量肯定嚴重超標,人吃了會慢性中毒。關于這些通俗說法,作為后世資深民科的陳東野有自己的一些看法,最重要的是不要輕易小看古人的智慧,特別的研究了一千多年的道士和煉丹師們的智慧和長期經(jīng)驗的積累。
這金丹里肯定隱藏很多不能公之于眾的隱秘。(這里自然也沒法多說)(記載在書里的如《金丹》篇講了幾種重要丹經(jīng)如《太清丹經(jīng)》《九鼎丹經(jīng)》《金液丹經(jīng)》和介紹了二十多種煉丹法,如岷山丹法、務成子丹法、羨門子丹法等,分別記載了它們所需的藥物、份量及作法。還有《神仙經(jīng)黃白之方》《金銀液經(jīng)》《黃白中經(jīng)》《銅柱經(jīng)》《作丹砂水法》《作赤鹽法》《金樓先生作黃金法》《甪里先生化黃金法》《作雄黃水法》《務成子法》等記載,只可惜單純按照書籍記載的方法煉丹,只能得到一些金屬化合物,人吃了肯定沒好處。隱含在文字中的密語和禪機可能需要特別的傳承,不然普通人看了這些書籍不僅沒有好處,還會被誤入歧途。)
《抱樸子內(nèi)篇》記載了魏晉道教中流行的諸種法術。如《雜應》篇除講辟谷外,又講不寒之道,不熱之道,辟五兵之道,隱淪之道,遠行不極之道等。
隱淪之道即隱身變形術,謂行法者可以隨意隱形變?yōu)樾?、老翁,變?yōu)轼B、獸、草、木、石、水等,但稱此術無益于年命,不可妄行,只可在兵亂危急時行之以免難。
遠行不極之道即乘蹻道,有三法:一曰龍蹻,二曰虎蹻,三曰鹿盧蹻。謂知此道者,可日行千里、萬里?!兜勤臁菲€述說辟毒蛇、蚊龍、毒蟲、風濕之道及辟百鬼之法;以及遁甲術及禹步。
《至理》篇又講氣禁術,即氣功師發(fā)放外氣之術,擅此術者,可以氣禳天災、禁邪祟、禁虎豹蛇蜂、白刃,又能以氣止血、連筋骨。且稱“近世左慈、趙明等,以氣禁水,水為之逆流一二丈。
又于茅屋上燃火,煮食食之,而茅屋不焦。又以大釘釘柱,入七八寸,以氣吹之,釘即涌射而出”。
《地真》篇又記分形之道,謂習此道可分形為三人,亦可多至數(shù)十人,皆如己身。
陳東野感覺后世的火影忍者的編劇估計借鑒了不少葛洪的記載。
這些法術在陳東野看來多是古人在長期的觀察自然中發(fā)現(xiàn)和總結(jié)一些自然現(xiàn)象做了一些夸大的想象,如大氣壓,水的沸點和熱的傳遞,光學的反射,折射,成像的一些原理,倒也不足為奇,只是關于胎息,龜息,遁甲術及禹步的說法,因在后世名氣很大,卻也沒見過真的,有機會倒是要好好請教七叔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