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小桃為陳東野做了靈芝清燉陽山雞湯。小桃堅定認為少爺在山上被老虎嚇到了,需要安神補氣。小桃磨了劉安仁好一會,才從其手上掰了一小塊百年靈芝,再加上陽山縣山雞(正宗清遠山雞),精心燉煮后,堅持讓陳東野,連肉帶湯一起喝完,小桃才放心,心滿意足得笑著收起燉鍋和碗去井邊清洗。
陳東野被小桃的心意感動,雞湯喝得一滴不剩。這清遠山雞肉質鮮嫩清甜,有一股獨特的香味,就是靈芝的藥味有些重,喝完雞湯后,過了好一會陳東野的嘴里還滿是藥味。
正想吃點薄荷糖,調解一下口氣時。商鋪的管事從地下的冰庫拿了個碩大的洞冠梨給陳東野品嘗。說是陽山縣稀有的珍貴果品,朝廷貢品,更難得的是存放時間久了也不壞,味道香氣和剛摘時相差不多,比荔枝要好運送得多。只是每年產(chǎn)量極少,全都要上貢到皇宮,民間不許私藏買賣,只能偷偷私底下交易和暗地里自家品嘗。
陳東野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這一個梨足有三斤多,讓小桃削皮切好后叫劉安仁一起過來品嘗。
陳東野細細品嘗,這外形碩大的洞冠梨,肉質卻一點也不粗,果皮薄、光滑,果芯細,肉嫩多汁,冰清玉潔,味道蜜甜,甘香襲人,沁人肺腑,讓人一吃難忘。
陳東野記起后世廣東曾傳聞一種優(yōu)質水果號稱“第一國寶梨”,陳東野只是聽說卻沒見過,料想應是這陽山洞冠梨,因為這絕對是陳東野前世今生吃過最美味可口的梨。
吃過午飯后,陳東野獨自走進陳氏商鋪后堂一處打掃干凈的雜物間。用過氧化鈉分解鐵礦石樣(化驗過程稍微有些復雜,避免灌水嫌疑,此處省略。)估算出陽山關附近的鐵礦品位55%~64%。這個品位比后世澳洲的優(yōu)質鐵礦石還略好一些。雖然儲量可能不多,但以現(xiàn)在的開采提煉技術,也足夠陳氏開采很久了。
陳東野起身走來走去,仔細思量片刻后,叫人把那三截虎尾拿了來,并備好一壇高度蒸餾米酒,以及一些常用溫補壯陽的藥材,淫羊藿、巴戟天、黃精、枸杞、杜仲、肉蓯蓉等。準備給韓愈送一壇驅風去濕溫補腎陽的藥酒。
陳東野沒有泡藥酒的經(jīng)驗,打算根據(jù)化學藥劑的提純和萃取的思路來操作。先把藥材和虎尾清洗干凈,后熱力烘干,再加入三分之一的高度白酒密封,用小火慢燉了三刻鐘,然后?;?,等待自然冷卻,再加入三分之一的高度白酒和少量的白糖調整藥酒的口感,最后再加入三分之一高度白酒,用深棕色大玻璃瓶和杜仲膠木塞密封。
陳東野看著這一大罐泡好的虎骨酒,心里有些壞壞地想:這可都是真材實料,也不知到時盧氏是感激呢?還是怨恨呢?
陽山縣,地偏,人少,事更少。陳東野和劉安仁抱著虎骨酒去拜訪韓愈時,韓愈正在書房寫信。
陳東野開門見山地說道:“韓大人,嶺南這地方氣候潮濕,人容易得風濕病,剛好今天我與家人去秦末陽山關遺址游玩,回程途中,在樹林里遇到了幾只老虎,幸虧我這護衛(wèi)武藝高強,用劍擊退了老虎,還削下了三截老虎尾巴。我聽聞韓大人自來嶺南后身體關節(jié)多有不適,便按照孫思邈的古方用這虎尾骨給大人泡了一罐藥酒,十五日后便可飲用,望此藥酒能緩解大人關節(jié)的不適?!?p> 韓愈沒有客套,欣然收下了陳東野的一片心意。謝過陳東野后,韓愈仔細看了玻璃罐中兩大一小的三根虎尾,心想:這陽山關附近竟有老虎出沒,今天雖沒有傷到人,難保他人不會,得想辦法除了這幾只會傷人猛獸,隨即想起縣衙那十一衙役身體都有些單薄,恐怕不是老虎的對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那邊山林本來也荒無人煙,還是有衙門出個告示,警告民眾不要單獨去陽山關那片山林為妥。
韓愈仔細問了陳東野遇虎經(jīng)過,以及老虎的具體情況后,拿起筆當場寫了兩張告示,叫來衙役趕緊張貼到了衙門口和城門口的布告欄。
陳東野見自己送虎骨酒所暗藏的目的已然達到,便想起身告辭。韓愈卻似乎還有話要對陳東野說,叫人上茶后,坐到陳東野身邊。
韓愈道:“昨夜聽子文說,要先游歷四方,拜訪名師,提高詩文水平和學問后再進京趕考,我昨夜替子文細細思量一番,此想法頗有些不妥,當今有才華有名望的賢士大多都在長安或洛陽,子文無需在途中耽誤時間,還是盡早進京準備科舉為上策,一方面可以結識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方面可以給朝中重臣自薦文章,好為進士科考提前豎立自己名望。好讓考官對你有良好印象,倒是錄取你的概率會大大增加,這些都是我的切身經(jīng)驗教訓,子文不可小看了這考前考官對你第一印象的重要性?!?p> 陳東野思量片刻覺得韓愈的意見很有道理,自己確實有必要提前一段先到長安揚名,不然估計會很吃虧。陳東野思考之時,外面跑進來一個衙役神色慌張得道:“韓大人,大事不好,黎家村發(fā)生瘟疫了,據(jù)里正上報,他們村從前兩天發(fā)現(xiàn)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病倒60多人,病死三個人,村里還有越來越多的人發(fā)熱,頭暈,咳嗽?!?p> 陳東野聽到瘟疫兩字,心里咯噔一下,隨后聽到發(fā)熱咳嗽等癥狀,發(fā)病快傳染性很強,不過病死率不高。倒也不用怕,估計是春季流感,帶好口罩,勤洗手問題應該不大。
陳東野見韓愈立馬要動身帶衙役前去探查,趕忙攔了一下道:“韓大人,學生跟著族中長輩學過幾年醫(yī)學,聽這位大哥所描述的情況,黎家村可能爆發(fā)了傷寒,此病能通過空氣進入口鼻傳染,韓大人此去要先做好防護準備,你稍等片刻,我讓人那些防護用品過來?!标悥|野叫了劉安仁去馬車上拿來十個口罩還有一小瓶酒精消毒液。等待期間,陳東野借了韓愈的紙和筆,寫了一張疫病防治八項注意和一張治療傷寒比較經(jīng)濟實惠且藥效不錯的藥方。
韓愈細心聽我陳東野的各項注意細節(jié)和防疫思路,對陳東野行了個禮道:“不想子文在醫(yī)術方面也有如此深得造詣,你這八項注意提綱挈領,對我很有啟發(fā),事后我將行文上奏朝廷,推廣到全國作為應對瘟疫的防疫綱領?!?p> 陳東野見韓愈要立馬動身出發(fā),也不再耽擱韓愈的時間,向韓愈行了個禮后告退。
陳東野并沒有主動請求與韓愈同去疫區(qū),一方面是考慮到春季流感病毒傳染性極強,自己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和特效藥,去了也起不了多少作用,另一方面這里不是潮州,收買人心的一些救助手段在這邊不好展開,畢竟韓愈是一個很機敏的人,要是惹起注意有些得不償失失。
陳東野決定聽從韓愈的意見,直接動身前往長安,此地也不宜久留,便回陳氏商社補充好路上的物資,即刻出發(fā)去下一站過大庾嶺去往洪州,然后從隋唐大運河坐船進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