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星樓內(nèi)。
墨辰此時正坐在一間布置得富麗堂皇的大廳中,周圍一應(yīng)陳設(shè)皆是華美無比,好比他所坐的這張木椅,竟是由名貴的暖神木所打造。
一盞沖泡好的靈茶,茶香四溢。
此時的大廳中,除了他以外,還坐有一人。
是一名身穿紫袍,濃眉大眼的國字臉中年人,氣度威嚴(yán)不凡,身旁放著一方金色劍匣。
此人是太華宗派駐到殷陽郡的三名鎮(zhèn)守使之一,名為紫寧,如今已是筑基后期修為。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品茶。
過程中,紫寧還交給了墨辰一道玉簡,里面所記載的內(nèi)容,正如之前他所猜想的那般,大篇幅提到了王器。
相較于墨辰自己查到的,玉簡記載的王器內(nèi)容,無疑是要詳盡極多,但內(nèi)容卻是跟他所了解到的相近。
不多時,一盞茶用盡。
“唉,只怕孟師弟和金師妹,路上又遇到事情了,否則他們兩人是絕對不會遲到的?!弊蠈帩M是歉意道。
“師兄太過客氣了,既然孟師兄跟金師姐路上有事,我這做師弟的等便是,心中更不會有怨言?!蹦焦笆只氐?。
呷了一口靈茶,紫寧望著太華宗方向,眉頭緊緊皺起。
“近來由于北方獸潮,大量的本地修士被征召至前線,各地的宵小又在趁機(jī)作亂,墨師弟可要做好心里準(zhǔn)備,若是無法將那些魔修鏟除,只怕你是要每日奔波,不得輕松啊?!?p> “不過再辛苦,卻也好過去跟那些妖獸拼命,前線每日死傷都極為慘重,才開始半年不到,我便有兩位至交好友死在了妖獸手中?!?p> 說到這里,紫寧的左手拳頭緊握,久久未語。
墨辰心中一嘆,同時也在慶幸。
若不是自己得到了那位老前輩的提醒,恐怕此時的處境也好不到哪里去,估計每日都要沉陷在無盡的煉丹中。
這點(diǎn),是他與紫寧交談得知。
紫寧就有一位好友,領(lǐng)了丹殿的職司,因?yàn)闊挼煹纳矸?,得以適用于豁免條令,但卻是要定期上交丹藥。
而且所煉制的丹藥,都是取自于妖獸身上的靈材,腥膻難聞無比。
若是無法按時完成任務(wù),就有被取消豁免資格的危險,哪怕在此事上太華宗會對門下弟子有所優(yōu)待,但依舊會有生命危險。
紫寧的兩位好友,便是明證。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不多時便有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子,腳步跌撞地推門而入。
“金炎師妹,你可總算回來了!”
紫寧看向女子,不知看出了什么,忽然臉色微變,從座位上起身,快步走到金師妹身前。
只見他取出一塊墨玉,卻是用來查驗(yàn)王器污染的辯邪玉。
還未靠近,辯邪玉已是發(fā)出輝光。
紫寧看著發(fā)出明亮輝光的辯邪玉,臉色不禁變了變,這是受到王器污染的明證。
“嘶!金師妹,你跟孟師弟路上這是?難道鎮(zhèn)守使令牌沒有起作用嗎,怎么會弄得如此地步?”
一旁的墨辰這時注意到,這位金師妹的左手袖管,此時空蕩蕩一片,顯然是在受到污染時,截掉了左臂。
“紫師兄,我……”
金炎一張口,便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起來。
很難想象,一名筑基中期修士,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會連自己的情緒都無法控制。
紫寧安慰了好一陣,才讓金炎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并講起了兩人的遭遇。
原來金炎跟孟歡,在回來殷陽郡城的路上,竟是遭遇到了魔修的伏擊。
起初出身于太華宗的兩人,憑借超過同階修士的實(shí)力,還能牢牢占據(jù)上風(fēng),并隱約有反敗為勝的趨勢。
直到一名魔修拿出一件王器,看似大好的局面瞬間反轉(zhuǎn)。
孟歡,也即是墨辰要接替的那位鎮(zhèn)守使,當(dāng)場便被王器污染異化,具有抵抗污染作用的鎮(zhèn)守使令牌,并未能讓他幸免于難。
金炎還是用出了師尊給的一張保命底牌,這才僥幸從魔修手中逃生。
即便如此,仍是付出了一條手臂的慘重代價。
“哼,豈有此理!”
紫寧猛一跺腳,暴跳如雷。
“那伙魔修在哪里?金師妹快點(diǎn)把他們的位置告訴我,居然膽大至此,敢襲擊我太華宗弟子,我紫寧今天非要斬了他們不可!”
“師兄……萬萬不可??!”金炎抹去眼角淚水,苦苦勸阻道。
“魔修有王器在手,我等根本不是對手,如今之計,還是盡快聯(lián)絡(luò)上章師叔,也只有金丹真人才能祛除王器的污染?!?p> 說到這里,她取出一張傳訊符。
偌大的一個殷陽郡,太華宗自然是不可能只派遣三名鎮(zhèn)守使。
在三名筑基期鎮(zhèn)守使上面,其實(shí)還設(shè)置有巡察使一職,也唯有金丹真人級別的戰(zhàn)力,才能真正起到震懾作用。
只是目前的殷陽郡巡察使,也即是金炎口中的章師叔章寒,如今卻是下落不明,很久都未曾出現(xiàn)。
蕩星閣頂樓,已是塵封許久。
這個動作,卻是被紫寧打斷,只見他從金炎手中接過傳訊符,又將之還了回去。
見墨辰與金炎都看著自己,紫寧突然嘆了口氣道:“實(shí)不相瞞,今日凌晨我同樣也遭遇了魔修的襲擊,他們同樣持有王器,幸好我反應(yīng)及時,并未讓他們得逞?!?p> “回來后,我就曾發(fā)過傳訊符給章師叔,卻遲遲得不到回信?!?p> 金炎聽到這話,淚水又止不住了。
“這下,該如何是好?孟師兄被王器污染這么久,恐怕現(xiàn)在……”
紫寧重重地嘆了口氣,搖頭不止。
這么長時間過去,孟歡顯然是兇多吉少,此時哪怕章師叔趕回來,估計也無濟(jì)于事了。
這時墨辰想了想,也將自己意外遭遇持有王器的魔修一事,也講了出來。
當(dāng)然,關(guān)于耀陽火的部分,被他以春秋筆法略過,只說自己是受到了些許波及,得益于鎮(zhèn)守使令牌,才沒有被王器的力量污染。
紫寧和金炎兩人聽后,俱是表現(xiàn)得十分震驚,尤其是后者,更是因?yàn)樘^驚訝,以至于淚水流經(jīng)嘴巴都不知。
“墨師弟,你是說,你來時路上,也曾被魔修襲擊過?”紫寧面色嚴(yán)肅道。
墨辰重重點(diǎn)頭。
同一天內(nèi),他們四人先后遭遇魔修襲擊,這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