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噩夢

　　在車?yán)铮剪斔挂贿呴_車正在對安吉爾喋喋不休。

　　“我早就跟你們所有人都說過，在系統(tǒng)里是沒有前途的，這還不明顯嗎？局長一定是受到了威脅，可能是來自高層的，可能是來自兇徒的，我偏向是來自高層的，畢竟要能說出解雇你這樣話，沒有高層授意，他是說不出來的。

　　小安吉爾，我看你干脆出來，跟我干吧？我們照樣可以幫助別人，打擊犯罪。你不是想干翻南國的那個集團(tuán)嗎？我們倆合伙，過去端了他們的老窩你看怎么樣？”

　　安吉爾搖搖頭：“布魯斯叔叔，我要進(jìn)S.W.A.T！”

　　“唉，我可憐的小安吉爾。以你那個腦袋，你還沒想明白嗎？這個系統(tǒng)已經(jīng)被蛀蟲吃空了！

　　這次，你的對手不但有殺手，還有自己人！你以為那個‘兔子’是怎么提前知道你們的跟蹤的？8人小組，還在中途換車，這樣的跟蹤，連我都不可能發(fā)現(xiàn)得了。只有一個解釋，警局里有內(nèi)奸！”

　　“布魯斯叔叔，別說了。我們只要跟著格斯，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p>　　安吉爾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前面那輛出租車，格斯就坐在那倆車?yán)锩妗?p>　　格斯終究是被放走，但安吉爾也沒有就此拋下這個案子，而是自行和布魯斯一起跟蹤格斯。

　　看到安吉爾如此態(tài)度，布魯斯也沒有辦法。

　　“小安吉爾，我看你什么都明白，就是放不開?！?p>　　“不，我只是想要通過這次機(jī)會，把內(nèi)部的爛肉給割掉?！?p>　　“好吧好吧，我欠邁克爾太多了，現(xiàn)在都還在你身上吧。唉，那個叫什么……報應(yīng)??！”

　　聽到布魯斯說到這個，安吉爾把藏在心中多年的疑惑問了出來：“布魯斯叔叔，你和我爸爸當(dāng)年都發(fā)生了些什么？”

　　“噢，這個故事說起來就太長了，長話短說，你爸爸邁克爾.皮特，那個讓人惡心的家伙，欠了我很多錢，你知道的，他還沒有還錢就去找上帝玩了。我只好盯著你了，畢竟，負(fù)債女還，這也天經(jīng)地義??！”

　　這么不靠譜的答案，正是布魯斯叔叔的風(fēng)格。

　　“哼！你不說就算了?！?p>　　這時，格斯所乘坐的出租車在教堂外停了下來，格斯下車走進(jìn)教堂。

　　布魯斯：“嘿，我們的朋友格斯進(jìn)教堂了。”

　　安吉爾：“檔案上說，他每個星期都會去一次教堂懺悔?！?p>　　布魯斯笑了：“噢！真是太棒了！他如果是個女人，我一定會愛上他的。在經(jīng)歷了這一切之后，從醫(yī)院出來，第一個去的地方是教堂，多么虔誠??！”

　　“叔叔，我們也進(jìn)去吧?！?p>　　布魯斯從口袋中拿出兩個耳塞，遞給安吉爾一個，說：

　　“安吉爾，戴上這個。先前我在我們的朋友格斯的外套上放了竊聽器。我們可以好好的聽一聽他要懺悔什么。”

　　看到安吉爾拿著耳塞半張嘴看著自己，布魯斯趕忙說：“嘿??！安吉爾，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是無神論者，而且，我可沒有褻瀆上帝的意思，我這是為了幫助別人，上帝一定會原諒我的?！?p>　　安吉爾解釋：“不，叔叔，我是想說，對你這不拘一格的做事方式，我真的有點(diǎn)心動了?！?p>　　布魯斯大喜：“對吧，安吉爾，跟我干，我們可以做出更多驚天動地的事！”

　　安吉爾樂了：“比如說，扮演上帝？”

　　布魯斯雙手在胸前快速的劃了個十字：“主啊，請你原諒她吧，她只是一時糊涂?！?p>　　……

　　并非做禮拜的日子，教堂內(nèi)的人并不多。

　　格斯進(jìn)去之后看了看，然后走到中間一排，一個女人身旁站定。

　　那女人穿著灰黑色的大衣，還圍著咖啡色圍巾。

　　格斯彎下腰在她身旁輕輕的說：“瑪麗，我來了?！?p>　　名叫瑪麗的女人并沒有動彈，淡淡的說道：“坐啊，布拉克?！?p>　　格斯：“……瑪麗，我們不能這樣繼續(xù)下去了。我是格斯?！?p>　　瑪麗沒有理會格斯在說的，繼續(xù)說：“坐啊，布拉克，我的弟弟。”

　　“……”

　　格斯在她身旁坐下。

　　瑪麗問道：“布拉克，克里斯蒂怎么樣？你的求婚成功了嗎？”

　　格斯想了想，說：“瑪麗，她……她死了?？死锼沟俨皇撬恼婷?，她叫艾琳娜。她的樣子，她一直以來的樣子也可能是用超能力偽裝的?！?p>　　瑪麗似乎有些驚訝，但很快她就調(diào)整過來：“……噢，我的布拉克這過去的幾天里一定非常難過吧?！?p>　　格斯不想繼續(xù)對話，他想離開：“瑪麗，我必須要走了，你和我在一起你會有危險的?！?p>　　瑪麗并不在意：“沒關(guān)系的布拉克，反正我活著也沒有太多意義。”

　　格斯明顯愣了一下，隨即，他似乎很愧疚，低下頭說：“……對不起，瑪麗?！?p>　　“不，不用說對不起。我很滿意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你看，我失去了布拉克，我又有了布拉克。這很好?！爆旣悘氖执腥〕鲆粋€小小的兵人玩具，交到格斯手里，“你看，這是布拉克你小時候玩過的兵人玩具，那時候你最喜歡玩戰(zhàn)爭游戲了，如果我藏一個兵人，你就立刻去爸爸那里告狀。”

　　手里拿著那個兵人，格斯的說話都有些顫抖：“……對不起，瑪麗。但是我們真的不能這樣下去了。我……我想要重新開始。我是格斯，我不是布拉克?！?p>　　瑪麗很堅定的語氣，說：“不，你是布拉克。你是我的弟弟。你是我最關(guān)心的弟弟。你看，我一大早就給你發(fā)信息，你是我生命的全部了！”

　　“對不起，瑪麗，我必須得走了。再見瑪麗。”

　　這次，瑪麗沒有再阻攔格斯，她的臉上也露出笑容。

　　“帶上這個兵人。再見，格斯。你今天表現(xiàn)的很好，我很開心。”

　　……

　　安吉爾開著車?yán)^續(xù)跟著格斯，布魯斯在車上翻資料。

　　翻了幾次之后，他長吁一口氣：“瑪麗.喬，布拉克.喬的姐姐，沒想到格斯每個星期的懺悔是這樣的方式。我也是長見識了。我突然有點(diǎn)同情我們的朋友了，只要這樣下去，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走出過去。他可能要每天晚上都要做噩夢吧?！?p>　　安吉爾回答：“……可是我們沒有相關(guān)法律來制止這種傷害?！?p>　　布魯斯向后靠在副座上，眼睛望著窗外：“嘿，安吉爾，還記得你第一次殺人的情況嗎？”

　　“怎么了叔叔？”

　　“我可記得很清楚。那次行動，那個匪徒從房間拐角出來，我們進(jìn)去，他就在我的區(qū)域，他拿著槍，看著我。我給了他兩槍，都命中了他的腦袋。然后我們接著搜索下一個房間?！?p>　　安吉爾看了一眼布魯斯，自己的叔叔從來不主動談起過去。

　　“叔叔你的槍法一直都很好?！?p>　　“當(dāng)時，我就記得按照訓(xùn)練時的動作完成一切，根本就沒有時間多想。后來結(jié)束的時候，我再回去，我看到那個匪徒的眼睛……我永遠(yuǎn)都忘不了那雙眼睛?！?p>　　“……那叔叔你后來是怎么走出來的？”

　　“部隊(duì)里有心理輔導(dǎo)啊。我做的當(dāng)然是對的！他有槍，他是威脅，威脅我，威脅我的隊(duì)友，他是行動打擊目標(biāo)之一！”

　　“是的?！边@是必然的，身為戰(zhàn)斗部隊(duì)，完成任務(wù)和保全自己和隊(duì)友的生命是并重的。

　　停了許久，布魯斯長嘆，說道：“可是我還是忘不了那雙眼睛啊。”

　　“……”

　　“不過后來殺的人多了，就沒這個感覺了。嘿嘿。安吉爾，你說，我這樣的人，能信仰上帝嗎？”布魯斯一邊說，一邊笑，但安吉爾的眼角卻看到了他的苦澀，她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所以保持沉默，實(shí)際上，布魯斯也不需要她回應(yīng)。

　　“上帝會在我睡覺的時候來掐死我吧？我也會做噩夢的。”

　　叔叔也會做噩夢嗎？

　　安吉爾心想。

　　這時，載著格斯的車又停了下來。

　　“叔叔，格斯下車了?！?p>　　“嘿，聽了我的第一次，小安吉爾，你欠我你的第一次噢！”布魯斯立刻從之前的狀態(tài)恢復(fù)到那種……讓人想打的樣子。

　　安吉爾本來不想回答，但轉(zhuǎn)念一想，她說：“叔叔……我……我還沒有殺過人。”

　　布魯斯露出驚訝的樣子：“噢，天哪！你是一個流落在地獄的米迦勒，趕緊回去你的天堂！”

　　突然，安吉爾腦中閃過一個人影，她猛然叫道：“叔叔！我想起來了！狐貍河監(jiān)獄！狐貍河監(jiān)獄！”

　　“什么東西？”

　　“格斯在狐貍河監(jiān)獄服刑一年后轉(zhuǎn)監(jiān)，然后他就開始了不斷的減刑?！?p>　　“狐貍河監(jiān)獄里發(fā)生了一些事？”

　　“6年前，沙奎爾.瓊斯也在狐貍河監(jiān)獄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