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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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天喜地一直慶祝到深夜。
第二天從床上起來,項劍南只感覺腦子里昏沉沉的,昨晚喝了很多酒,這大周朝的酒勁,也不像書中說的度數(shù)那么低,來到這個世界后還是第一次飲酒,本來是拒絕的,被一群喝高了的人圍住一勸,不得已才嘗試性的喝了幾口,之后,一發(fā)不可控制。
都記不得自己怎么回來的。
“醒了,等會和為師去陳府?!?p> 走出房門見師傅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閉目養(yǎng)神,項劍南此時對他的印象又稍微好了點。
他無法對一名酒量極佳的老道士起疑心,昨天喝的都站不穩(wěn)了,扯著嗓子還跟人一碗一碗的戰(zhàn)個不停,最主要的是替自己擋了不少酒,一人面對十幾名壯勞力,說話時都不落下風(fēng):
“要喝酒沖老道士來,灌我徒兒可不算本事?!?p> “裴鎮(zhèn)長,老道我先干了,好事成雙,你我二人再來一碗,倒酒!”
“嗯,昨天我怎么回來了?”
在起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換了身衣服,項劍南說話時嘴里吞吞吐吐。
衣服應(yīng)該是師傅給換的,這種事情,他路熟,只記得自己在宴會剛開到一半時便昏昏睡去,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一概不知,平安鎮(zhèn)已經(jīng)很久沒那么熱鬧過了,陳鏡玄今天回來,接下來必定又是一場歡慶。
一想起這事,自己忽然想吐。
“跟為師一起走回來的?!?p> 起身后抬手指了指旁邊的木盆,高于安接著繼續(xù)說道:
“趁現(xiàn)在還有時間趕緊把道袍洗了,今天,可是個大日子!”
說的項劍南一臉不愿,最終還是只能照做,陳老爺子昨天搞出那么大動靜,那林縣令今天說不定也會到場。
夜里聽敲鑼的漢子說了,他們是專業(yè)的報喜隊伍,從車隊剛進入平安鎮(zhèn)就開始敲,一路上都沒有停過。
陳老爺子雇了他們幾天,要的就是把氣氛帶動起來,那么大的事,沒點聲響可不行,也對不起陳鏡玄十多年的寒窗苦讀,今次,終于揚眉吐氣了。
“我能不能不去陳府?”
雙手在木盆里搓個不停,項劍南頭也不抬的開口問起師傅。
自己還是不太習(xí)慣太過熱鬧的場合,沒穿越之前,就如此。
一個人宅習(xí)慣了,萬一林縣令真來了,別到時候說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話。
因自己的一句話導(dǎo)致場面失控,這種事情,他這個小道士可承擔(dān)不起。
“為何不去,為師等的就是今天這個日子?!?p> 對項劍南心中的想法似乎早已知曉,高于安看向他時頗有些無奈。
自從安文勝離開以后,徒兒他變得小心翼翼了許多,對自己像是心存芥蒂,幾次想要開口,又都給咽了回去。
只怪自己那天說的太順口,一個不留神,將心里的想法給透漏了出來,沒曾想會令徒兒產(chǎn)生那么大反應(yīng)。
徒兒把自己想歪了,身為師傅,他怎么可能做出有悖祖訓(xùn)的事。
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
“覺得頭暈,那陳鏡玄回來后,肯定又要像昨晚那樣喝個不停?!?p> 總感覺師傅話里有話,手中動作一時變得緩慢,項劍南開口道。
等的就是今天這個日子?這話聽起來感覺不對,醞釀已久的計劃要實施了?他項劍南可沒有做好準(zhǔn)備,于是當(dāng)沒聽到,繼續(xù)看師傅的反應(yīng)。
“徒兒你想多了,為師那天和安文勝所談之事,并不像你心中想的那般。”
直接拆穿項劍南的心事,高于安看著蹲在地上的小道士說道:
“我們?nèi)俗谟惺姑?,有些事情,只是為了維護天地人三者平衡。”
說完怕項劍南不信,隨即又一臉正色的補充道:
“修行之人不能疑神疑鬼,若總是胡思亂想,很容易使自己走入歧途?!?p> “多年前咱們?nèi)俗谠羞^這么一位,資質(zhì)極佳,最后卻生生毀了前途。”
“資質(zhì)極佳,和徒兒一樣?”
被高于安一句話說的瞬間很有代入感,項劍南手中的動作立馬停了,別管是不是編的,師傅這句資質(zhì)極佳,可是真說到自己的心里去。
自古天才命運都很坎坷,什么時候都不能例外。
“為師只是說個故事,所謂資質(zhì)極佳,只是為了表示自己的惋惜?!?p> 見項劍南聽完話后竟然能夠主動對號入座,高于安不由面露鄙視,想說點什么時卻聽到觀外響起幾道敲門聲,隨即便動彈著身子準(zhǔn)備離開。
“別多想,尤其是資質(zhì)極佳這種事情,為師先去開門?!?p> “這老道士...”
等到師傅走遠(yuǎn)后才張口輕聲罵了一句,項劍南不服著繼續(xù)忙活起來,這段時間他的心里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轉(zhuǎn)變,不管師傅再怎么不承認(rèn),他都覺得自己配得上資質(zhì)極佳那四個字。
屬于顏值與天賦并存的那種,這種事情,在八卦出現(xiàn)后更加確定。
......
“看看誰來了?”
木盆中的道袍剛洗到一般,項劍南聽到師傅在身后喊了自己一聲,他以為前來敲門的是陳府中的人,在循著聲音看過去以后,表情頓時一愣。
白面書生!這狠人,來他們平安觀做什么,也是因為陳鏡玄來的?
“你們師徒二人,還真是清閑?!?p> 來到石桌旁邊自顧自坐下,白面書生隨意的像是在自己家一樣,只是看著在地上洗道袍的項劍南,表情還如當(dāng)初見到時那般。
因不知道他打著什么主意,項劍南一直沒說話。
之前還能以書生稱呼他,現(xiàn)在,不敢輕易開口。
“你不也是?”
在白面書生身旁坐下后與他相視一笑,高于安倒不像項劍南那么拘謹(jǐn),二人各說一句話后便陷入沉默,使得一旁的小道士心神不寧。
最近來道觀的人真是越來越奇怪了,這要是說沒有事情發(fā)生,打死他都不信。
“今日前來,想必還是為了釣魚?”
隨著項劍南手中的動作越來越慢,高于安許久之后終于開口說道:
“趁著陳家兒郎高中的日子,來這里碰碰運氣?”
“有這個想法?!?p> 被高于安道破后微微一笑,白面書生在一旁應(yīng)聲道:
“你這老道前不久幫了我一把,我們之間的事情早就兩清了,今日不必出手,在觀里安心待著即可?!?p> 聽的項劍南手中一陣猛搓,等到停下來時,只想要起身先去看看黃歷。
今天是不是不宜出行?還是在平安觀里老實呆著吧,現(xiàn)在真覺得頭有點暈,昨夜的酒勁好像還沒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