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次上臺
唐宇面帶微笑,徑直走了過去。
“哥們兒,跟我上臺把場子扳回來唄?”
曹蕓金沒想到唐宇會找上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怎么扳?”
“還能怎么扳,拿手藝扳唄!”
曹蕓金眼睛一瞇,腦子里在琢磨著什么,沒有應聲。
唐宇繼續(xù)道:“我逗你捧,怎么樣,敢不敢?”
掃視了一眼全都盯著自己的師弟們,曹蕓金嘴巴一歪,道:“哼,這有嘛不敢的?!?p> 性溫之人當勸,性傲之人當激,這是有道理的。
兩人來到郭德剛和于慊面前。
“師父,我逗他捧,下面的《拴娃娃》我們來,您看怎么樣?”
郭德剛和于慊對視了一眼,這邊剛要點頭同意,旁邊的曹蕓金說話了。
“師父,照臺前現(xiàn)在這動靜,一段《拴娃娃》能扳得回來嗎?”
曹蕓金會沒腦子嗎?
要是一段普通的段子就能鎮(zhèn)得住場,這個風頭他還能留給別人?
前面之所以縮了,就是因為臺前的“噓”聲越來越大,而自己又沒有過硬的活拿得出手。
風口浪尖的,兜不住,占不到好處,那當烏龜就當烏龜吧,總好過被架在火上烤焦的強。
于慊道:“德剛,金子說得也有一點道理?!?p> 郭德剛卻搖頭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著道了,我們不出馬,靠你們想扳回來有點難,現(xiàn)在也別管這個了,只要你們上臺把活使好,讓他們看到德蕓社的徒弟們手里有活就成。”
唐宇眼睛一直在看著曹蕓金,只見他不但眼睛也一直在看著自己,同時臉上還若有若無的露出冷笑,一股子挑釁的味道。
他心中對這家伙的了解又多了一分,敢情這是位逮誰跟誰較勁的主。
不過,不得不說,拋開這點子小心思,曹蕓金說的在理。
人家畢竟一直在園子里演出,對這些問題的判斷確實比自己要準。
唐宇直接對他笑道:“《大保鏢》你能捧得下來嗎?”
文怕《文章會》,武怕《大保鏢》。
這句話不知道在相聲門流傳多少年了,但從無一人敢站出來反駁。
因為它有道理呀,還反駁個屁呀!
不說《文章會》,單說《大保鏢》。
這可是一段公認的,最完整的相聲。
不但人物豐富,故事線完整,而且包袱、貫口、身段一樣不缺,最難的,也是在身段的表演。
你想要成為大師,《文章會》《大保鏢》繞不過去。
以前拜師學藝,倘若你想要盡快出師去掙錢,在師父面前表演《文章會》《大保鏢》,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同樣的,今天這場子,如果想要扳回來,拿《文章會》《大保鏢》來表演,是最保險的。
當然,前提是你得把活使好。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唐宇這個小年輕,竟然一言不合就敢搬出相聲界的鎮(zhèn)門之寶。
于慊提醒道:“爺們,這段子難度不小,你可得想好嘍!”
郭德剛心里即郁悶又心疼,自己這從天而降的徒弟到底有多少本事,他自己都還一頭霧水。
唉,這師父當?shù)茫?p> 可是看到唐宇一而再,再而三的敢站出來給班子解圍,心里又心疼得不行。
當然,還有擔憂。
“小宇,活不利索咱也別勉強,大不了這一趟只當是白來了就是?!?p> 唐宇笑著搖頭,眼睛依然只看著曹蕓金。
曹蕓金緩了半晌,醒過神來:“成,逗哏來不了,量活沒問題?!?p> 唐宇一拍巴掌,對王海道:“海叔,麻煩您幫忙報個幕,相聲《大保鏢》,表演者:唐宇、曹蕓金?!?p> 見郭德剛和于慊都沒再吭聲,王海趕緊應道:“好?!?p> 唐宇這邊剛換好大褂,下場口何蕓偉和李青就下來了。
“師哥辛苦!”
“師叔辛苦!”
面對眾人的問好聲,他倆好像沒有聽見一樣,滿臉的晦色,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這邊王海已經(jīng)上臺報幕:“接下來,請欣賞相聲《大保鏢》,表演者唐宇、曹蕓金?!?p> 唐宇從旁邊多帶了一把扇子握在手上,深吸一口氣,抬步上臺。
跟王海交錯時,他還對兩位年輕人握了握拳頭:“小宇,小金加油?!?p> 唐宇笑著點頭,依然是標志性的中指勾前襟,下擺離地一寸高,猶如將軍般的氣勢。
只是這一次上場,臺下的噓聲還不時在響起,比開場那會兒還不如。
唐宇逗哏位,曹蕓金捧哏位,兩人在調(diào)試話筒。
唐宇一邊調(diào)話筒,好似不經(jīng)意的抬頭隨意說道:“哈,還噓呢,我可提醒大家啊,廁所已經(jīng)被擠爆了,誰要是再被旁邊的噓聲勾搭出尿意來,您就直接脫褲子朝他臉上滋,當然尿自個兒褲襠里也成!”
還是小唐先生上場的風格,有問題直接調(diào)侃,不磨嘰!
旁邊的曹蕓金也語氣隨意的捧道:“嚯,那不得被騷死呀!”
“那我們也管不了呀!”唐宇隨意應道,繼續(xù)調(diào)試話筒。
果然,這么一提點,有些觀眾開始下意識的尋找自己旁邊誰還在發(fā)出噓聲的。
那些跟著起哄的人,被人家這么一瞧,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場面的頓時消停了不少。
“哈哈~~哈哈~~”
也有少部分觀眾被逗樂的。
唐宇沒理他們,依然自顧自的調(diào)話筒。
前面的逗哏是何蕓偉,個子太矮,導致話筒壓得太低,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唐宇拔了幾次愣是沒拔起來。
同時他嘴里也沒閑著:“唉,這一場我就不該上來,這么矮的話筒,讓我?guī)煾干蟻矶嗪茫{(diào)都不用調(diào)?!?p> 郭德剛又矮又黑,還胖,這些標簽可是太明顯了,唐宇調(diào)侃的就是他的矮。
旁邊的曹蕓金接話道:“你不想拿工資啦,他可是在上場口看著吶!”
“怕什么,我可是軍事家,不給錢,我拿槍突突了他!”
上一場的效果不好,唐宇干脆直接翻自己開場時的包袱。
“哈哈~~哈哈~~”
“吁~~吁~~”
觀眾跟著起哄,把前面低迷的氛圍沖散了不少。
曹蕓金一愣,問道:“您還是軍事家?”
“那當然啦,開場時我已經(jīng)跟大伙匯報過的。”
“老和部隊!”
“孫子寫得兵法!”
“相聲界的流氓?!?p> 臺下有些喜歡熱鬧的觀眾,開始跟著翻包袱。
聽到有人喊“流氓”,唐宇當即不干了。
一臉郁悶的朝臺下喊道:“誰喊我流氓的?誰,敢不敢站出來?!?p> “我!”臺下一個男觀眾舉手。
“呃,大哥沒事了,您坐穩(wěn)嘍!”唐宇立馬就慫了,又嘀咕道:“怎么就沒有漂亮姑娘喊呢?”
他可是用氣發(fā)音的,還對著話筒,那聲音能小得了?
“流氓!”
“我也喊了!”
“你就是流氓!”
臺下不少女觀眾開始起哄。
“呃,也算了,你們都不是一個人來的,我不扛揍!”
“哈哈~~哈哈~~”
“啪啪~~啪啪~~”
觀眾其實是很簡單的,花錢來聽樂子,僅此而已。
別有用心的人也只是少數(shù),他們也只能在你出了小錯的時候帶帶節(jié)奏,然后等著你自己亂節(jié)奏,最終出大錯,把演出搞砸。
當你自己活穩(wěn)的時候,他們也不容易搞事情。
說來說去,拼得還是過硬的手藝。
紅色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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