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蘇凌中暑
葉琳琳很快到了上海。
次日下午打來電話，說是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潘虹。
蘇凌問道：“談的怎么樣，潘虹老師有時間嗎？”
葉琳琳說：“有時間，潘虹老師剛好拍完一個片子?！?p> 蘇凌舒口氣，“天助我也！太好了?！彼吲d地擂一下桌子。
“可是，可是潘虹老師不接廣告片。”葉琳琳說道。
蘇凌一愣，“你做做工作呀。”他有點著急。
“我和姑媽親自登門拜訪，我說了很多好話，潘虹老師還是謝絕了。”葉琳琳說。
蘇凌知道，八十年代初的演藝明星，對拍廣告很慎重。
尤其像潘虹這樣的一流影星，更愛惜自己的羽毛，一般廣告肯定是不接的。
蘇凌說：“這樣吧，你們明天繼續(xù)三顧茅廬，講清楚我們創(chuàng)業(yè)艱難，請潘虹老師伸出援手。”
“這些話今天我都說了，還是說不通?！比~琳琳很遺憾：
“潘虹老師從來沒到過我們超市，不清楚我們的情況，所以她很慎重?！?p> 蘇凌嘆一口氣。
這個年代藝人的敬業(yè)精神和原則性確實很強。
他理解，甚至有點欣賞潘虹的這種負責的態(tài)度。
蘇凌想了一下，說道：
“你繼續(xù)做工作，我馬上去上海，親自請潘虹老師出山?！?p> 蘇凌放下電話，直奔臨街一家照相館。
“老板，派一個攝影師，跟我去廣大商廈、寶來市場拍幾張外景，價格你們定?！碧K凌進門就直接提出要求。
一個梳著大馬尾的攝影師說：
“老板不在，你明天再來吧。”
蘇凌樂呵呵遞給大馬尾攝影師一顆中華煙：
“老板不在更好啊，你自己干點私活，賺點外快不好嗎？”蘇凌打趣。
大馬尾攝影師略作遲疑，“你給多少錢？”他眼神閃爍著狡黠。
“50元?！?p> “不行，最少80元。”
蘇凌拍板說：
“成交。我再加20元加急費，拍完一小時后，洗出照片，送到我辦公室?！?p> 攝影師二話不說，收拾攝影器材，和蘇凌趕往廣大商廈、寶來市場。
拍攝完后一小時，洗好的照片，便送到了蘇凌辦公室。
蘇凌在辦公室抽屜翻出幾份晚報，上面刊登有寶來市場廣告，以及對蘇式超市的報道文章，還有工商局的營業(yè)執(zhí)照，稅務(wù)局的納稅清單等資料。
蘇凌把這些東西裝進牛皮紙文件袋，給唐啟明安排了一些日常事情，派人買了第二天去上海的火車票。
次日，蘇凌抵達上海，隨著潮水般的人群擠出火車站。
火車站站前廣場人山人海，來自全國各地的男男女女，大人小孩填滿了廣場。
蘇凌沒走幾步，聽見葉琳琳大聲喊叫：
“蘇總，蘇凌——”
葉琳琳提前一個小時來上海站接車。
兩人上了一輛出租車。
蘇凌問道：“你們和潘虹老師聯(lián)系了嗎？”
“聯(lián)系過了，我特意告訴她，你要親自來見她，潘虹老師說她主意已定，不必再見面了?！比~琳琳愁眉苦臉說：
“蘇總，我們先去我姑媽家休息一下，然后再找潘虹老師做工作。”
蘇凌擺擺手，“我們直接到潘虹家門口去等?！彼f。
葉琳琳瞪大眼睛，“這不大好吧，是不是有些唐突？”她有點忐忑。
蘇凌笑道：
“沒事，潘虹這樣的大牌，見過各種各樣的記者，見過千奇百怪的狗仔隊?！?p> 兩人來到潘虹住處的單元門口。
驕陽似火，曬得蘇凌、葉琳琳昏頭脹腦。
蘇凌讓葉琳琳站在樹蔭下，但烈日照在水泥地上，灼熱的光線反射上來，烤得人口干舌燥。
蘇凌看葉琳琳曬得夠嗆，說道：
“葉姐，你去旁邊冷飲店坐一會兒，我在這里守著?！?p> 葉琳琳搖搖頭：
“不行啊，萬一潘虹老師出門了，她又不認識你，不搭理你，機會不白白溜走了?！?p> 蘇凌說：“放心，我見到潘虹老師，自有辦法搭上話，去吧，不然你會中暑的?！?p> 葉琳琳說：“沒事，再等一下，我堅持不住了，再去冷飲店?！?p> 蘇凌冷下臉，“讓你去就去，磨嘰什么？你再站下去，我就得打120了?！彼俅未叽?。
他知道不加重語氣，葉琳琳是不會一個人去冷飲店避暑的。
葉琳琳不好再說什么，實際上她曬得實在不行了。
“那我先去冷飲店坐一會兒，等一下來替換你?！比~琳琳說。
“趕緊去?！碧K凌笑著揮揮手。
葉琳琳走后，蘇凌站在葉琳琳剛才站著的樹蔭下，雙眼緊緊盯著單元門。
三小時過去了，葉琳琳送了三次冰棍，卻一直等不到潘虹出門。
葉琳琳第四次送冰棍的時候，說道：
“蘇總，潘虹老師要是一整天不出門，我們就一直這樣等下去嗎？”
蘇凌說：“是啊，她總要出門吧?！?p> 葉琳琳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蘇凌。
“你真夠執(zhí)著的?！?p> 蘇凌咧嘴笑道：
“干事就得有執(zhí)著的勁頭，否則一事無成?！?p> “如果事情辦不成呢？”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情辦不成，說明機緣不合?！碧K凌笑道：
“努力了，可能不會成功；不努力，永遠不會成功?！?p> 葉琳琳不再說話。
蘇凌這種心態(tài)讓她感到很踏實。
以前她總感覺蘇凌有些玩世不恭，現(xiàn)在卻覺得跟這樣的人一起干，充滿了希望。
蘇凌吸吮這冰棍，“去吧，到冷飲店呆著去，小心紫外線曬傷。一小時后，再給我來根冰棍?！彼崧曊f道。
葉琳琳心里悠然一晃，看蘇凌一眼，轉(zhuǎn)身朝冷飲店走去。
她心里突然“咚咚”跳個不停，忍不住回頭又看了蘇凌一眼。
就在這回頭的一瞬間，她猛然停住了腳步。
葉琳琳看見蘇凌快步向潘虹家單元門口走去。
她眼睛瞪得老大，幾乎叫出聲來。
此刻，潘虹正從單元門走出來。
蘇凌朝潘虹迎過去，沒走幾步，步子變得踉踉蹌蹌。
葉琳琳看見蘇凌步履不穩(wěn)，背影搖搖晃晃，知道他肯定中暑了。
蘇凌額頭的汗珠，像河水一樣流下來。
他看見了潘虹的身影，趕忙迎上前去。
一時間，有些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
蘇凌停住腳步，盡量站穩(wěn)，以免倒在地上。
頭暈得厲害，呼吸也變得急促而困難。
蘇凌心里告誡自己：
“事情就要成功了，站穩(wěn)了，別趴下！”
他穩(wěn)穩(wěn)站定，做個深呼吸，目光炯炯看著走過來大明星潘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