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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茶樓酒肆說書的那些年

第六十八章:采生補死

我在茶樓酒肆說書的那些年 鴨不先知 2390 2021-06-12 21:27:34

  厲江這些隨從,自然認(rèn)得楊書。

  特意將他們一行讓到三樓。

  屋中的一些交流聲逐漸清晰,其中有個女子在哭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什么:

  “嗚嗚……我見她不出來,喚了幾聲,始終沒應(yīng)……心中擔(dān)憂,又怕攪擾了好事……便借著送東西進(jìn)來看看……沒想到……嗚嗚……”

  就這時候,楊書等人踏進(jìn)了房門。

  一入眼,就看見厲江那熊一樣的身板,擋在床前。

  卻擋不住那具凄慘的女尸。

  皮膚如草紙般粗糙,牙齒掉光,頭發(fā)也像枯草一樣,整個人像是被暴曬,卻未完全脫水的白菜。

  干癟,卻又黏糊糊的,只看著就讓人心里不適。

  白牡丹登時就撲進(jìn)呂洞賓懷里,她大概是真被嚇到了。

  楊書還躲了躲,生怕淚春姑娘有樣學(xué)樣,但意外的是,其并無明顯異狀,反而若有所思。

  嘖,高手的下意識,就是與旁人不同。

  屋子里除開厲江和他的手下,就只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看打扮,該是使女類的角色,正哭的梨花帶雨,面帶驚懼。另一個臉色陰寒的盛裝女子,該是這里的老鴇。

  厲江聽著動靜,回頭一看,緊張的神色松一松。

  “楊先生啊,怎的來了這里……”

  “咱朋友一場,出這么大事,總不能扭頭就走。”

  見厲江的目光投向呂洞賓,便抬手介紹道:“這位是我……舊識,你喚叫他回道人吧。”

  二人互道幸會。

  ……

  楊書踏前一步,行到女尸近處,使天眼細(xì)細(xì)看過。

  厲江緊皺著眉:

  “我見過的死人許多,卻從未見過這樣死狀,當(dāng)真奇怪。”

  楊書微嘆口氣,轉(zhuǎn)向那哭泣的女子,輕聲問道:

  “是姑娘發(fā)現(xiàn)的尸體?”

  那女子抽抽鼻子:“是……”

  “她此前見過什么人?”

  “是個……恩客……”

  “那恩客現(xiàn)在何處?”

  “不知道……”

  楊書心說果然如此,又問:“那你能認(rèn)出那人模樣嗎?”

  那女子一聽,仔細(xì)想了想,不多時哭聲更大了些:

  “我竟然忘了!”

  旁邊的老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揚手就要打人,口中還罵著“廢物蠢貨”。

  嚇得那姑娘都蹲下了……

  可還沒真的動手,卻被淚春攔下。她架著老鴇的胳膊,推搡著去了外間,出門前還沖楊書眨眨眼。

  楊書便托個錦衣衛(wèi),著他把那女子送出去。

  兇手顯然施了法,觀其面容,見之則忘。

  類似的法門很常見,糊弄高手不容易,騙個普通人那是駕輕就熟。

  厲江從頭看到尾,問道:“先生可是看出了什么?”

  楊書語氣頗為沉痛:“這是被人使邪法,采補而亡?!?p>  ……

  “采補?”

  “嗯,就是你想的那個采補?!?p>  所謂一陰一陽謂之道也,但行正道,就是陰陽調(diào)和的雙修之法。若行邪道,就是采陰補陽,采陽補陰的邪術(shù)。

  眼前這個,就是邪門到極點的采補之術(shù)。

  從表面看,這女子只是氣血虧損的到極點,從而沒了性命。但天眼卻能看出,其丟的不只是氣血,而是全部的精氣神。

  兇手非常殘忍,在極短時間內(nèi),將死者可以為生的東西一取而空。

  與其說采陰補陽,不如說是采生補死……

  而這么做,對兇手也有很大風(fēng)險。

  所以……

  “兇手該是個將死之人,為了活命,已然不擇手段……這人還會繼續(xù)作案,而且不會太久?!?p>  說到此處,楊書不禁搖頭:“旁門左道,當(dāng)真是劫數(shù)?!?p>  ……

  “嘶……”

  厲江倒吸一口涼氣,摸摸腦袋:

  “是哪個門派,竟有這么狠毒的采補之法?”

  楊書抿嘴,心說這是問我呢?

  我對江湖一無所知,哪兒知道這些。

  這么想著,他又將目光投向呂洞賓……這廝忙著呢。

  本就被尸體嚇到的白牡丹,一聽這是采補而死,臉色頓時差到極點。

  呂洞賓正小意安撫著。

  看楊書遞來的眼神,便知是在問他是否知道什么。

  當(dāng)即搖搖頭。

  楊書心說也是,其剛剛下凡,對人間的了解還不如自己……

  就伸出手,大拇指點來點去。

  這是問呂洞賓能不能掐算一番。

  “咳,鐵拐和張果擅長這個,我的話……不涉己事,都不大準(zhǔn)?!?p>  楊書頓時有些嫌棄:“道長當(dāng)真可靠!”

  呂洞賓略感尷尬。

  他之前還吹噓,自己是八仙中最可靠的一個……

  扭過頭,牛皮就吹破了。

  厲江看他們互動,也是一頭霧水。

  正疑惑中,那淚春姑娘卻回到屋中,說道:“我倒是聽說過……類似的東西?!?p>  幾人頓時看過去。

  “我在蘇州時,曾聽說過這種人,他們多做和尚打扮,行采補之事?!?p>  厲江頓時挑眉:“和尚?”

  “嗯!不過是一群假和尚!”

  淚春相當(dāng)確定的樣子:

  “他們往往混進(jìn)寺廟,接近那些拜佛的婦人,以行茍且之事。女子若被多次采補,結(jié)局便是如此……楊先生所說不錯,兇手該是被逼急了,所以顧不得許多?!?p>  “哦……”

  厲江恍然大悟。

  楊書頓時湊過去問:“想到了什么?”

  “邪道六大洞天之一,悲喜洞天……若修歡喜道,便有假裝和尚,采補婦人的路子。”

  “悲喜洞天?”

  淚春眼觀鼻鼻觀心。

  心想:“這姓厲的總算有些見識,不枉老娘提醒到這步?!?p>  歡喜道這群畜生,那真是人人得而誅之!

  而呂洞賓聽個清楚,兩道劍眉頓時豎起來,怒聲說道:

  “還有這等門派!他們山頭在哪兒?我回頭就去挑了他!”

  這話一出口,除了楊書,所有人都虛眼看他。

  連白牡丹都不例外。

  紛紛尋思這人看著謙和,怎的如此大放厥詞……悲喜洞天能混進(jìn)六大,為外道最頂尖的那撮兒,豈是這么好對付的?

  唯有楊書知道,呂洞賓可沒開玩笑。

  便豎起一根大拇指:“豪氣!”

  ……

  回過頭,楊書又說道:“那宗門怎樣以后再說,眼下須得盡快找到……這個窮兇極惡的匪徒。”

  聽他這話,厲江眼睛一亮。

  “先生莫不是有些辦法?”

  “嗯……我本事差些,動不得手,但別的事,卻還能幫些忙?!?p>  楊書敢這么提,自然有所把握。

  他與呂洞賓說道:“我記著,道長丹青技法相當(dāng)不俗?”

  “哈哈,小道而已,純屬愛好!”

  楊書一笑。

  呂洞賓畫鶴,那仙鶴竟一躍而出的典故,還是相當(dāng)出名的。

  “一會兒還請道長畫個人像?!?p>  說罷閉起雙眼,運起那點……微薄,但不微弱的法力,涌向額上的天眼。

  楊書過往用起這神通,往往只用其最基本的能力。

  大多只是看的遠(yuǎn)些,看的清楚些。

  卻始終是看現(xiàn)在。

  可他不曾忘記,天眼可看過去未來。

  那未來就不說了……天機難測,看到的只是一個可能,且推演天機,極端費力費神。

  而要看過去,已屬楊書的能力范圍。

  對于早就發(fā)生的,既定的事,看起來自然輕松許多。

  念頭既定,楊書發(fā)動天眼,往那凄慘的尸體看去。

  同時伸出手指,往屋中銅鏡一點,過去的景象便顯露出來。

  天眼連通太上明鑒真經(jīng)……其實算是小手段。

  但這點小法術(shù),連呂洞賓都“唔”一聲。

  “有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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