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炮灰的世界
某一世,她在一個王府里當婢女,每天過著倒茶斷水伺候人的活。
每日都冷著一張臉,勤勤懇懇地做著自己的工作。除此之外便是望著天空發(fā)呆,琢磨著自己這一世的死期會是何時。
“又再這兒發(fā)呆呀。”
此時一道男聲從木雪兒的耳邊傳來。
木雪兒抬頭看了一眼,來人正是王爺身邊的貼身侍衛(wèi),鐘年。由于自己現(xiàn)在侍奉的主子便是此王府的王妃,因此兩人便常常會在府里碰見。
這次估計也是被想要與王妃獨處的王爺給趕出來了。
“。。?!?p> 只見木雪兒并沒有給予任何回應,只是草草地看了他一眼后,又將視線給收了回來。
鐘年見木雪兒沒反應,也不覺得什么。對于她這個態(tài)度,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走吧。”鐘年對著木雪兒喚了一聲道。
“去哪兒?”木雪兒有些不情愿地看向了鐘年,問道。
“王爺和王妃要到集市里去?!?p> 木雪兒聽了,無奈地嘆了口氣,但還是乖乖地起身前去準備了。
于是,一眾人便來到了集市上。
木雪兒與鐘年一同走在兩位主子的身后,看著身邊熱鬧的人們,木雪兒的臉上卻還仍是不見任何的興趣。
鐘年好奇地看了木雪兒一眼,道:“你還真是雷打不動的面癱呀。就連出來玩都還是這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木雪兒卻絲毫都不覺得什么,道:“這怎么是玩?”
他們只是在給王爺王妃當差的仆人,前面那兩個才是在玩。
“放輕松點,你看,咱們主子多開心呀,你可別掃興了?!?p> 木雪兒聽了,抬眼看向了前方的兩人開心幸福的模樣,向來冷淡表情也有些動搖了起來。隨后便趕緊將視線給轉移開了。
木雪兒臉上表情的變化雖只有片刻之久,卻都被鐘年看在了眼里。
很快地,四人便來到了一家茶館包廂喝茶。而木雪兒也一如往常一般陪伴在王妃的身旁細心服侍。
鐘年見王爺和王妃氣氛正好,便很有眼力見地上前說道:“王爺、王妃,我和紫屐想到外邊去看戲,就不打擾你們了?!?p> 說著,拉起了木雪兒的手便往外走了。
“。。?!?p> 木雪兒用著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了鐘年,自己什么時候說想去看戲子說戲了?
但最終還是什么也沒有說出口,任由鐘年拖著自己往外走。
他們倆走出了包廂,站在包廂外的走廊上,低頭俯視著底下的戲子表演。
“你打算抓著我的手到何時?”木雪兒語氣平淡地問道。
鐘年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抓著木雪兒的手,連忙放開。
兩人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鐘年才緩緩開口打破沉默道:“你沒事吧?”
木雪兒聽了,有些疑惑:“我能有什么事?”
只見鐘年用著憐憫的眼神看著她,語重心長地說道:“王爺是個特別專情的人,估計這輩子除了王妃,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木雪兒頓時更加困惑了:“哦。然后呢?”
鐘年見木雪兒并沒有聽懂自己的話,有些為難地摸了摸脖子,道:“我的意思是。。。我知道王爺是個特別有魅力的男子,但他們終究是主,我們是仆,這段感情終究是沒有結果的。還不如早點斷了念想,免得最后受傷的還是自己?!?p> “蛤?我什么時候說我對王爺有念想了?”木雪兒聽了鐘年的一番話,簡直無語了。他到底是打哪得出的這種荒謬的誤會?
鐘年見木雪兒的反應,頓時有些心虛了起來:“不是王爺?難不成。。。是王妃?”
剛剛他看木雪兒看著王爺和王妃時那副憂傷的眼神,還以為。。。
“你瘋了吧?”木雪兒冷言斥了一句,便轉頭回去看戲了。
看著木雪兒如此冷漠的反應,鐘年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大了,尷尬得恨不得馬上刨個洞鉆進去。
可若不是因為如此,那她剛剛為何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呢?鐘年不禁有些好奇。
木雪兒興致淡淡地看著臺上的戲子,表演著那一出最常見到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男才女貌,天生一對,只可憐了那些炮灰了?!?p> 在戲子完成了演出后,鐘年看著正在謝幕的戲子們,不禁感嘆了一聲。
“炮灰?”木雪兒聽了,抬頭看向了鐘年問道。
鐘年對木雪兒突然的疑問感到有些受寵若驚,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什么提起興趣。
于是便趕緊回道:“對呀,這些故事里一般不都有這么些角色嗎?為了成就主角們的一段佳話而犧牲的炮灰?!?p> 說完一頓,伸手指向了臺下:“就好比如剛剛那出戲,若不是女主的阿爹去世了,女主又為何會到京城去遇到了男主呢?只可惜了,他們也許到死了都不曾察覺到自己的存在只是為了成就這段佳話,而犧牲的。”
木雪兒聽完鐘年的一段話,瞬間頓悟了。鐘年本是無意的說出來的話,卻頓時點醒了她。
是啊,炮灰,這一切看似荒謬的事情都說得通了。
他們本就是故事里為了推動故事情節(jié)而生的炮灰,她所遭遇的這一切全都是老天爺早就安排好的。
她作為木雪兒的一生,看似拿了主角劇本,但實際上也只不過是占據(jù)著故事開篇十來章節(jié)的小角色。真正的故事在如愿出生的那一刻才算真正的開始。
都說這世間最高危的職業(yè)無一不是作為主角的父母。這點在他們的身上已是完美的展現(xiàn)了。
“怎么了?”鐘年見木雪兒一副震驚的模樣,很是好奇地問道。難不成自己剛剛說了什么奇怪的話了?
“人生不過就是一場戲?!?p> 只見木雪兒幽幽地從嘴里吐出了一句話后,突然就自己笑了起來。
“你沒事吧?”鐘年見狀,更是疑惑了,擔憂地對著她問道。
平時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笑的人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詭異得讓人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之后的木雪兒似乎開朗了許多,至少不再是從前那副面癱的模樣。
雖然她此生最后還是沒能逃脫一個炮灰角色的下場,但看透了她角色本質的她并不再像從前那般無助恐懼了。
雖然一開始還是有些迷茫,也有些怨恨為何自己要經(jīng)歷這些。但漸漸地,她也開始釋懷了,學會了如何去面對每一世的角色,并且坦然地接納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