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年仍舊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紀鶴辰卻不依不饒,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必須看著他,冷笑道:“當年你處心積慮的接近我,算計我,害得我家破人亡,這筆賬我沒有算在你頭上,你就應該慶幸才對!”
戚年笑了,笑聲中帶著幾分凄涼,她道:“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沒有置我于死地?”
紀鶴辰皺眉道:“你還委屈上了還是嗎?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戚年眼淚滑落,她不知道自己第多少次重復這句話:“我接近你不是別有用心,當年的事情,我也全都不知情,紀鶴辰,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愿意相信我?你承認吧,我說你對我沒有基本的信任,我說錯了嗎?不管我怎么解釋你都不愿意聽,那我又何必再說呢?”
紀鶴辰怒火燒的眼眶通紅,他似是又回到了當年,那個人人喊打,狼狽的如一只過街老鼠般痛不欲生的日子。
那個時候他尚且還對戚年存有一絲念想,可是后來卻發(fā)現(xiàn),一開始就是場徹頭徹尾的欺騙,他已經(jīng)因為輕信這個女人失去了那么多,現(xiàn)在她為什么還能反過來倒打一耙,說是他給的信任不夠?
紀鶴辰,你醒醒吧,這個女人那么擅長偽裝,又怎么可能會真無辜?
紀鶴辰強迫著自己狠下心來,不要被戚年這幅無辜的模樣欺騙,他冷笑道:“少在這里裝無辜了,當初我最狼狽的時候,陪伴在我身邊的人是林菀,我最愛的人也是林菀!至于你,只是我過往中的一個污點罷了!”
這種話,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說了,但是每一次聽在戚年的耳朵里,都還是如一把尖銳的刀,狠狠的刺向她的心臟。
為什么會這么疼?像是整個人都被從中間撕裂了一樣,難道就因為我愛你,所以就要承受這一遍又一遍的羞辱和傷害嗎?
“我知道你最愛的人是林菀,所以你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呢?就算當初我戚家愧對于你,這些年我為此也付出了所有,你不是要跟我離婚嗎?我答應了,你現(xiàn)在又糾纏不放著我,難道就不怕你最愛的林菀吃醋?”
紀鶴辰最無法忍受的就是戚年這種態(tài)度——好像不管他做什么都全然無所謂的態(tài)度。
你不是最愛我嗎?看著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難道不應該嫉妒的發(fā)狂?當初為什么一聲不吭的走了?還有孩子……
紀鶴辰終究是沒有忍住自己的怒火,低聲怒吼道:“當初如果不是你死纏爛打著不愿意離婚,我早就跟你一刀兩斷了!”
戚年又哭又笑,渾身發(fā)顫道:“當初說愛我的人是你,現(xiàn)在說恨我的人還是你,我是死皮賴臉的糾纏著你,可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會落到這步田地?”
戚年抱著自己的腦袋,像是一只鴕鳥遇到危險的時候,將頭埋在沙子里一樣,她控制不住的顫抖著,低聲喃喃道:“紀鶴辰,我沒覺得你這么對我我有什么好委屈的,都是我自己犯賤,落到這不田地也是我咎由自取,所以我現(xiàn)在幡然醒悟了,想要離你遠遠的,這有錯嗎?”
她驀然抬頭,眼中的愛意早已支離破碎,那雙眼睛藏著說不盡的心酸,還有一絲恨意,因為給的傷害太多了,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這恨意里包裹著愛,無時無刻的不在折磨著戚年。
“你走吧,紀鶴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這些年,我也得到了教訓,你何苦還糾纏著不放?”戚年聲音輕的像是隨時都會消散一樣。
紀鶴辰卻被這話激的忍不住捏著戚年的手腕,然而后者卻像是突然遭到了什么刺激一樣,猛地掙脫了他的桎梏,突兀的尖叫了一聲,整個人都蜷縮在了被子里。
戚年手背上原本還掛著吊針,這樣一來無可避免的掙脫了針,手背上冒出一連串的血滴子,但是戚年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仍舊縮在被窩里。
紀鶴辰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他還沒有來得及放狠話,戚年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的,那被單上的一抹鮮紅也刺痛了他的眼。
來不及多想什么,他連忙按響了床頭的鈴聲,護士很快推門而入,就看到紀鶴辰手足無措的站在床邊,而戚年則是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瑟瑟發(fā)抖的躲在被子里。
當她試圖去安撫戚年的情緒之時,后者卻突然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叫聲,像是遇到了什么無比可怕的事情一樣,口中不斷的重復著:“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那護士也被嚇到了,在過了那一陣懵勁之后,就連忙跑出去找管床醫(yī)生通傳情況。
紀鶴辰則是一臉震驚的看著不停尖叫的戚年,眼中有一瞬間的茫然,他跟戚年認識了這么長時間,從來都看到她如此失態(tài)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