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年聽到她的話如同雷擊,她要怎么說?
自己當初是為了紀鶴辰特地去練習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廚房里練習了多少遍,才慢慢掌握住火候。
戚年隨便找了一個借口,開口說道:“這個是你若歆阿姨喜歡吃,我跟她學的?!?p> “看來,我若歆阿姨的手藝還挺好的嘛。”紀思念搖著頭說道:“媽媽,你做飯其實也只是達到了一個可以吃的地步,不過,我也不能要求的太高了?!?p> “思念!”戚年捏了一下紀思念的臉蛋,開口說道:“你這可有點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了。”
雖然話是這么說的,她卻忘記一件事事情,那就是她真的習慣性的多做了一個煎蛋。
天啦擼!
她可算是想到哪里不對勁了!
因為在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以至于她在準備早餐的時候,下意識的給紀鶴辰也多煎了一個荷包蛋!并且還很貼心的給煎了一個糖心蛋!
思及此處,戚年頓時生出幾分懊惱來,她竟然做了這么一件蠢事!也不知道現(xiàn)在下去把煎蛋給扔了還來不來得及!
戚年一冒出這個想法,身體就率先一步朝餐廳走去,剛一出門,就正好看到紀鶴辰正坐在餐桌前,正優(yōu)雅的用餐巾擦拭嘴角。
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空盤子,里面的溏心蛋不翼而飛。
戚年下意識的開口道:“你……”
紀鶴辰轉(zhuǎn)過身看了她一眼,也沒打算說話,起身就朝玄關(guān)走去,打算去上班。
戚年也就這么瞪著眼睛看著他的背影逐漸遠去,原本溜到嘴邊的話也沒能說出來,她很想追上去解釋一下,那個溏心蛋不是給你煎的,我只不過是習慣性的多做了一個而已。
但到最后,她也沒能說出這句話,只看著紀鶴辰的背影不斷遠去,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早已淚流滿面。
以前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她是戚家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連廚房都沒進過,更不要說做飯了。
她那雙手是被上帝親吻過的寵兒,是用來畫畫的。
后來她從國外回來,發(fā)現(xiàn)物是人非,昔日的愛人早已移情別戀,兩人之間只剩下她單方面的維系感情,如果不是還有婚姻關(guān)系作為束縛,可能紀鶴辰連多看她一眼都不可能。
在那幾年的時間里,她做了很多的努力,包括為對方洗手作羹湯,從一頓普通的早餐開始學起,明明只是普通的煎蛋,卻學了好幾次,給手上還燙出過好幾個水泡。
直到后來能夠按照紀鶴辰的口味,煎出完美的溏心蛋的時候,她才小心翼翼的將自己準備好的早飯呈現(xiàn)到紀鶴辰的面前。
她永遠也忘不了紀鶴辰當時那個不屑的眼神,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直接就將盤子里的荷包蛋給倒進垃圾桶里。
他說:“戚年,你不要白費功夫了,你就算做再多,我也不可能再多看你一眼,誰知道你會不會在給我做的飯里下毒,等我死了好繼承我的財產(chǎn)!”
在他眼里,她竟是這樣不堪。
后來的每一天,她都會不死心的準備一份早餐,但是紀鶴辰卻一次都沒有吃過。
每次都是等到他離開之后,她自己獨坐在餐桌上,默默的將那已經(jīng)涼透的荷包蛋吃了,盡管她根本不喜歡吃溏心蛋。
截止到今天之前,紀鶴辰都不曾吃過一口她做的飯,但是卻沒有想到,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完成了她一個小小的心愿。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像是烙印在身體里的本能一樣。
紀鶴辰,你告訴我,當愛你已經(jīng)成為一種本能的時候,你要我如何解脫?
良久,戚年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自嘲的笑了聲,也不知道是笑自己當年的愚蠢,還是現(xiàn)在的心灰意冷。
在紀家陪著紀思念玩了大半天,傍晚時分,戚年就離開了。
走的時候,紀思念死活不讓她離開,又哭又鬧的,看得戚年揪心不已,但卻還是咬了咬牙,狠心走了。
她沒有辦法繼續(xù)呆在這里,因為越是跟紀鶴辰接觸,她就恍惚間以為自己又回到了以前,會帶給她一種錯覺,好像一切都還是可以挽回的。
如果她的底線一退再退,那念念可能真的就要讓給紀鶴辰了!
所以她只能讓紀思念盡可能快的熟悉獨自生活,沒有依靠也要自己學會堅強,盡管她還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這對她來說可能有些太過殘忍。
離開之前,戚年擦掉眼淚,拼命忽視著身后傳來的紀思念的哭泣聲。
坐在車上,她心如刀絞,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辦法把女兒接回到身邊住,但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不會放棄的!
那是她的女兒,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價,她都會拼盡一切的去保護紀思念不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