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跑車平穩(wěn)地在路上行駛,完全看不出當時挑釁法拉利時的暴躁,車內(nèi)還有一股好聞的清香,但慕黑不敢托大,吃下了隨身攜帶的防毒藥丸。
眼前這個畫著淡妝的女人可不是什么花瓶,擁有數(shù)個藥劑學博士學位的她在醫(yī)藥研究上獨樹一幟,但不僅僅如此,比起醫(yī)生或是藥劑師這個身份她更像是個劊子手。
當年她在一眾醫(yī)療機構的邀請中選擇了最不像醫(yī)院的神農(nóng)醫(yī)藥,更是在數(shù)年間在這家天才遍布的研究機構中晉升為一項研究的帶頭組長。
與慕黑相熟也是在那次研究項目中發(fā)生的事,同時也是因為那次事件,慕黑很不待見這個比起救人者更像是殺人者的醫(yī)生。
做為兼職的雇傭兵,慕黑并非是什么好人或是白蓮花,但也不是個濫殺無辜之人,有時候還會在力所能及之下去救一些無辜者。
可這位“醫(yī)生”,只是因為一次疑似泄露的生化事件,便將整個隔離圈內(nèi)的人全部做了“消毒處理”,甚至都沒留給他們觀察的時間。
程序上或許她的處理沒什么問題,但實際操作上她明明可以做的更加……更加人情一些的。
“看你板著一張臉,怕我吃了你?”
蘇洛切換到自動駕駛,將兩條長腿自然地搭在方向盤旁邊,饒有興趣地看著如同一只蜷縮警惕小貓的慕黑。
“有事說事,沒事就靠邊停車,我沒那么多功夫和你掰扯?!?p> 慕黑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內(nèi)口袋中,以便他可以隨時動手,他那紅色囊袋里的器物都是他的最高杰作。
“老朋友敘敘舊啦,別搞得像仇敵一樣,上次我還沒好好和你道別你就離開了,這次我們可要好好聊聊啊?!?p> 蘇洛露出溫馨可愛的笑容,配上她本身姣好的臉蛋很難讓人對她生出什么惡意,但越是如此,慕黑就越是難以忘記那些被“消毒處理”的人,他們絕望的哀嚎仿佛正在自己耳邊響起。
“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和你之間,永遠沒有敘舊的可能。”
“唉,還在為那時對我抱有成見?你根本不清楚那病毒的感染性,為了防止傳播這是必須要做的事?!?p> “是嘛?你負責的項目,你們泄露出去的病毒,完事以防止傳染為理由就隨意處死這些連原因都不清楚的平民,好一個必須要做的事!”
“行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碧K洛并不想慕黑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她從車門處拿出一張打印紙扔給慕黑:
“你要找的人就在她的身邊?!?p> 慕黑小心翼翼地捏住打印紙,上面只有一個影印的照片,一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少女。
“黑狼的頭狼安斐,目前已經(jīng)叛逃黑狼族,這是最新監(jiān)控,顯示她在萬福里使用了群攻手段,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車載播放器上播放了一段萬福一樓的監(jiān)控錄像,明顯可以看到大廳里原本正常行走的人群突然間全部捂起耳朵痛苦的倒在地上,大約十幾秒后,照片上的少女硬拖著齊治從大廳里離去。
“警方已經(jīng)趕到現(xiàn)場,不過在他們還沒處理前,暗劍的人就已經(jīng)接手了,幸運的沒讓這段視頻出現(xiàn)在大眾眼前,不然今天的頭版頭條就將是恐怖襲擊以及全城搜捕這兩個家伙了?!?p> “黑狼的頭狼……”
慕黑陷入了沉默,看監(jiān)控錄像中的情況,雖然很像是這個頭狼抓住了齊治,但錄像中齊治已經(jīng)基本失去反抗能力,以頭狼的實力,完全可以砍下他的頭去領取賞金,而不是像這樣冒著暴露的風險硬拉著他一起離開。
況且為了對付一個人,用群攻技的狼嚎也未免過去夸張了。
“我知道你的手段,所以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你負責找到那兩人,我?guī)湍銓Ω额^狼。”
“我覺得沒這個必要,我們有能力從頭狼手上救下一個人?!?p> “看來你并不了解這位安斐啊,不過算了,看你樣子應該是不太可能會和我做什么交易的了?!碧K洛抿嘴一笑,也不再繼續(xù)說什么,切換手控后緩慢停下了車子。
慕黑一句話也沒再繼續(xù),還沒等車子停穩(wěn),他便已經(jīng)打開車門向外走去,如同上次一樣,沒有任何道別的話。
等到慕黑離開,蘇洛微微搖頭,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她拿出一部手機:
“盯住慕黑,讓他帶我們?nèi)フ野察?,至于齊治……那小子對我們沒什么用處,不用管他?!?p> ……
商業(yè)街外圍,兩個情侶裝束的男女正在一處公園上玩著走路機,只不過比起腳下的走路機,左側的男人更在意手腕,一直不停地搖晃著手臂。
“這個東西分量還挺沉的。”
齊治就像是個剛得到新玩具的小男孩,正一時不停地對著它做研究,若不是他們一直都混在人群里,他還真想試試看這袖箭的威力。
“人類工業(yè)智慧的結晶,在你嘴里就只有挺沉這個評價嗎?”
“空調(diào)也是人類智慧的結晶,我評價不也就只有挺冷的嘛?!?p> “難怪你們會發(fā)明類似自動吃面機這種無聊的東西出來?!?p>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但注意力都不在聊天上,安斐警惕著周圍的動靜,而齊治正一刻不停地研究著他手中唯一的防身武器。
就在半小時前,齊治換好衣服后,安斐將剛剛通過短信得知的兩個消息告訴了齊治。
新的懸賞,以及最新的新聞。
被第二次懸賞這件事并未給齊治造成多大的擔憂,畢竟被整個狼族通緝和被全雇傭兵通緝對他來說差不多,單獨碰上誰都是暴斃,完全沒得商量,那既然如此他也沒什么必要太過于擔憂,反正債多人不愁。
到是第二個消息,最新的新聞倒是讓他有些難受。
這可是自己第一次上新聞,結果卻差點被通緝,不,那馬賽克是后加的,這么說還是被通緝了是嘛……
“那個小女孩,是你教她的吧?”
“啊什么?”
安斐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一時讓齊治沒有反應過來,但隨即他明白安斐說的是什么:
“你是說那個和兩個男孩一起的小女孩嗎?”
“她身上有你的味道,而且那個安全樓梯里也有?!?p> “怎么說呢……嗯,我只是簡單告訴他關于人心的險惡而已?!?p> “她把那兩個男孩逼得大哭起來。”
“???這么猛的嗎?”
“你要是面對一個突然盯著你一言不發(fā)的朋友你也犯怵?!?p> “哈哈,真是孺子可教?。 ?p> 齊治不免笑出了聲,他當時也只是想讓這個女孩發(fā)現(xiàn)真相后不至于太過悲傷,結果沒想到這個小女孩竟然完美的執(zhí)行了他教的方法,這下這兩小子可就不是會稍微乖一些了,可能以后都會變得越來越安分吧。
“當時我路過,看到兩個大男孩向一個比他們矮一頭的小女孩低頭道歉,簡直非常的滑稽?!?p> “哈哈,可以想象的到,完全可以用想象的到?!?p> 齊治哈哈大笑起來,連安斐也忍不住抿嘴一笑。
她轉頭看著這個笑的像個大孩子的齊治,這個只是答應幫助保護的家伙,此刻在她的心里逐漸變的有那么些分量了。
“謝謝你?!?p> “嗯?”安斐的突然道謝讓齊治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個男孩拿在手上的那個娃娃,上面有那三人的氣味,其中最多的是另外一個男孩的而最新的氣味里卻唯獨沒有他的,我想那個娃娃是兩人用來捉弄女孩的吧?!?p> “你真敏銳,不,太敏銳了,你只是碰巧路過,卻像是看見了全貌一樣?!?p> 安斐沒有回答齊治,她扭過頭,自顧自地說道:
“我母親是黑狼,而父親則是白狼,身有一半白狼血統(tǒng)的黑狼卻從小長在黑狼群之中,你覺得會發(fā)生什么?”
齊治瞬間就懂了,難怪安斐會突然提到這個小女孩,僅僅是路過卻像能猜出事情的全貌,原來她曾經(jīng)也是那個小女孩啊。
“抱歉?!?p> “你道什么歉啊?和你又沒有關系?!卑察硨⑴懿綑C的扶手捏癟,壓制住自己的情緒:“放心吧,我一直都當那些家伙不存在的?!?p> 話雖如此,但安斐表現(xiàn)出的樣子可不像她話說的那樣輕松。
“都一樣,我十歲左右父母就離婚了,沒有媽媽的孩子能有什么樣美好的童年呢?”
齊治嘆了口氣,他之所以幫助那個小女孩也是源于自己的過去,只是他沒想到,安斐竟然也有這樣的破事。
人與半靈,都是這個吊樣子。
“想不想發(fā)泄一下?”安斐突然轉過頭來,目光中滿是被壓制的怒火。
“怎么發(fā)泄?”
“那當然是打架嘍,你不是正好一直想試試你的新玩具嗎?”
“打誰?”
“你說呢?”
安斐從跑步機上跳下來,將外套脫下隨手搭在跑步機護手上。
在兩人談心中,不知不覺的,公園已經(jīng)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包圍住了,不過打頭的幾位齊治見過,是之前那幾只想在自己家里活埋了自己的灰狼。
“哦,是這群狗東西啊?!饼R治也將外套脫下,學著安斐的樣子搭在跑步機上。
“只此一次,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說狗東西這個詞?!?p> “你怎么能把自己和他們相提并論?你是狼,他們是狗,不沖突?!?p> “有道理啊,那就讓我們好好拿這群狗東西發(fā)發(fā)火吧?!崩亲鍍?nèi)部本就相互不順眼,三狼族互相鄙視更是常有的事。
“一會打起來你盡量往后面小林子里跑,我在前面吸引火力?!?p> “沒問題。”齊治活動著手腳,做好了打架的準備。
雖然是被灰狼給包圍了,但此刻兩人身上的怒氣,卻仿佛是他們兩個包圍了這群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