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人歡喜,有人悲傷,同一個世界同一時刻上演著不同的悲歡離合,命運總是變幻莫測的?!至?p> 夜里十二點,楚涵發(fā)微信給我,他說他要回美國了,我問他要不要等待案件調查結果,他說結果已經這樣了,不管什么樣的原因都不改不了木已成舟的事實,生活還要繼續(xù)。他這么放得下,倒是讓我出乎意料。
“林立,我不相信你和楚涵是無意間去云霞客棧的,我想知道真相!為什么你們兩個人都不能坦白的告訴我,到底在隱藏什么?!”
我看到何云發(fā)來的信息感覺腦袋沉重,我回復:“過去怎么樣重要嗎?不重要,你得勇敢的跨過去,為了小花,向前看!節(jié)哀……”
楚涵跟木槿什么關系,我不想告訴何云太多,我不想讓何云后半輩子帶著仇恨與偏見面對楚涵,我只想讓木槿在他心里留下純粹的樣子。
夜里我加了一床棉花被子,蜷縮在被窩,輾轉反側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我夢見木槿變成了一條魚,她笑著說:“我很好,我自由了?!?p> 夢醒時我測量了下體溫38.6°,我不僅頭疼,心也疼,突然感覺人生很虛無,活著像是一場笑話,好像死亡是真的,活著是某種虛無得存在。
天一亮作為打工人我正常上班,雖然還咽喉疼痛,頭重腳輕。
晨會時豆沙打來電話我掛掉了,她發(fā)信息說下班后請我吃飯,我正好有好多話要問她。
晚上我們約在黃河邊的一家川菜館,店里人很多,豆沙素面朝天,束著簡單的頭發(fā),看上去無精打采的,我們面對面坐在了窗邊。
“林立,木槿真的……真的去世了嗎?”
聽到“去世”這兩個詞的時候,我心里一緊,以前聽到這兩個字,總覺得那是發(fā)生在老年人身上的事,從未想過死亡距離我這么近,也從未想過木槿會去世,在這人生最好的年紀。
“豆沙,如果你真的關心木槿,我覺得以后你還是跟何云保持距離吧,你們真的是過分了,這件事木槿是知道的,她只是假裝沒發(fā)現(xiàn)?!?p> “我錯了林立?!倍股痴f著哭了起來,邊哭邊說:“要不是何云當初給我寫那個紙條,我也不會喜歡他,那時候我以為他喜歡我,后來高三畢業(yè)大家分開了,我以為再次見到何云時他還應該記得我,但沒想到他跟木槿在一起了……明明就是何云喜歡我在先,木槿后來居上,我不服氣,我只是不服氣而已……可是我從來沒想到木槿會出事,這件事我也很難過,前天谷殼剛出事,昨天木槿也出事,而且木槿居然在谷殼家,我一天一夜沒睡覺,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到底是怎么了!”
聽了豆沙的一凡話,我真是啼笑皆非。
豆沙說的紙條原來就是高三那年冬天的一個早上,何云買了漢堡給木槿吃,木槿說從小就不喜歡吃雞肉,就將漢堡給我吃,我聞到油炸雞塊就惡心,所以我把漢堡給了豆沙。我跟木槿都沒想到的是豆沙打開漢堡時,發(fā)現(xiàn)里面包了一個紙條,上面寫著:“不知道送你什么才好,所以就送你漢堡王吧,因為我很喜歡吃,希望跟你分享美味,這可能就是我喜歡你的方式之一,是不是很傻?~喜歡你的何云”
那天我跟木槿、何云到校的早,等豆沙從教室進來時我已經把漢堡放在了她的書桌里,誰也沒想到漢堡里也會塞情書,這樣的事也就只有何云能想到。
當豆沙聽到真相時她有點尷尬,有點崩潰的樣子,她的表情看上去很難接受,甚至有點不相信,她說她要親自去問何云。
“我知道,我們都需要慢慢消化,警察會查明真相的。”
豆沙避重就輕的問:“林立,宋集要結婚了,你說我要不要去參加婚禮?”
早上的時候鹿蓉就給了我請?zhí)鸵话蔡牵乙詾槎股潮幻稍诠睦?,沒想到她知道了此事。
這世上有人歡喜,有人悲傷,同一個世界同一時刻上演著不同的悲歡離合,命運總是變幻莫測的。
豆沙比我想象的要平靜,她淡淡的自嘲:“林立,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有病??!何云、宋集、谷殼,他們三個人,只有谷殼對我最好,可是我卻瞧不上他,他太不成熟了,所以我一直把他當小弟弟看待。宋集雖然對我也不錯,但是我嫌棄他沒有錢。何云,他最傷我的心,可我愛他,他有錢有顏,是我心中無可挑剔的選擇對象,可他不愛我……哼,林立,你說如果是你,你會選誰?”
我搖了搖頭:“我誰都不會選,如果放到過去,我可能會選擇我喜歡的,但現(xiàn)在我只會選擇我喜歡并且也喜歡我的,那樣才有意思,否則兩人的感情不對等,沒有親密無間,我寧可單身貴族。再說了,你說的這三個人,除了谷殼我沒發(fā)現(xiàn)什么,何云和宋集都是腳踩兩只船的臭男人,我覺得挺惡心,我是不會要的,我最討厭花心大蘿卜,你覺得何云好,那是因為你沒有跟他一起生活,你只看到他好的一面,你站在木槿的角度想想,何云是個好男人嗎?如果何云跟你在一起,說不定你會后悔。”
“你說的對,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你清心寡欲,可以做到冷靜理智的看待感情,可是我不行啊,我是戀愛腦,沒有愛情就像沒有空氣,我是做不到六根清凈的,我得一直不停地戀愛,如果沒有戀愛,沒有男人,我會覺得生活索然無味,世界黯淡無光?!倍股痴f。
“那你小時候,還沒有戀愛之前不是活的好好的嗎?女人們在沒有戀愛還是女孩的時候都活的好好的,可一旦戀愛起來,就患得患失,影響學習、影響工作、影響情緒……有的人本來溫婉可人,因為愛情變得像怨婦;有的人本來對未來滿懷希望,卻因為愛情畫地為牢;甚至有的人本來善良可愛,卻因為愛情誤入歧途……女人們以為愛情是天,卻不知道愛情就是毒藥。我覺得對愛情,對男人不抱希望,把愛情只當做生活的一小部分,活的情緒穩(wěn)定,心平氣和,才是最好的狀態(tài)?!?p> 這一點,我深有體會,雖然我言之鑿鑿,可是我知道我也很難做到冷靜理智,愛情讓人激情澎湃,但我討厭患得患失。
豆沙聽出我的畫外音,她解釋到:“林立,這件事我也很吃驚,真的跟我沒關系?!?p> “云霞客棧是谷殼爸媽開的,木槿被關在地下室,而且還死了,豆沙,你說說谷殼為什么要這樣做?”
豆沙聽了我的問題,眼神閃爍,她有點緊張的說:“林立,你想相信我,我也納悶谷殼為什么這么做,但這事從頭到尾我真的是毫不知情!”
“那谷殼怎么會認識木槿的?”
豆沙看我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上牙緊咬著下唇,她的唇一抖,有些干裂的嘴唇咬出了血。
“林立,我承認我有一次跟谷殼說過,我說我一直喜歡的,最想嫁的人是何云……我跟谷殼說過木槿跟何云的事。”豆沙欲言又止的低下了頭。
橘黃色的燈光打在豆沙的臉上,她潔白的眼角我看到了一絲細紋。
天氣很冷,空氣凝結。
我抑制住情緒,盡量平和的問:“豆沙,谷殼囚禁木槿到地下室的事……你從頭到尾是知道還是什么都不知道?”看豆沙沉默不語,我表明了我的態(tài)度:“你和木槿,何云的感情誰對誰錯我不想打道德標簽,那是你們自己的事,可現(xiàn)在問題是出人命了!豆沙,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感覺整個空氣都是死亡的恐懼味,這些年你和木槿都是我的朋友,如果真的是因為你木槿死了,我覺得你這樣的朋友很可怕,我不需要跟這樣狠毒的人做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親口告訴我,這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谷殼跟木槿非親非故的,他沒有理由囚禁她,所以到底你讓谷殼做了什么,或者你給他說了什么?”
說到這里我才恍然大悟,警察打開地下室門發(fā)現(xiàn)木槿時,木槿身上還有余溫。而谷殼前一天就被警察抓走了,如此看來木槿不是被谷殼殺掉的,莫非是被谷殼父母殺死的?想起那一對中年夫妻,也不像是兇神惡煞的人。
豆沙看我沉思質疑的態(tài)度,舉起右手發(fā)誓說:“林立,我對天發(fā)誓,我絕對沒有指使谷殼去傷害木槿,絕對沒有!”
“你對谷殼的父母了解有多少?”
“他的父母我也就見過一次,谷殼跟他父母的關系不好,他很少提起他的父母,我只知道好像他媽媽不是親媽,他很小時媽媽就跟人跑了。”
夜幕開始降臨,眼看冬天快要來了,天黑的越來越早,真相像夜色里的河水,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