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悠心想:不會吧,他這是在怪她不該掉進洞里?所以才先將她救下,然后再秋后算賬?
正在疑惑間,只見蕭恒那只手掌幾乎是貼著她的左側(cè)臉頰,呼嘯而過。直往她背后的什么東西過去了!
夏悠悠驚魂未定,只聽得身后什么東西撞在兵刃上的聲音,緊接著就察覺到后脖子上被濺上了幾滴溫?zé)?。她下意識感到不好,一回頭,就看到了讓她畢生難忘的一幕。
張程雙頰通紅,像是醉酒之后還未完全清醒。一雙眼睛也漲的發(fā)紅、泛著狠意,披頭散發(fā)披頭散發(fā)站在后面,半個身影都藏在黑暗里。只見他手中握著一把匕首,滿是寒意,刀尖還掛著幾滴鮮紅。
這一幕實在看得人心驚。
而從張程的眼神和匕首的走向來看,剛才這一招,是要趁其不注意,直接刺向夏悠悠本人的。
蕭恒應(yīng)該是為了救她,一掌過去,想握住張程的手腕,可又因為角度不對,手臂還是被刺傷了一個大口子。血液就這么噴灑了出來,滴到了夏悠悠的肩頭。
火折子早在剛才的打斗中被甩了出去,滾在地上。發(fā)著微弱的光,一閃一閃的。
夏悠悠借著這微弱的光,看了眼蕭恒的傷口,復(fù)又看向他的臉。
后者面上倒也沒有任何變化,像是受傷的不是他自己。反倒是張程,一副痛苦表情。手腕似乎是要被捏斷了一般,整個人的五官都幾乎要扭在一處了。
這時聽見頭頂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李懷順著繩子滑落下來:“你們怎么半天沒動靜?都在這下面干啥呢?找到人沒有....”
話未說完,他便看到了三個人組合在一起的奇怪造型。
倒吸了一口涼氣。
連忙幾個快步過來,將張程按倒在地用繩子捆住。
蕭恒抽走那柄劃傷他的匕首,看了看,扔到了一旁。
夏悠悠這才徹底緩過神來。
剛才遇到的事對她而言過于震撼,她此生都沒有遭遇過。若不是蕭恒救了她,后果不堪設(shè)想。
心中過意不去,夏悠悠輕輕挪過蕭恒的手臂,幫他簡單包扎起來。
好在后者沒有反抗,幾個人各自處理好各自的事情。這才有功夫打量起周圍。按照這洞中的規(guī)格,原先這里應(yīng)該是一個廢棄的枯井,只是被人為的挖深了些,并且加固過。
下面藏著好些黑色的箱子。
蕭恒小心打開了其中一個,發(fā)現(xiàn)里面藏著的全是一些古籍古籍之類的東西。
“此處空間過于狹小,怕是不宜久留,先上去再說?!崩顟烟ь^看了看周圍,若有所思道。
三人順著繩梯和原先放下的繩子,好不容易爬了上去,都累得氣喘吁吁。也沒有力氣再說些別的什么,先是回去了都察院。
李懷找來了院中的大夫,替蕭恒簡單處理的傷口,便留下二人在此,他自己帶著張程去了都察院大牢。想他辦案這么多年,被同一個人耍了又耍,這還是頭一回,他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氣,勢必要把這廝全部的秘密都給問出來!
如此一來,房內(nèi)就只剩下了蕭恒夏悠悠二人。
大夫剛才包扎完傷口已經(jīng)離開。
夏悠悠偷偷看了眼靠在椅子上的蕭恒,后者的面色終于露出了幾分疲憊之意,額頭有微微的細汗?jié)B出,想是傷口疼的厲害,只是一直忍著。
剛才從那暗洞中爬上來之時,還費了那么大力氣......想到這些,她心中更不好過。找了好些吃食茶點,放在桌上,再小心翼翼的坐到對面。
猶豫了好久,這才支支吾吾的開口:“大人,我扶您去房里休息一會兒?”
“不用?!笔捄銌问謸沃X袋,閉著的眼微微動了動,倒也沒有十分生氣、
還好還好,沒有太生氣。
夏悠悠稍稍松了口氣:“今天的事,還要多謝大人,若不是大人及時出手,我必定直接墜到了井底。我不似大人這般武功高強、超凡絕倫。若只是掉下去必定難以自保,肯定會摔個稀巴爛的。
這是其一,其二......”
夏悠悠的目光轉(zhuǎn)向了蕭恒受傷的那只手,雖然被大夫細心包扎過,但還是能看到隱隱往外滲著血:
“多謝大人救我,若不是大人替我擋了這一刀,我現(xiàn)在指定沒命坐在這里跟大人說話了。”
“你也知道!”蕭恒突然睜開眼,像被突然踩住了尾巴一般,坐直了些:“你全無半點功夫在身,卻想也不想就沖去了后院!是否太冒失了些?若是那口井內(nèi)沒有那些救命的繩梯;若是那后院之中有其他危險之處;若是我沒有及時跟上去、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你;你可曾想過后果會如何?
你若落入張程手中,你可曾想過,你今日可還有命能回去?可曾想過我......”他頓了頓:“你可曾想過我該如何跟將軍、跟老夫人交代!”
夏悠悠一時間愣住,雙眼直直的看著面前的人。
這已經(jīng)是她今晚第二次發(fā)覺蕭恒的不對勁了。
雖然她從前就知道,蕭恒并非別人口中所說的那樣,是個冷血之人。相反,他本性善良,只是喜歡故意隱藏著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也從不表達。但在今日,這種感受更深了一些。
或者可以說:和之前相比,蕭恒似乎有些不同了。
“大人你真好?!毕挠朴瓶粗媲暗娜耍瑤缀跸胍膊幌腴_口道。
她知道蕭恒之所以突然發(fā)脾氣是為什么,所以一點也不生氣,而是變得更加乖巧:“大人今日多次救我,再算上之前的許多次,我是怎么也報答不完的。所以此生只能在督察院里,跟著大人好好辦案。大人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大人讓我干嘛我就干嘛。像今日這般,徒惹人擔(dān)心的事,不會再有下次了?!?p> 蕭恒并未料到夏悠悠會是這樣反應(yīng),也不好繼續(xù)再怒氣沖沖,看著面前的人,心里似被一陣暖風(fēng)拂過。
正在這時,屋內(nèi)的門被人突然推開。李懷走了進來,有些風(fēng)風(fēng)火火,絲毫沒有意識到屋內(nèi)二人的氣氛奇怪。
“問出來了,全都問出來了!咱們被騙著兜了好大一個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