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我們的車翻滾而下。
幸好高速公路外面不是什么深溝,小車很快到地了,我們只受了一點輕傷。
胡娟從小車?yán)锩媾莱鰜?,咬牙切齒地罵道。
“朱辰予這個畜生,仗著家里有錢橫行霸道,這筆賬一定要跟他好好算!完了,我們肯定趕不上了……”
我心中推算,假設(shè)其他學(xué)員趕到牛角村,便馬上獲知盧茜女兒的去向,再趕往西山縣的孤兒院,所需時間不會太久。
時間緊迫,等待救援已經(jīng)不現(xiàn)實了。
我果斷對胡娟說道。
“走!我們上去攔車!”
深夜的高速路上,車本來就不多。
偶爾有一輛經(jīng)過,也是風(fēng)馳電掣,呼嘯而過。
我折了些樹枝,扔到了路面。
胡娟道。
“這點小樹枝,怎么能攔車?弄半棵大樹擋路還差不多!”
我沒有理會,繼續(xù)我的布置。
她只看到我在扔樹枝,卻不知道我在布陣。
這些看似零零散散毫無規(guī)律的樹枝,卻是按照九宮龍蛇之法布置。
入陣者,任憑他對地形有多熟悉,任憑地面有多平坦開闊,都要產(chǎn)生幻覺,迷失方向。
這便是九宮迷魂陣。
此時布陣的最為關(guān)鍵之處,在于陣法的強(qiáng)度。
陣法弱了,無法攔阻車輛,陣法強(qiáng)了,高速行駛的車輛若然突然失去方向,又很容易出車禍。
我小心翼翼地控制好火候,終于完成了陣法。
路面上,隱隱有霧氣生起。
胡娟一臉狐疑地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不信任。
等了很久,終于有車駛過來了。
按照現(xiàn)階段每隔半小時才經(jīng)過一輛車的頻率,如果把這輛車錯過了,很可能要再等半個鐘。
甚至更久,因為,夜越深,車越少。
這樣下去,目標(biāo)十有八九會被其他學(xué)員捷足先登。
盧茜的小女兒如果被抓回去交給那個組織,下場一定很慘。
這輛車,必須讓它停下,不容有失!
轉(zhuǎn)眼間,小車呼嘯而來。
胡娟面露興奮之色,不顧我的叮囑,沖到了路中央,打算以身攔車。
我連忙喝道。
“快回來!你這樣不僅危險,還破壞陣法!”
胡娟不屑道。
“別鬧了,你那些也叫陣法?這次錯過了,我們必輸無疑!它不停,我便打爆它車窗!”
這時,疾馳的小車,已經(jīng)逼近眼前,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來不及解釋了,我在路邊一拳轟出。
拳風(fēng)直奔胡娟,硬生生地把她推到了路中間的綠化帶。
呼!
小車閃電般駛過。
然而,當(dāng)它駛過地上第一根樹枝的時候,剎車燈卻突然亮起。
緊接著,車速漸漸下降,最后竟然慢慢地停了下來。
胡娟驚呆了,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我向她招手示意,然后走向小車。
敲了敲車窗,玻璃降落后,司機(jī)大叔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仿佛突然駛?cè)氲绞裁串惪臻g一樣,他一副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表情。
我輕聲問道。
“大叔,你是不是犯困了,疲勞駕駛很危險,需要代駕么?”
跟上來的胡娟連忙說道。
“剛好我們的車拋錨了,方便送我們一程嗎?”
司機(jī)大叔使勁搖了搖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滿嘴答應(yīng)道。
“我還以為自己突然夢游了,你們開你們開,確實太危險了。”
九宮迷魂陣,不僅會讓人迷失方向,還會讓人神魂顛倒,變得聽話和容易受蠱惑。
所以,他不假思索就答應(yīng)把車讓出來。
剛好,他的目的地也是西山縣城。
車輛疾馳而去。
我估算了一下,如果其他學(xué)員一抵達(dá)牛角村便很快查出線索,立即趕往芳芳孤兒院的話,那么他們抵達(dá)的時間,跟我們到達(dá)芳芳孤兒院的時間,相差無幾。
甚至?xí)任覀兏缫稽c。
必須爭分奪秒!
胡娟的把車速開到上限,嚇得司機(jī)大叔連呼慢點。
我遞給他一張名片,告訴他有陰陽之事需要幫忙的話可以聯(lián)系我,作為用車的補(bǔ)償。
不久,車便來到了芳芳孤兒院。
胡娟雖然很想先去牛角村調(diào)查,但一來沒有車,二來現(xiàn)在去已經(jīng)慢了一步。
干脆把賭注押在了我的預(yù)測之上。
深夜的孤兒院,一片寂靜。
孤兒院不大,只有一棟三層高的破舊樓房。
突然,樓上傳來一聲尖叫。
我心頭一凜。
看來還是慢了一步。
我和胡娟翻墻而入,沖到樓上。
三樓的走廊上,一名值班阿姨被打倒在地。
一個人影,一手抱著一個小女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這個人,正是朱辰予。
他手中盧茜的女兒,一動不動,生死未卜。
朱辰予冷哼道。
“想不到你們還真有點能耐!竟然能安然無恙地找到這里來!”
胡娟怒道。
“朱辰予!你這個卑鄙的家伙,把我的車弄壞了,被我們逮個正著!”
朱辰予對胡娟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誰讓你跟這個鄉(xiāng)巴佬在一起呢,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過來我這邊,我分一個給你,你修車的費用,我雙倍賠償!”
胡娟輕哼道。
“想拉攏我?是因為要兩只手都抱著東西手不夠用吧?要不是你使用卑鄙手段,我跟陳針早已經(jīng)找到目標(biāo)了,顯然跟他一起更可靠!”
朱辰予哈哈一笑,說道。
“事實擺在眼前,我已經(jīng)捷足先登!誰更優(yōu)秀,一目了然!”
我不理會他們之間的爭辯,徑直走下了樓梯。
一邊走,一邊咬破手指,在樓梯的扶手上、梯級上和墻壁上,畫上一些奇特的符號。
看著我的舉動,朱辰予和胡娟都露出疑惑的神色,停止了爭論。
當(dāng)我走到二樓的樓梯口時,一個九宮迷魂陣已經(jīng)完成。
若有若無的霧氣,飄蕩其中。
朱辰予想要下來,要么破陣,要么從三樓跳下去。
朱辰予對胡娟冷聲道。
“你看,這個鄉(xiāng)巴佬馬上慫了!把你拋棄了!”
胡娟朝我喊道。
“陳針你干嘛?我們一起聯(lián)手呀!我不會跟他的!”
我朗聲道。
“他想下來,除非跳樓!”
在確認(rèn)過盧茜兩個小女兒還有呼吸之后,我便在二樓安心等朱辰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