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明月越升越高,地中海的表情也越來越痛苦。
他盤腿坐在地上,不斷喘氣,渾身已經(jīng)被大汗?jié)裢浮?p> 我右眼的痛苦卻漸漸消失得無影無蹤。
透過真龍眼,我甚至可以看到很多夜色中的細節(jié),雖然不能說視如白晝,但也足以在黑夜中暢行。
我馬上站起身子,準備尋找草藥——我后腰和左眼的傷口還需處理。
如果不及時治療,我的左眼很可能會報廢,我決不能只依賴真龍珠視物,否則獨眼老人也不會長期戴著眼罩,遮住自己的真龍眼。
直覺告訴我,此物不能濫用。
獨眼老人見我竟然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不禁吃了一驚。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向沉靜冷漠的獨眼老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怎么會……不可能……”
“真龍珠我用了這么多年,仍然未能完全駕馭……你竟然……”
我冷聲道。
“我發(fā)過毒誓,要跟你來一趟落安山,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過了,接下來恕不奉陪!”
說完,我大踏步離去。
要逃離這里,只能趁著這個月圓之夜,錯過今晚,可能就要等下個月了。
這里不愧為真龍?zhí)熳友ㄋ冢車L滿奇花異草,其中不乏治療眼睛和止血療傷的草藥。
在真龍眼的幫助下,黑夜里尋找起草藥來也毫不費勁,很快我便找到了決明草,把它咬碎敷在了左眼上面。
我知道這里不僅奇花異草甚多,這條龍形山脈之下,定然埋藏著許多寶礦,不過,現(xiàn)在卻不是尋寶的時候。
必須在月亮下山之前離開這里。
獨眼老人忍痛怒喝道。
“煞星!你逃不掉的!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追回來!”
“你出不了這個山谷!硬闖也是枉自送命而已!”
我沒有理會他,環(huán)顧四周的高山峭壁,尋找出山之路。
擁有了真龍眼,我也不必像以前那么忌憚他。
廖天窺和肥老板說這是一條回不去的路,那是對于他們而言。
我的真龍眼看過去,只見四周的峭壁都是黑沉沉的,明明能被月光照射,卻比照不到月光的樹林更黑。
而且越是陡峭的地方,就越黑,越往上的地方,就越黑。
仔細一看,原來這些黑色代表的是氣場,具體來說,是懸崖的氣勢。
站在懸崖峭壁上的人,定要飛速墜落,這就是懸崖自帶的墜勢。
而懸崖上,有一些灰色的點,跟黑色相比,算是亮點,這些無疑就是墜勢較弱的地方。
這是些凸出的石頭,站在上面不會輕易墜落。
只要找出足夠多的這樣的灰點作為落腳點,連成線,便可以找出一條上山的路徑。
獨眼老人之前就是通過這樣的方法,輕松地沿著峭壁走下山谷的。
很快,西面石壁一條直通頂部的、由斷斷續(xù)續(xù)灰點連成的線,被我找了出來。
踩著這些灰點上山,比在懸崖慢慢摸爬探索輕松得多。
我越爬越高,兩三個小時后,我便登上了懸崖頂部。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層層疊疊的崇山峻嶺,讓人找不出回去的路。
不遠處某條山溝里面,有一輛直升機的殘骸,估計是肥老板和廖天窺二人的座駕。
難怪他們說回不去,這延綿的高嶺,實在難以徒步逾越。
我舉目四望,尋找之前經(jīng)過的那片長滿花樹的山谷。
那里有青釭石,而且只要回到那里,就能找到回去的路。
好在有了真龍眼,視野比之前看得更遠,一番尋找之后,那個山谷便依稀映入眼簾。
認準了方向,我照著老辦法,不管是突出來的石頭,還是伸出來的樹枝,我總能輕易找到合適的落腳點,跳躍前進。
等到了差不多天亮的時候,我終于翻山越嶺趕到了花樹山谷。
跟我預想的并不一樣,這里沒有碰到胡奶奶,也不見項玉蔣雯川等人。
他們估計是連第一條黑暗的山洞也穿越不了,又或者他們已經(jīng)鉆進了其他的山洞,踏上了前往天子穴的路途。
青釭石十分沉重,我一個人也難以搬運,因此只能采集了十幾塊小的青釭石,放在袋子里。
之后我并沒有沿著那條充滿溝壑的山洞原路返回,以免和他們發(fā)生遭遇戰(zhàn),而是登山而上。
等我翻過大山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大亮,站在山頂放眼望去,我不禁眉頭微皺。
只見漫山遍野,凡是有山路的地方,基本上都有人在行走。
他們?nèi)齼沙扇?,尋尋覓覓,指指點點,無疑是在找天子穴。
胡奶奶、蔣家和項家,洛城八大家族有三家都來尋找天子穴的消息估計傳開了,吸引了更多的人前來。
我的左眼還沒能睜開,右眼一顆真龍珠太過突兀,于是用草芒枝葉做了一頂帽子戴上,壓低了帽檐。
然后大步下山,踏上了山路。
山上行走的人絡繹不絕,因此我也不顯得突兀,一路行走,跟交錯而過的人都相安無事。
忽然,對面?zhèn)鱽硪粋€男子的聲音。
“咦?這個不是前天那個被胡奶奶趕著帶路的獨眼老頭的跟班嗎?”
透過枝葉帽,我看見前面走來四名陌生男子,顯然前天上山的時候,跟在我們后面的人當中就有他們。
為首的大胡子男子用陰冷的眼神看著我說道。
“據(jù)說前天他們進了谷底一個山洞之后,便失去了蹤跡,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你怎么一個人回來了?”
“難道你已經(jīng)去完天子穴回來了?還是說你這個逃兵自己先逃回來了?”
我沉聲道。
“既然三大家族都已經(jīng)前往,輪不到你們了。”
三大家族外加神秘組織的地中海都撲了個空,其他人基本上沒戲。
胡子男冷哼道。
“那可不一定!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有人親眼看見你們把我們望氣宗的蓉師妹和郭師弟打下山崖!這筆賬你逃得了?”
冤家路窄,原來他們是望氣宗的。
之前那個女人非要說我們跟著她,接過被獨眼老人掃下山崖,準確來說是被項玉的拳風轟下山崖。
而姓郭的男子則是被胡奶奶轟下山的,這筆賬現(xiàn)在算到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