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蘇揚起了個大早。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走的時候羅浩還沒起。
廚師的作息時間比較特殊,一般別人吃飯的時候,就是他們最忙的時候。
但是這不意味著你可以趕著飯點再去,廚師的工作可不單單是炒菜那么簡單。
為了應付中午和晚上大量就餐的客人,師傅們需要提前去備料,耗費的時間往往比開餐還要長。
所以,廚師也要很早上班,下午的時候倒是可以休息一會兒,但是晚上一般要到很晚。
而且也難得有個休息日,比996的工作還要累!
如果不是真的熱愛這個行業(yè),很難堅持下來。
蘇揚應聘的餐廳雖然還沒有開業(yè),但是前期需要籌備的事情比較多。
他昨天跟老板已經(jīng)說好了,今天去商量餐廳的主打菜。
這可是關系到餐廳能不能經(jīng)營下去的大事。
他不敢馬虎,所以一早就出了門。
此刻正在趕往地鐵口的路上。
匆忙中,蘇揚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一個小小的早餐店吸引了他的目光。
“這個世界居然也有油條?”
一條窄窄的巷子里,小店門口擺起了一個大油鍋。
金黃色的油條豎立在簍子里。
門口已經(jīng)有了一些食客,在巷子里排起了隊。
蘇揚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雙腳不由自主地向門口走去,加入到了排隊大軍。
沒有什么比食物更能撫慰人心的了。
尤其是早上,如果能吃上一口自己心心念念的早餐。
一天的精神都是棒棒噠!
但是如果吃不到的話,吃貨們就會陷入無限的糾結當中。
嘴:我要吃!
腿:我走不動!
腦子:糾結中...
蘇揚很愛吃油條,他相信這種喜愛是刻在人們基因里的。
為啥呢?
因為油條這種美味,在咱們華夏可是很早就有啦。
這里還有個小典故,說是南宋的時候,臨安人就把面團捏成秦檜的模樣,扔進油鍋里炸,以此來表面自己對大漢奸的厭惡。
所以油條也被叫作油炸檜,后來就演變成油炸鬼。
瞧,這一下子就把吃貨的歷史推進到了一千年前。
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有待考證,但是炸面團的這種烹飪方式,可是比宋朝還要早。
南北朝有一本古籍《齊民要術》,里面就提到,“細環(huán)餅,一名寒具,翠美?!?p> 這個“細環(huán)餅”就是當時一種油炸的面食。
蘇揚估摸著,會不會跟京城的焦圈有幾分相似。
你看看,這一下又往前捯了好幾百年。
所以人們現(xiàn)在能吃到的美食,沒有一樣是憑空得來的。
是歷代不知道多少個吃貨,日夜不能寐,反復琢磨后,才得出的結論——“果然這樣最好吃”!
所謂的美食家,也不過是站在前人肩膀上的吃貨罷了。
至于在前世,油條更是隨處可見,你能感覺到全國人民都在吃油條,堪稱是國民級早點。
甚至還產(chǎn)生了各種花式吃法,天津的油條可以卷進煎餅里,四川人能把油條涮在火鍋里吃,就連米食為主的廣東,在極具本土特色的艇仔粥里,也少不了那炸酥的油條碎。
排了半天隊,終于要輪到蘇揚了。
炸油條的老板穿了件花格子襯衣,衣服很干凈,脖領處的扣子系的嚴絲合縫,身前系個圍裙,胳膊上還戴了套袖。
半禿的頭頂上,覆蓋著周邊的幾縷長發(fā),形成地方支援中央的態(tài)勢,像極了中年男人最后的倔強。
美食的第一要務是干凈!很顯然老板做到了。
油鍋里的油很透亮,不是那種用了很久的老油。
一雙長筷子在鍋里游來游去,依次給漂浮起的油條翻著個兒。
蘇揚吸了吸鼻子,急切地說:“老板來兩根油條,再來一碗豆?jié){!”
“兩根油條6塊,豆?jié){3塊,一共9塊。”老板慢條斯理回復著。
蘇揚拿起手機掃碼,付款。
甜膩膩的小姐姐聲音響起:“直付寶到賬,9元?!?p> 然后,蘇揚得到了油條和豆?jié){。
他喜滋滋地端著早餐,坐到一張矮桌旁。
兩大根黃澄澄的油條,外皮炸得金黃,如果拆開來,就是4小根。
吃油條總要用點什么佐餐,有人喜歡甜口的,有人喜歡咸口的。
蘇揚就簡單了,他選擇全都要。
豆?jié){里面加糖,一根油條掰成一小節(jié)一小節(jié)的,泡進豆?jié){里。
一根油條攥在手里,沾著醬油吃。
吃一口咸油條,嗯,酥脆!
再吃有一口吸飽了甜豆?jié){的油條段,嘖,甜軟!
一頓簡單的早飯,就可以得到雙倍的快樂。
...
吃飽了早飯,蘇揚心情大好,就連早高峰擠地鐵都感覺不到苦逼了。
他來到“滿庭芳”餐廳的四樓,又看到了活力滿滿的前臺少女。
小姑娘一見到蘇揚,連忙揮著手打招呼。
“主廚好!”
顯然她已經(jīng)得到了“內幕消息”,知道昨天來面試的蘇揚,成功晉級為餐廳的廚師長。
蘇揚笑著問道:“你居然記得我?”
小姑娘抿了抿嘴說:“其實我有臉盲癥的,只能記住帥哥?!?p> “我叫楚笑笑,主廚一定要記住哦!”
蘇揚摸了摸鼻子,看來自己碰到了個小機靈鬼兒。
“你這么愛笑,我當然能記住了,人如其名嘛?!?p> “還有,以后不要叫我主廚了,叫我名字就好了?!碧K揚表現(xiàn)得很謙遜。
“好的,蘇揚主廚?!背πμ鹛鸬睾傲艘宦?。
我不是讓你把姓名加在“主廚”前面啊喂。
額...算了,這么叫其實也蠻爽的。
蘇揚看著楚笑笑一臉崇拜的表情,放棄了糾正她的想法。
“哦,對了!琪姐姐讓你到了就去找她?!背πε牧讼履X殼說道。
“琪姐姐?”蘇揚一臉懵。
“是老板啦!”楚笑笑吐了吐舌頭。
她看著蘇揚迷茫的神情,問道:“你難道還不知道老板的名字嗎?”
蘇揚昨天還真的忘記問了,不過他淡定地說:“你可以幫我回憶一下?!?p> “叫蕭鈺琪啦,還有偷偷告訴你,可千萬別叫她蕭老板或者蕭總?!?p> “哦?為什么?”蘇揚不解。
“因為她會不開森,那樣叫,她覺得自己像個土大款?!?p> 說完,楚笑笑掩著嘴笑了起來,臉上露出兩個小酒窩。
蘇揚啞然,昨天面試的時候,明明聽到那個中年人叫過她“蕭總”的。
“對了,昨天跟她在一起的經(jīng)理叫什么名字?!碧K揚發(fā)問。
“孫興?!?p> “算了,我?guī)氵^去吧,她現(xiàn)在應該在辦公室里。”楚笑笑主動請纓。
楚笑笑把他帶到辦公室門口,悄聲說道:“你自己進去吧,我要回去啦,拜拜~”
沒等蘇揚開口,她就一溜煙跑開了。
蘇揚好笑地搖了搖頭。
他整了整衣領,輕輕在門上叩了三下。
“篤篤篤!”
過了幾秒,里面?zhèn)鱽砗磺宓恼f話聲。
“啊...等,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