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庭院確實雅致,就是這路七拐八歪,零零他們確實找到了個人,可是是個老頭,和方才那老頭沒差多少,似乎都受過極重的傷。
老頭說自己是泗水城人,這畫是他年輕的時候,可自從一百多年前的意外后他就再沒出過谷,現在已經沒有人記得他了,問零零這畫是怎么來的。
零零如實告知,老頭驚愕不已,喃喃自語道:“我還以為不會再聽到他的消息了?!?p> 零零一問才知那穢祟以前也是人,老頭說它本來是他師兄,他們三人一起奉泗水城主的命令調查泗水城,后來查到天香茶館時遭到了大妖襲擊,他們不得已分開逃命,誰知那大妖窮追不舍,只有他和他師弟活了下來,而師兄則……
那時恰逢月食,白玉山上開遍了不知名的紫花,師兄為了救他們,便是連魂都大口的吸收那花。老頭講到傷心事忍不住哭了出來。他哽咽著問零零:“師兄他當真是在等我嗎?”
“嗯,他是這么說的。”
老頭面露悲痛,一下子似乎蒼老了許多,他步履蹣跚的進了庭院,說讓零零等等,他一會再給她答復。
老頭進去了許久,就在零零盤算著將他綁了去的時候他抱了個靈位背了個包袱走了出來,看著一臉不解的零零,老頭解釋道:“師弟他已經過世了,我想帶著他去看看師兄,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先回一趟泗水城?!?p> 他瞧著零零一臉不爽,怕她不答應趕緊繼續(xù)解釋。
“師兄既然說過在小姑娘沒回去之前不會傷人性命那必然是不會的。”
“行了。”
零零不耐煩打斷,老頭這樣磨蹭還不知多久能到白玉山去換人,零零很惆悵,扯了旁邊跟隱形人一樣的穆棱要他抱著走。
穆棱不敢反抗,只好抱起零零來,出乎意料零零很輕,軟綿綿趴他肩上像是個普通的孩子。
他們緊趕慢趕終于在第二日天黑前趕到了泗水城,泗水城還是老樣子,只是不及天悅會那般熱鬧。
老頭站天香茶館前久久不能平靜,一路上往來的路人好奇的瞧著這一大一小以及一只紅狐。
老頭感慨萬千,熟門熟路上了樓,不一會兒小二就將吃食送了上來,老頭一邊吃,一邊給零零講起了泗水城的往事。
“泗水城原來沒有這么繁榮,還是凌源派建起來了人才逐漸多了起來……”
“和我有什么關系?”零零直接打斷老頭的回憶,“我倒是對傷你們那妖比較感興趣?!?p> 老頭訕訕的,不悅道:“小姑娘人小鬼大,這樣老氣橫秋將來可怎么好?”
“那就不勞你費心?!?p> 零零放下筷子,打算睡覺去了。
“誒,這就吃好了?”
老頭瞧了一眼正準備下桌的零零,自顧自開始回憶。
“我也不知那妖是什么妖,只是有一次碰上那妖聚頭殺人,一只叫白翼,另一只叫白兮。”
“說起來聽說玉林真人收了個叫白兮的弟子我還嚇了一跳,要不是知道玉林真人殺了白翼都差點以為他那弟子是那妖?!?p> 老頭撇了一眼乖乖坐回來的零零滿意了,咽了口飯繼續(xù)。
“那妖妖形看不清楚,像是長著角的狗又不像,而且最可怕的是那妖在平時幾乎沒妖氣,尤其是叫白兮的那只!”
“當年我們在泗水城就看到許多惡霸欺負一可憐的小少年,我們看不過去,趕了惡霸又收留了他,我們從來沒有想過那少年竟然會是妖,畢竟當時我們帶了宗門法器,而那法器在少年靠近它時沒有任何反應!”
“那小少年是不是很好看?還跪著求你們收留?”
零零越聽越覺得像是男主之一的白兮,不過她只有木然的記憶,其他的她也不知道。
“你們遇上了?!”
“沒,我沒遇上?!?p> 老頭沒理解到零零的意思,聽她說沒遇上就松了口氣。
“那白兮最是狡猾,當年我們調查天香茶館的時候他說他了解這里,鞍前馬后的帶著我們端了不少小妖的窩,等著我們差不多信了他他就試圖控制我們,還好師兄反應快才沒著他道,不然我早就是他手下的傀儡了!”
“控制?妖如何控制人?”
“從他身體的挖出來的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那東西能進入人的體內,影響人的心智。當年出事后我又回了一趟泗水城,我親眼看見那妖物將那東西融入了城主身體……我也是僥幸逃過一劫?!?p> “你沒告訴別人?”
“說了,可沒人信,他們都說是我受不了刺激瘋了,我能怎么辦?”
“確實,妖氣不外泄的妖物已是難得,更別說他還能控制人,你又說不出是個什么模樣人家怎么信你?后來呢?”
“后來我就一直住在谷內再沒有出去了……小姑娘你一直對長輩你你你的是不是不太好?”
老頭佯裝生氣,可惜沒胡子,只能干瞪眼。
“你也沒和我說過你叫什么?!?p> “那畫上不是有嗎?左下角,東山!”
零零摸出畫一瞧,嘿還真有,不過她一直以為那是印章就沒在意……
零零陪著老頭去了他想去的地方,實在不巧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碰上了白兮,想著前不久還在議論人家老頭有點心虛。
白兮主動提出要和零零同行,聽了老頭說的零零自然不愿意,誰知那白兮義正言辭的說玉林和木然是他師傅和師姐,零零才是沒有義務管的外人。
雖然氣人,但確實是這個理,零零想不出理由也只好同意,一行人心思各異,快速向白玉山靠近。
白玉山似乎比起之前更冷了,零零他們到時正逢十五,月光清冷鋪撒大地,雪地上長著大片大片的紫荊花。
虧得零零將穆棱丟給老頭抱著老頭才沒陷入幻境,白兮一到白玉山就暈了過去,零零找了處蔽風的地方將他拖了去。
穆棱如今長大得如籃球一般大小,老頭顫顫巍巍的抱著,一邊向前一邊喊著。
“師兄,東山來了!東山赴約來了!”
雪地寂靜無聲,只有腳步踩在雪上發(fā)出吱嘎吱嘎的響聲。零零警惕的觀察著,穆(狐貍)棱也仔細聽著周圍的聲響。
零零同他說他們不會受紫荊花的影響還是因為血統(tǒng)原因,穆棱總覺得零零說的血統(tǒng)像是能劈開萬物的保護傘,可那血統(tǒng)是什么他卻越來越迷茫了……
天空開始飄飄灑灑下來像灰色羽毛的東西,突然那些閉合的紫荊花全開了。
他們眼前出現了一個女子,老頭一見就紅了眼:“輕音師姐……”
“師兄死后不久師姐就不見了,原來是在這里啊……”
說著老頭就想放了穆棱去追那女子,穆棱收到零零的眼神死死扒住老頭的衣裳。
“一只魅而已,還不滾?”
綠色的光芒自零零眼中一閃而過,那女子似乎忌憚了,身影消散在夜色中。
啪——
穆棱一爪子拍老頭臉上,老頭感覺肩膀極沉,一轉頭原來是穆棱蹲在上面。
“現在是什么情況?”
“不知道,但是老……東山前輩,你那師兄真靠譜?”
老頭心里也沒譜,這都過去多少年了,雖然他相信他師兄不是那樣的人,可萬一師兄被那鬼東西吞噬了呢?
兩人走走停停,零零想著她本來就是為木然而來索性朝著木然他們在那個山洞過去,可還沒有到,一陣劍光直直的從天空落下。
空中有兩個在激烈的爭斗著,掃下地劍氣將周圍砍得七零八落,兩人修為皆高過零零,另一邊不遠正是看著好戲的穢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