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衣衫襤褸,整個人像乞丐一樣臟兮兮的,他看著零零目光呆滯。
似乎是腦子有問題?零零不解。
“祥子!”
老者喝喝的笑著,指著包裹哈哈大笑:“祥子的味道!”
“祥子?什么祥子?”
“小小的!軟軟的!白白的!”
老者比劃著,興奮的轉(zhuǎn)起圈圈。
零零扶額,暗道自己也是傻了,居然聽瘋子的話。
“老伯,你退后些!”
見老者楞楞看著她,零零指著自己,示范了一下。
“退后,明白?”
老者乖巧退后,零零快速解了窗口的符咒將窗外的包裹扒拉進(jìn)來。
打開一看,竟是幾塊干餅一張地圖和一些朱砂與黃紙和符紙以及一把看不出原樣的桃梳。
老者見包裹沒了急得哇哇大叫。
奮力的捶打著窗口,一時間竟吸引了周遭不少妖的注意,眼見著他們要向窗口靠近老者突然停下敲打。
“他真這么做了……”
老者嘆息一聲,看著零零若有所思。
“你,正常了?”
老者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
“你剛才說的是什么意思?”
哪知老者探究的盯著她看個不停:“木家的?鐘家的?”
“有什么關(guān)系嗎?”
零零不解。
“當(dāng)然有!”老者氣呼呼的說:“祥子不會無緣無故把東西給帶不出去的人!”
“東西?”零零拿起桃梳:“是這個?”
“白月的桃梳……”老者似乎懷念著什么,嘆息道:“好久都沒有見到過了。”
“你說的祥子是這里工作的?白月又是誰?”
“祥子是管這里的人和妖生的,他生母將他遺棄在了這里,現(xiàn)在他也算是這里當(dāng)官的吧?!?p> “小祥子是白月養(yǎng)大的,你不知道他那時小小一只……”
瞧著零零一臉不耐煩老者立刻改口:“帶我出去我就告訴你?!?p> “沒那個必要,既然你說那祥子想我把東西帶出去,想來這里頭是能讓我出去的東西。”
老者見零零真沒打算管自己更慌了:“我有用!我有用!那個……那個安夏,對,那個安夏,你看地圖,里面那個安夏必須要妖氣才能過去!”
零零一看,里頭還真有。
“就算這樣,我憑什么信你?”
“我可以喝下控妖符!里面有吧?”
零零方才還納悶怎么又有黃紙又有符,原來在這里等著呢,雖然不想帶這老頭,可眼下還是帶著為妙。
零零快速遞出子符:“給?!?p> 老者看了看零零,委屈道:“我就說說,你還真給,我看起來像那么不著調(diào)的嗎!”
“愛要不要?!?p> 零零沒好氣,本來也不想帶他他還嫌棄,妖氣她自己又不是沒有。
“誒!別!”
老者迅速吞下,生怕零零反悔,攤開雙手討好道:“我吃了!”
“好,我試試?!?p> 說著零零催動母符,老者立刻疼得哇哇亂叫。
“行了?!?p> 零零淡定收起母符,從老者表現(xiàn)來看他沒使詐。
“進(jìn)來?!?p> 老者也顧不得疼了,化作一道煙閃進(jìn)了房間。
“看地圖?!?p> 零零指著地面攤開的地圖:“你熟悉嗎?”
老者迅速搖頭。
“我聽他們說的,我沒出去過?!?p> “要你何用!”
零零探究的看著老者:“罷了罷了,也就是個肉盾了?!?p> “我知道為什么小祥子要幫你逃!”
老者慌了,要是主子現(xiàn)在就嫌棄他,那他還能有機會逃出去?不可能!
“你剛剛說了。”
零零面無表情,按照地圖這里是鈺軸,現(xiàn)在她位于妖廊。
從妖廊過去需要橫穿“煉骨”——金谷,“煉魂”——白灼,“練氣”——安夏與“憐身”——鈺軸。
“你知道歷來越獄的人在哪里死的最多?”
“鈺軸?!崩险呦胍膊幌肓⒖袒卮穑骸皳?jù)說鈺軸有高階妖鎮(zhèn)壓,便是鐘、木兩家也從未成功越出過?!?p> 說完老者討好般看著零零,零零收了地圖和包裹:“還算有用,越獄嘛,宜早不宜遲。”
“什么?”老者有點懵:“你不準(zhǔn)備?”
“不必,逃得出去的人怎么也能逃出去,逃不出去的也只能死在這里。”
老者懵了,吶吶開口:“好。”
這么虎的主人,他覺得自己性命堪憂啊!雖說他喜歡她性子,但不妨礙他尋機會將母符偷出來!
但他萬萬沒想到零零戰(zhàn)斗力驚人,他甚至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們就已經(jīng)到了安夏。
他現(xiàn)在從一開始的想要逃跑變成看著零零滿是星星眼,一個女子怎么能颯成這樣!怎么能!
高空箭矢,翻身而過,地底鋼刀,鋪路而行。
他真的已經(jīng)被零零折服。
眼下他們進(jìn)入了安夏內(nèi)部,安夏是個巨大的蛹狀物,里面盤旋著數(shù)不清的毒蟲與機關(guān)。
這些機關(guān)并不是單純的機關(guān),而是被困此地死去的妖魂操控的。
那些妖生前枉死,死后對人類怨氣極大,若是來人沒有妖氣,那些妖絕不會放來人過去。
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睦险呖粗@些妖感嘆不已,零零疑惑的看了一眼老者,老者趕忙解釋:“他們中有些也是妖廊的,只是死后太不甘心了?!?p> “早些去那個地方,我不想在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上浪費精力?!?p> “好勒!”
老者答應(yīng)得爽快,他們現(xiàn)在要找的是一把手銃,按照老者聽來的消息,手銃既是白月的遺物,也是出安夏的重要物品。
兩人沿著小道不知過了多久,四下無風(fēng),月色之下,香氣撲鼻,恍然望去,原來,前面的路被不知名的白花占領(lǐng)。
零零回頭看了眼老者,老者表示他自己也不知道。
許是感受到來人,忽而風(fēng)起,白花隨之搖曳,那看起來就很堅硬的花葉上突顯靈光點點。
零零警戒著,只見光暈慢慢匯聚,一個男人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
“是白月!”老者看起來有些激動:“他們說的是真的!”
零零不解看向老者,老者迅速解釋:“白月在養(yǎng)大小祥子之后就消失了,有人說他被小祥子放出去了,也有人說他越獄未果死了。”
“可是更多的是說白月化作了安夏的守護神,守護著越獄的人們?!?p> “本來鈺軸是沒希望逃出去的,不僅是之前那些機關(guān)與高階妖,更是安夏需妖魂接受淬煉,只有足夠純粹的妖才能活下來,當(dāng)然,人也是,不過白月強行鎮(zhèn)壓了這里。”
“哦。那還真是個可敬的妖?!?p> “不過想要過去就必須得聽白月的過往,還必須接受他的囑托。”
“我覺得,我有理由懷疑這個白月是那個什么祥子搞的鬼?!?p> 零零不覺得是偶然,要是那個祥子無法離開鈺軸,白月自己也失敗了,那么搞這么一出也就說得清了。
“走吧?!?p> 零零招呼老者一聲立刻往前走去。
花簇之中,男子似乎有所感應(yīng),他轉(zhuǎn)過頭溫和的看向零零,嘆息道:“你來了……”
“需要我做什么?”
零零看不清男人的面容,本能的覺得他剛剛似乎笑了一下。
“這樣猴急?聽我說個故事?”
“行。”
零零把旁邊的百花壓平直接坐下,男子頓了頓也學(xué)著零零坐下。
“我和月結(jié)本是兄妹,可因為圈內(nèi)的離就山一戰(zhàn)我們站到了對立面?!?p> “離就山?一戰(zhàn)?”
零零不解,她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據(jù)說是天道為剿滅三株樹一族發(fā)起的,當(dāng)時整個世界都險些崩壞,具體情況怎么樣我就不知道了?!?p> “我知道!我知道!”
老者興致勃勃的舉手說道:“據(jù)說三株樹自神界叛亂逃亡下界,所以天道才要剿滅他們!”
“只是?!崩险叨紫骂D了頓:“可惜顧小子了?!?p> “他又是誰?”
不待老者回答,白月解釋道:“三青宗宗主,顧岑?!?p> “那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老者露出回憶的神色接著說:“當(dāng)年可沒圈內(nèi)外之分,一些圈內(nèi)的妖總喜歡去圈外屠殺,便是人類這位天縱奇才收服了太虛。”
“前輩是?”
白月突然對老者恭敬起來。
“我???我就太虛旁邊一雜草?!?p> 話是這么說,可老者的神情可是愉悅得很。
“停!長話短說!我趕時間!”
零零面露不悅,老者見此趕忙催促白月:“先說你的事!”
“好吧?!闭f完白月看了看老者又看看零零才接著說:“月結(jié)相信你們很快就會見到,她就是守鈺軸的妖,可我想囑托的是和一個人類有關(guān)?!?p> “我記不清她的樣子了,只模糊記得她單名喚棽,當(dāng)年我被月結(jié)及父親追捕逃入鈺軸的時候本與她約好去襄陽百花樓匯合,可是我沒想到進(jìn)來后卻無法再出去了?!?p> “那丫頭很倔,我怕她一直在那里等著,萬一為了我耽誤輪回可就不好了?!?p> “勞煩你們?nèi)ハ尻枌に?,要是她真的還在等替我知會她一聲,就說我已經(jīng)輪回轉(zhuǎn)世去了,讓她也早早去。”
說著白月拿出一個手銃:“這是她送我的,要是能帶出去的話一并替我還她吧?!?p> “好,不過我們要怎么告訴你結(jié)果?”
“不用,我不需要結(jié)果?!?p> 零零詫異不解:“那豈不是你一直在這里等著?你……不去輪回了?”
“我輪回不了……”白月苦笑道:“若是我離開了,這里的妖魂都會消散的?!?p> “但,我在這里,這里一直有人替我去告知棽,我想她一定會去輪回的。她去了,我就安心了?!?p> “冒昧問一句,你在這里多久了?”
“三百?兩百?”白月思索著,片刻開口:“我……記不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