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情書（二）
“雖然林攸寧才來市一中兩個月，雷小玉也才在這兒工作一年多，但連他這個學生都知道林攸寧是老林的女兒，你雷小玉竟然沒見過也不認識老林的寶貝閨女……”看雷小玉鐵面無私的樣子，朱顧生無語，心想這小玉人緣混得也太差了吧。
以朱顧生三十多歲的心理年齡和社會閱歷，就在雷小玉說出那句“都快親上了”那句話后，他恨不得上去給他一腳，大不了背個退學處分，他好專心做軟件、炒房、做點實業(yè)，以后說不定還能當個榮譽校友什么的，到時候衣錦還鄉(xiāng)，看小玉的油臉往哪兒擱。
但沒辦法，同時被抓的還有他的同桌小攸寧，他不把事情解釋清楚了，對小同桌的影響就太大了，以后被迫轉(zhuǎn)學都說不準。
老林那小老頭教課雖然厲害，但和校領(lǐng)導那幫老頭們的親密度近乎為零。
朱顧生和他的小同桌跟在雷小玉身后走，前面是談戀愛被當場抓住的一對兒倒霉藍白。
路上，朱顧生微微放慢了腳步，湊到小同桌耳邊，輕聲說：“沒事兒同桌，到時候你別說話，看我的?！?p> 小同桌毫無反應(yīng)，此時的她眼睛已經(jīng)紅的像只兔子，在朱顧生看不著的時候不住的用袖子抹快要流出來的眼淚?！?p> 朱顧生跟著雷小玉來到了學生處的辦公室，前面兩個高年級紅白交上了他們的學生證被放了出來，雷小玉翹著二郎腿坐在旋轉(zhuǎn)椅上，朝朱顧生和林攸寧努努嘴，意思是把學生證交給他。
在高一這個敏感時期，后續(xù)的劇情不難猜測，要么上報給學生處的人記過，要么交給學年主任讓她處理，前者的可能性更大，畢竟高一新生剛來不到兩個月，正是殺雞儆猴的時候。學年主任的面子也不一定有那么大。
林攸寧垂著頭，微微抽噎著，一邊呢喃著“我們沒有”，一邊準備把學生證從懷里拿出來。
朱顧生心想這傻姑娘啊，交上學生證豈不是意味著什么都承認了，立刻大聲道：“雷老師，我不知道我們犯了什么錯？”
雷小玉一聲冷笑，舉在半空中的杯子重重的往茶幾上一砸，：“犯了什么錯？早戀不算錯？大庭廣眾之下都快親上了，還不算犯錯？！”
一聽這話，小同桌抽噎的幅度明顯大了，只是沒一點聲音，像是無聲的抗議似的。
朱顧生冷漠地回答道：“請問，您是拍到照片了？還是錄像了？”
“我……”雷小玉被噎了一下，怒聲道：“我親眼所見還有假？”
某紅白瞇起眼睛，沒頂撞他，反而微笑道：“雷老師，您看我長得帥嗎？”
“你……”雷小玉上下打量了朱顧生幾眼，不知道他打著什么主意，沒說話。
“不帥對吧？還有，我家也沒錢，父母都是建筑工地的工人，不信您可以去學年查我的資料，剛?cè)雽W的時候都填過的……”
雷小玉好像有點明白朱顧生的意思了，摸著下巴思考著對策。
“還有上次月考，我語文只考了九十多分，沒及格，也就是說，我學習也不好……”朱顧生裝作慘笑的樣子，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您看，學習、家境還有長相，我哪里配得上我身邊的這位女生呢？您看，她因為覺得委屈現(xiàn)在特別傷心，卻一點慌亂都沒有，說我們早戀誰也不會信??！”
朱顧生有理有據(jù)卻并沒有表現(xiàn)得那么強勢，但最后一句話就是威脅了……他身后的小攸寧忍不住抬頭，看到某紅白先知不斷向她擺手，意思是不要說話，神情復雜。
雷小玉思考了幾秒，不屑地冷笑道：“哼！倒是會狡辯！既然你什么都不行，你們怎么在一起站著，別告訴我你們不認識，我都盯你們這群人有一會兒了！”
朱顧生再次微笑，感受到了小玉的色厲內(nèi)荏，邏輯型紅白上線，“老師，那您肯定看到了，有一個高年級學生還向我請教英語來著，她之所以和我一起來這兒，是因為我只有英語科目好。”
雷小玉想了想，沒說話，手指不停在茶幾上敲擊。
朱顧生見狀，從兜里拿出自己的學生證，放到桌上道：“我是高一七班的，平常也聽說過您，您教文科班的語文，您要是還有問題，可以隨時找我……”
面子還是要給，盡管朱顧生打雷小玉幾悶棍的心思都有，但現(xiàn)在不是算賬的時候……
雷小玉看了看平靜的朱顧生，又看了看不時用袖子擦一下眼睛的林攸寧，皺著眉頭擺擺手：“放這兒等結(jié)果吧……”
朱顧生在心中松了口氣，轉(zhuǎn)頭看著欲言又止的小同桌，輕輕搖頭。
兩人剛從學生處的辦公室出來，轉(zhuǎn)到拐角，小同桌便急忙拉住朱顧生道：“朱顧生！你……你怎么把學生證放在他那兒？！”
看著小同桌紅紅的眼眶，直男朱顧生無所謂地道：“放他那兒安全……”
“你！你怎么還開玩笑？！他會找你麻煩的！”
林攸寧著急到聲音變了調(diào)兒。
“要不我們打賭，整個高中他都不敢再找我們麻煩！”朱顧生笑道。
“你……”林攸寧看著朱顧生沒心沒肺的樣子，急得說不出話來，眼淚又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別急別急……”紅白直男最受不了這個，“他就留下我一個人的，說明咱們就不是什么狗屁早戀啊，要不還不把你的學生證也留下來作證據(jù)？”
“那你為什么把學生證給他？”小攸寧還是半信半疑地仰頭問。
“男性嘛，都要面子……總得給小玉點面子……”某紅白先知咬著牙說道。
晚自習已經(jīng)開始有一會兒了，經(jīng)過這事兒，朱顧生忽然覺得他得跟同桌保持點距離了，小攸寧還是個高一學生，正是最脆弱也最需要呵護的時候，于是說道：“同桌，都上課了，要不我們分開走，你先進教室……”
小攸寧深深地看了朱顧生一眼，沒說話，機械式地點了點頭，低下頭快速往教室走。
朱顧生瞧著小同桌越走越遠，心里嘆了口氣，在外面晃悠了好幾圈，休息夠了，才回到了教室。
剛回到教室，就看到一群小藍白像看傻子一樣看他，連自己家小同桌也很急切地想要說點什么。
怎么了？先知有點懵。
還沒走到座位，前排的王國富就快速說道：“剩子！你快去老師辦公室一趟，林老師剛才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