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跟蹤發(fā)現(xiàn)驚人秘密
今天是本學期的最后一天，杰西下午很早就放學了。
阿加西和露西死了整整一個星期，警方至今沒有給出答案，讓這件案子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一時間謠言四起，各種版本的猜測和設(shè)想每天都在學生中游走。
學校一方面忙著辟謠，一方面要給一些心理脆弱的學生做心理疏導(dǎo)，以防他們像奧莉一樣，出現(xiàn)精神崩潰的現(xiàn)象。
強尼那天掃廁所差點被奇怪的怪物嚇破膽以后，直到第三天才到學校來上課。他變得沉默寡言，總是一個人坐著發(fā)呆。學生都不再害怕他了，幾個男生時不時上去撩他，都被他不耐煩地趕跑了。
杰西是被艾琳用車接回家的，明天就放暑假了，他有很多東西要帶回家。
艾琳幫他清理了書桌，又和迪米老師聊了聊他本學期的情況。
“他最近變化很大。”迪米老師用帶著驚訝的口吻說，“每天按時交作業(yè)，這次的期末考試，也大大超乎我的意料之外，每門都是滿分。”
“是嗎？”艾琳驚訝地看了杰西一眼，“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我們呢？”
杰西說：“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們？我已經(jīng)習慣了被羅賓遜打罵，他罵我的腦子比豬還蠢，我為什么要把好的成績拿出來讓他高興？”
艾琳被嗆了一頓，無可奈何地用車載著他回家了。
羅賓遜已經(jīng)帶著愛蜜兒回來了，和往常一樣在沙發(fā)上搭積木。
杰西回到房間放下書包，脫掉校服，換了一件休閑T恤。
阿肯從一個角落里走出來，說：“你今天應(yīng)該很高興吧，艾琳聽了迪米老師對你的贊美和肯定，她都心花怒放了?！?p> 杰西說：“不，我一點都不高興。我應(yīng)該和從前一樣，考個全班倒數(shù)第一名，讓他們被氣死。他們罵了我那么多次，我為什么要考高分讓他們高興？”
阿肯說：“讓艾琳高興一下也不行嗎，他可是愛你的媽媽?！?p> “不?！苯芪髡f，“她愛羅賓遜超過我?！?p> 阿肯問：“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苯芪髡f，“我對她失望透了，她是我的母親，可是卻那么……”
“她怎么了？”阿肯問。
“是那么的……淫賤，簡直讓我難以接受?！?p> 杰西很小聲的說出“淫賤”兩個字，他以為這樣阿肯就聽不見。
“淫賤？天啦！”阿肯尖叫一聲，“為什么要這樣說她？她可是我們的媽媽。”
杰西說：“你沒有看到她和羅賓遜在一起的樣子嗎？簡直令我作嘔。她根本不配做我的母親，我現(xiàn)在覺得她在我面前是假扮慈母形象，來掩飾她淫賤的本質(zhì)?！?p> 阿肯問：“難道你希望她跟羅賓遜離婚嗎？”
“當然。”杰西說，“離婚可以讓她擺脫那個惡魔，重新做回我溫柔的媽媽。就像我在搖籃里的時候，她為我唱搖籃曲那樣。”
阿肯說：“這是不可能的，她愛羅賓遜，她不會因為你討厭羅賓遜，就跟羅賓遜離婚，何況他們還有愛蜜兒?！?p> “你說的太對了?！苯芪髡f，“她欺騙了我，我已經(jīng)識破了她的本質(zhì)。她需要羅賓遜，如果我讓她做選擇，她一定會放棄我，選擇和羅賓遜還有愛蜜兒在一起。所以，我也不想再愛她了?！?p> “好吧，今天晚上的派對，你要去參加嗎？”
“當然，明天就放假了，今天晚上我們要好好玩一玩?！?p> 杰西說完推開房間門，走到客廳，正好看見愛蜜兒依偎在羅賓遜懷里，而艾琳趴在羅賓遜的肩膀上，一副幸福美滿的畫面。
他想起艾琳張大著嘴發(fā)出那種高分貝聲音的樣子，一種極度惡心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
艾琳看到他出來了，對他溫和地笑了笑，一副慈母的模樣。
他一下子差點把中午吃的牛肉餅吐了出來。
“哼！”他冷笑一聲，走到另一張沙發(fā)邊，背對著他們坐了下來。
艾琳附在羅賓遜耳邊說：“老師說杰西這次期末考試門門滿分?！?p> 羅賓遜愣了一下，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驚喜：“是真的嗎？”
“是的。”艾琳小聲說，“可他把試卷隱藏起來了，故意不讓我們看到，看來你的所作所為是真的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p> 羅賓遜說：“我不指望他原諒我，更不想以后老了他照顧我。我已經(jīng)對他盡到了父親的責任，買了學區(qū)房給他，這套房子還完貸款以后會給他繼承。只要他學習好，不走上邪路，以后能上所不太差的大學，有一份工作養(yǎng)活自己，我就很滿足了?！?p> 杰西隱約聽了羅賓遜這一番話，心里有一些感動。
他轉(zhuǎn)過頭，裝作驅(qū)趕蚊子的樣子，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里涌出來的淚水。
這時阿肯附了上來，說：“你不要被他感動，他對你只是盡到一個父親的基本責任，他從來就沒有愛過你。他給你的，你以后十倍奉還給他，你跟他之間就兩清了，誰也不欠誰?！?p> 杰西聽到這里，他站了起來，走到羅賓遜面前，說：“你給我的，我以后會十倍奉還給你。這樣我們之間就兩清了，誰也不欠誰。”
羅賓遜驚愕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艾琳。
空氣瞬間又凝固了。
艾琳說：“杰西，不要這樣跟爸爸說話！”
“他從來沒有愛過我，你對我的愛也是假的。我以后不再相信你，你在我心中的母親形象已經(jīng)完蛋了，我看不起你！”杰西說完，轉(zhuǎn)身往自己房間跑去。
“杰西！”艾琳追了上去。
杰西“哐”的一下將門關(guān)上了，還上了鎖。
艾琳悻悻地走回來，重新回到羅賓遜身邊：“唉，真是令人掃興！”
羅賓遜說：“你的心理醫(yī)生朋友回來了嗎？”
“他的簽證延期了，還要再過幾天?！?p> 羅賓遜說：“我覺得他不是心理出了問題，而是精神出問題了，或者是被惡魔附體了。明天開始放暑假，我已經(jīng)給陸克文醫(yī)生的精神診療所打了電話，我們隨時可以送他過去。”
“哦，好吧?！卑拯c了點頭。
到了吃晚餐時間，杰西走了出來。
塞蕾娜煮的餐比萊麗還要美味，好吃的烤番茄和蘑菇雞茸湯讓杰西胃口大開，他一連喝了兩碗湯，比任何時候都多。
餐間沒有一個人講話，似乎都怕一開口就破壞了這來之不易的和諧氣氛。
吃完飯，杰西回到房間，從箱子里拿出那套黑色小西裝，還有黑色的領(lǐng)結(jié)，以及白襯衣、黑色禮帽、黑皮鞋，全套都穿在身上。
走到門口，他看到羅賓遜和艾琳正一臉詫異地看著他。
他毫不在意地瞟了他們一眼，說：“我要去參加派對了，十點之前會回來，不用擔心我。”
艾琳和羅賓遜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看到他出門后，慢慢地站起身，跟著走了出去。
夜幕下，樹冠濃黑濃黑的，就像一把把巨大的黑傘一樣，撐在行人的頭頂上，把四周遮蓋的嚴嚴實實。一些自行車在非機動車道上飛速地行使著，仿佛要和機動車道上的汽車比個高低似的。
杰西不緊不慢地走著，他望了望樹冠上星星點點的縫隙。那些縫隙仿佛一雙雙眼睛，在牢牢地盯著地面上的一切。
走出林蔭道，來到一條斑馬線旁邊，他打了一臺車，告訴司機地址后，飛快地往爺爺在郊區(qū)的紅房子附近開去。
艾琳和羅賓遜馬上將車開了過去，緊跟在的士后面，開了莫約十幾分鐘，來到通往郊區(qū)的高速公路上。
愛蜜兒上車時很興奮，玩了一會兒就睡著了，車里變的十分安靜。
的士在高速公路上行駛了莫約二十分鐘，轉(zhuǎn)了一個彎，進入到那條林間彎曲的水泥小路。經(jīng)過一片麥田，又經(jīng)過一片黑乎乎的菜洼地，就到了爺爺?shù)募腋浇?p> 杰西下了車，和上次一樣，對爺爺在夜空下黑乎乎的紅房子揮了揮手。然后和阿肯一起穿過一條開滿曼陀羅花和紫羅蘭的綠草坡，來到那座有著小丑與旋轉(zhuǎn)木馬的夢幻樂園。
夢幻樂園此時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一群螢火蟲在草地上和灌木叢中飛來飛去。
他倒在一片毛茸茸的青草地上，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了。
羅賓遜和艾琳將車停在附近后，熄了火，坐在車里靜靜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愛蜜兒在夢里哼了幾聲。
艾琳趕忙將她抱在懷里，輕輕搖晃起來。
杰西繼續(xù)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半天過去后，他坐起來，在草地上開始翻跟斗，然后模仿一些動物蹦跳、行走、攀爬。
模仿完，他又在草坪上開始跳舞，跳舞的姿勢很奇怪，好像和很多人手拉著手一起轉(zhuǎn)圈圈兒。
轉(zhuǎn)完圈圈，他停下來，開始用雙手打拍子，一下一下的很有節(jié)奏感，好像在配合什么表演。
打完拍子，他重新坐下來，雙腿盤起，用手在草地上拿什么東西塞進嘴里。
羅賓遜將身體靠近了一些，躲在一片濃密的灌木叢后面看著他。他看清楚了，杰西手上什么都沒有拿，他只是在模仿吃東西的動作。
吃完東西，他又做出端杯子的動作，把手放在嘴邊，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艾琳將愛蜜兒重新放到車座位上，輕輕地走過去，走到羅賓遜身邊。
“看到了嗎？”羅賓遜說，“他八成是精神出了問題，或者是被惡靈附體了?！?p> 艾琳點了點頭：“好可怕，讓我好為他擔心?！?p> “他現(xiàn)在連你都不愛了，也不聽你的話了，之前還很聽你的話。這樣下去，我們越來越對他難以實施管教?！?p> 就這樣過了莫約一個小時，杰西似乎有些累了，他在草地上又躺了下來。
躺了幾分鐘，他站起來，開始往回走。
“他準備走了，要回去了。”羅賓遜說。
果不其然，杰西走到路邊搭了一輛公交車，這個時間很少會有的士來到這里。
公交車輕微顛簸著，行駛到那條通往市區(qū)的高速公路上。經(jīng)過高速公路，來到了市區(qū)的主干道。在主管道行駛了莫約十分鐘，來到家的附近。
他付完錢走回家，看到羅賓遜抱著熟睡的愛蜜兒，艾琳拎著一個包，剛剛從外面回來。
他看了看手表，時間剛好十點，脫下頭上的禮帽，將它拎在手上。
“你回來了？”艾琳驚訝地問。
“是的?！苯芪骼淠乜戳怂谎?，跟在他們身后走進門。
“你去哪里玩了？”艾琳進門后問。
杰西說：“去一個秘密花園參加派對?！?p> “都有哪些人參加，好玩嗎？”
“參加的人可多了，都是跟我一樣大年齡，打扮很漂亮的小孩。還有小丑，和各種有趣的動物們。我們一起唱歌，跳舞，還一起用了餐，喝了飲料，玩的十分開心?！?p> 艾琳說：“聽你說的很誘人，你看起來開心極了，那一定是個超級超級棒的派對，對嗎？”
杰西說：“是的，媽媽，我玩的很開心。現(xiàn)在我有點累了，要去洗澡睡覺了?！?p> “好吧，晚安?！?p> 艾琳對他揮手道別后，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羅賓遜把愛蜜兒放到她的房間后，回到大廳，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確定明天就送他去嗎？”艾琳問。
“是的，這件事不能拖了。再說，你那邊的事情已經(jīng)了眉目，我們要抓緊一點，馬上行動起來。把他送到精神診療中心后，讓他在那邊先進行一個療程半個月的治療。這段期間內(nèi)，我們可以干自己的事情?！?p> 艾琳點了點頭，在他臉上親了親：“我好緊張?！?p> 羅賓遜說：“不用害怕，一切有我呢！”
艾琳說：“萬一敗露了怎么辦？”
“不會的?！绷_賓遜說完也在她臉上親了親。
“好吧，聽你的，我先去洗了?！卑照f完站了起來。
這時杰西穿著睡衣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他已經(jīng)洗完澡了。